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讨厌的萝拉
苏雨婷结束今天在夜店的演出，身体很疲惫，心情也提不起来。不久前她和乐队决定报名参加一场音乐比赛，希望借此来提升乐队的影响力和机会。距离正式比赛的日子没有几天了，但最近每次演出的状态却总是不好，这使得每个女孩对即将到来的比赛都越来越没有信心。
也许是夜店、酒吧这样的环境真不适合她们表演。就好像今天，几首歌下来，除了几个色眯眯想要拉她宵夜的男人，便连个愿意为她们鼓掌的都没有。最近这样的情况也不止一两次，苏雨婷哪里忍得了，直接给了那男人两巴掌。要不是最后老板出面，险些就闹得无法收拾。结果不出意外，这里接下来的演出机会又都没有了，老板冷着脸将她们赶出来。
若是以前的苏雨婷，早便气得砸了他的店。可是现在她没有那个资本，甚至连生气的力气都不想浪费。什么大小姐？此刻的自己，就像个流浪街头的乞丐。
“苏，还在生气吗？”珍妮小心地问苏雨婷。
苏雨婷都懒得抬头，也不想回答。
跟在身后的萝拉跟着说道：“苏，你不要再这样冲动了，不然店老板都被你得罪遍了，我们以后还怎么演出？”
“得罪怎么了？他们这样的地方早就应该关门。都是些什么人啊！你们就不应该总拦着我。这样的地方，以后就是求我来我都不会来。”苏雨婷似乎又有些激动起来。
萝拉却反驳道：“说这些有什么用？现在不比从前，我们要寄人篱下，遇到事情只能忍耐。”
“忍耐？凭什么？我长这么大还从来不知道忍耐两个字要怎么写。”
“你以为自己还是什么大小姐啊！”
萝拉这句的声音虽然不大，但还是被苏雨婷听得真真切切，不免刺痛内心最在意的地方，猛然停住脚步。
杰西卡担心她们马上便会吵起来，忙跑到两人中间。“萝拉，你在说什么呢！苏平日怎么对我们的你都忘记了吗？如果没有苏，就不会有我们这支乐队。在学院时，我们所拥有的一切还不都是苏给的。”
“我当然不是那个意思，你们也知道，很多曾经我们演出过的地方都莫名其妙关门了。如今还能找到这样的演出机会不容易，希望她能改一改大小姐脾气。”萝拉为自己辩解着。
苏雨婷突然冷哼一声。“改？改什么？以前怎么不见你觉得我脾气不好？是因为我现在没有钱了，养不起你们了。”
“是啊！我们每天晚上出来表演是为什么？大家都在打工，你是大小姐，什么都不愿做，现在连这样表演的机会都没了，你让我们怎样生活？”
萝拉依然在针锋相对地说着，这种情绪她已经压抑很久。自从苏雨婷的账户被冻结，为了乐队生存，几个女孩都各自出去打工，就只有苏雨婷，放不下大小姐的架子，什么都不愿做。若不是珍妮找到这样演出的机会，苏雨婷就得靠她们几个来养活。
不过事情虽然是这样，但却不能真的说出来。眼看局面就要失控，胆子最小的崔西也都开始劝慰萝拉不要再说了。
萝拉不顾崔西的拉扯，继续着：“还有我们的练习室，被她的那些名牌衣服、鞋子就占去一半，哪里有点练习室的样子？就说把它们给卖掉还能换些钱，都什么时候了，守着这些有什么用？要不是她成天打扮得像个交际花似的，怎么会有那些男人上来纠缠？在学校时就是这样，她根本就是希望男人们都围着她转。”
“萝拉，不要太过分，我的那些衣服就是扔了也不会卖给别人。当初送你们时，你可没少拿，怎么不说自己穿成个交际花样？”
眼看这话就要越说越难听，珍妮一直相比较大家更沉稳些，这时不得不出面阻止。“好啦！谁都不要再说了，都是些气话，还当得了真呀！反正马上就要比赛了，这段时间没有演出也挺好，安心准备好比赛。这也是我们的机会，只要能拿到好成绩，一定会被娱乐公司发现的，还担心以后没有演出吗？”
刚刚苏雨婷的眼神萝拉也有些害怕，她当然只是一时气不过发泄下，真若惹急这位大小姐，后果她也不愿承受。现在珍妮出来解围，萝拉也就闭上了嘴，免得苏雨婷继续算老账。
几个女孩的争吵声终于引起等待中程天宇的注意。因为坐得久了，飘落的积雪已经几乎将他完全掩盖。他感觉身体都快要僵住，但又实在不想动，感觉动一下，就会有冷风从领口的缝隙中灌入。
此时他这个犹如街边雪人般的物体突然站起来，不免让这条原本孤寂的街道显出一丝诡异。
“啊！那是什么？”杰西卡最先发现程天宇，没反应过来那是个人，被这诡异的场景吓了一跳。
惊叫声让处在压抑气氛下的几个女孩都不再敢出声，甚至就连周围的几栋房屋中也有人亮起灯火，似乎在向外观望着。
程天宇在叫声中也愣了一下，然后才反应过来她们惊疑的对象是自己，忙抖落掉身上的积雪，露出本来面目。
“那是个人？”
杰西卡的声音让险些就准备逃跑的崔西停下脚步，但依然紧紧拉着珍妮的衣角。
“雨婷，是你吗？”程天宇遥遥看着几个女孩，仿佛认出其中的某个身影，试探着问道。
苏雨婷惊讶，怎么会有人呼