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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 chapter 53

方咛不明白这个吻的意图,瞪大了眼,透过泪水模糊地看到男人蹙紧的眉,还有他含着怨恨和无奈的双眼。

冷却下来的药效在这一刻迅速被点燃,黎雅博几乎是把所有的恨意都发泄在了这个吻上,连一丝呼吸的间隙都吝于分给她。

被恨冲昏了头,他陷入迷茫,不知道该用什么方式惩罚她。

她实在可恨,却也实在脆弱,显然他不能像惩罚弗朗茨那样,也不能像对黎雅学那样。

她的背叛让他气愤到胸口作痛。

绝不能就这么轻易放过她。

可他舍不得。

这三年他对她的好,已经让黎雅博自己都忘了这究竟是他一贯的虚伪,是给她的糖衣炮弹,还是因为他真的对她有了感情。

心中这样矛盾地想着,发泄怒火的深吻几欲让他和她同时窒息,他将她牢牢摁在地毯上,当用来蔽体的被子被拽开后,方咛很快反应过来男人的意图。

他又要用这种方式羞辱她了吗?

那她宁愿他直接掐死自己。

刚刚在黎雅学那里遭受过的惊惧此时还没有彻底消散,又亲眼目睹男人将黎雅学的胳膊折断,方咛本能地开始挣扎。

在他眼里,她究竟算什么东西。

随意蹂躏和践踏的玩物吗?

她情愿他嫌她脏,将她扔出去,而不是在她好不容易从雅学那里保住一丝尊严后,又紧接着被他糟蹋。

这几年的相处,差点让她以为,他对她的温柔里,或许有几分是真的。

她说服过自己,或许对他偶尔的悸动,是情有可原,而并非愚蠢的自寻死路。

但此时她对她已不再有丝毫的犹豫和怜惜,他狠狠按住她,掀开她的遮蔽,让他更加看清楚了·另一个男人在她身上留下的恶果。

看着这些恶果,无比嫌恶的同时,又无比让他嫉恨。

早在三年前,他就提醒过她,不要低估男人的力气。

他防得住黎雅学有什么用,只要她一天不对黎雅学设防,他就是把黎雅学赶到天涯海角都没用。

黎雅博无法冷静,恨不得咬穿她。

男人身上苦艾和香槟的气息融合在一起,强制贯穿了方咛,她清晰地从他的直接的动作中感受到他所传达的怒火,他那带着恨意的发泄让她的身体不自住颤抖,又痛又酸。

她拼了命翻过身,指甲用劲到发白,抓住地毯的绒毛,妄图往前爬,逃离他的折磨,却又被眼底布满阴霾的男人握住脚踝给拖了回来。

“不要!你走开!”

方咛哭喊着挣扎。

黎雅博想问她不要什么。

早就不是什么贞洁烈妇了,他们又不是没做过,现在抗拒他算什么?

不愿和他做,那为什么要和黎雅学做?

还是真如黎雅学说的那样,三年了,她还是更偏向于黎雅学,所以少年一长大,她就立刻迫不及待地跟黎雅学上床,把他给抛之脑后?

诚如他气极了时说的,哪怕是狗,这么久也该认主了,她是个活生生的人,就对他一点眷恋都没有吗?

黎一明可以,黎雅学可以,唯独他黎雅博不行?

心中千转百回的猜测,让男人越发胸痛气闷,难以呼吸,他不想听到答案,更不想放下了尊严去问她。

真是对她好,还不如再去捡一只流浪狗跟Bob做伴。

男人不理会她的挣扎和哭叫,把她本就已经破皮的嘴唇咬出更深的猩红,掩盖掉另一个男人在她身上留下的痕迹。

他就这样一轮又一轮地折磨她,直至听到她哭哑的啜泣声,看到她痛到蜷缩起脚趾的可怜模样,和满头的湿汗,身体的极致疲惫下,才终于放过满身伤痕的她。

夜晚的维港令人心醉,美丽的金紫荆亮起属于它的灯光,观光轮渡轰鸣,无数的游客正在海的对岸打卡。

没人知道在这绚烂的霓虹中,其中熄灭的那一盏灯火里发生了什么。

直至游客散去,繁星点点的海港归于寂静,黑色幻影驶过尖沙咀热闹的夜市,停在了二十四小时急诊中心门口。

这次来参加拍卖会,私人医生并没有跟随,更何况这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叫救护车只会给外人徒增谈资。

给方咛检查的医生应该不常看八卦新闻,并不认识他们,但从男人和女人的穿着打扮、以及保镖跟随的状况,能猜到他们的身份非富即贵。

然而被送来的那位女士外|阴撕裂出血的事实,让医生对眼前这位外表看上去英俊斯文的先生提不起任何好感。

这一夜,方咛虚弱地躺在病床上,漠然睁眼到了天亮。

黎雅博没有陪床,像是某种逃避,屏退保镖,坐在车里抽了一夜的烟。

后视镜倒映出他镜片下复杂深邃的眸,他想不通自己爱她什么。

明明他曾是那样轻视她。

或许是她柔弱漂亮的脸,楚楚可怜的模样让男人没有抵抗力,也或许是在某一次夜半醒来,他闻到了她发间的缱绻的香气。

亦或是这几年相处间,每一个微小的点点滴滴。

有时候听人叫她黎太太,他会生出一种错觉和想象。

他们在一个正常的家庭里,他和她之间的情感纽带是正常的,这声黎太太,不是父亲的黎太太,黎不是父亲的姓氏,而是他的。

父亲从没有爱过他,母亲一心只想着为父亲去死,他不被祝福,因而变得冷血虚伪,他太清楚自己是个怎样的人,他从不觉得自己配得上绅士二字。

为达目的,任何人和事都是他可利用的工具,可他又需要一个信仰,来支撑他的精神,容纳他的罪孽和孤独。

在异国煎熬的日子,他选择了天主。

可天主的爱太虚妄,救不回他的人生,他要的是一份切实的温度,一具只属于他、可以被他抱在怀里任由汲取气息的柔软身体。

即使这具身体的主人并非自愿。

即使他千不该、万不该,都不应该对这具身体的主人动心。

黎雅博嘴角苦涩。一夜过去,晨光熹微,在意识到爱上她的这个夜里,他强|奸了她。

从港城回来后,方咛没再见过沈司渝,也没再见过黎雅学。

也不知道黎雅学是不是又被送出了国。

在家养了近一个月,伤口已经好得差不多,每次医生上门,她都拒绝医生查看,擦药也是坚持自己来。

医生没有办法,只能口头对她叮嘱。

方咛不让医生看,更不会让黎雅博看,好在男人还有一丝做人的底线,这段时间都没有再强迫她。

晚上的时候,也只是单纯地抱着她睡。

一开始的几个晚上,她以为他又要对她做什么,一见到他进房间,身体会不自觉地抖,眼神也躲闪。

看到她这副受惊紧张的模样,男人眼中意味不明。沉默了好久才对她说,他不会对她做什么。

而方咛也不愿意跟他同床共枕,可她知道自己躲不了,索性任由发落。

更何况,她和沈司渝联手给他下药的事,她还不知道他会怎么处置她。

可刀子迟迟没有落到她头上,叫她又惊又怕,好像下一秒就是末日,这段时间他把她关在家里,不许她外出,对佣人说是让她安心养病,实际上就是囚禁。

被他拥在怀里,方咛始终僵硬着身体,手宁愿抓着自己的衣服,也不愿意给予他任何回应。

黎雅博当然能感受得到她平静表象下对他的无声抗拒。

每夜沉默的入眠,他装作不知。

直到这天他提前回家,给她带了一样东西。

是他在拍卖会上拍下的那只天价翡翠镯。

他抬起她的手腕,那上面被他弄上的红痕已经消了。

手镯的圈口对她来说有些大,但这样的极品翡翠可遇不可求,黎雅博将手镯为她戴上。

极致的翠绿将她的白皙衬得柔软丰盈,是想象中的样子。

晚上,他将手从后穿过她的腰,环住她,方咛下意识一颤,可他只是将手掌停留在了她的手腕上,缓缓摩挲着玉石光滑的表面。

“医生说你的伤口快好了,你自己感觉呢?”

方咛不说话。

黎雅博:“我知道你没睡。”

“……好了又怎么样?”方咛平静反问,“又可以给你当泄欲的工具了是吗?”

男人呼吸微滞,然后,她听到他轻声解释:“我没那么急,我只是问你的伤口好了没有。”

背对着他,方咛讽刺地无声一笑。

“那就请你不要问,这段时间让我一个人好好养伤,最好晚上也不要过来。”

她需要时间去为自己疏导,去接受那个痛苦的晚上,而他就连这点时间都不肯给她。

数秒后,她听到男人沉着呼吸低声问了句:“你就这么讨厌我?”

“反正我现在的一切都是你给的,讨厌不讨厌又能怎么样。”

方咛说出事实。

“你放心吧,再给我一点时间,等我的身体养好了就可以继续陪睡了。”

妥协的语气,却淡漠得像一把刀子,令男人无奈哑口。

他掰过她的身体,捏住她的下巴,逼她面对自己。

“你听不懂人话吗?这些日子我碰你了吗?我有没有让你好好养伤。”

“是不是非要我腆下脸来跟你说,我不怪你跟沈司渝给我下药,我甚至想,也许你也是被她给算计了——

男人盯着她,墨蓝眼眸中满是不忿,嗓音低怒,微微有些发哑。

“……我甚至、可以原谅你背着我跟黎雅学上床,非要我这么说,你才肯给好脸?”

忍受着被捏疼的下巴,方咛反驳:“黎雅博,听不懂人话的是你!”

“你们商人不是最喜欢弯弯绕绕说话吗,我不说我讨厌你,难道我就是喜欢你吗?”

捏住她下巴的那只手猛地一顿。

可下一秒,方咛笑了,又否认了自己的话。

“谁会喜欢一个强|奸犯,我是斗不过你们这些人,但我脑子没病。”

黎雅博好久没出声。再开口时 ,他也笑了。

笑得有些自嘲。

“是,我是强|奸犯,黎雅学不是,你跟他是你情我愿。”

方咛张嘴想要反驳,却又被他漠然威胁的语气打断:“但是你别忘了,这几年,是我这个强|奸犯在养你。”

“……”

方咛死咬嘴唇。

见她说不出话来,黎雅博终于稍稍痛快了一些,撇开她,从床上坐了起来。

他现在觉得,她手腕的那抹翠绿刺眼得让他心烦。

那一晚的三千多万,他买来了什么?

买来了她的算计和背叛。买来了她和另一个男人的缠绵。

黎雅博脸色阴郁,一言不发地从她手上脱出手镯。

啪地一声,翠绿的手镯被扔向墙面,四分五裂,碎了一地。

方咛被这一声碎裂的声音吓得缩起肩膀。

离开前,他又告诉了她一个消息。

“沈司渝要结婚了,婚礼就在下个月。”

方咛倏地抬起头。

“……什么?”

“她要结婚了,结婚后会跟随她先生一起移民海外。”

戴上眼镜,黎雅博坐在床边,背对她命令道:“把伤养好,乖乖地留在我身边,别再打任何蠢主意。”

“……”

房门被关上,卧室一片寂静。

方咛一夜未睡,也不知是不是失眠的缘故,接下来的几天,方咛的身体状况看上去比之前更差了。

医生依旧会定时上门为她做检查。

身体单薄得像一片纸,女人披散着长发,看似悠闲却了无生气地坐在小花园的摇椅上,对着这一片被精心打理的花园景色发呆。

摇椅旁是刚吃饱了、正在午睡的狗狗Bob。

美丽的女人,温馨宁静的画面,色彩明亮得像一幅油画。

这次方咛并没有像之前那样消极对待,而是主动问医生。

“如果伤口没好的话,是不是也会影响经期?”

她不懂病理,只能找医生回答。

“我的经期已经晚了一个多星期了,是不是有这个原因?”

医生语气犹豫。

“太太,我方便问您一个问题吗?”

方咛:“你说。”

“……您受伤的那天……”医生尽力委婉地说,“黎董他……有做避孕措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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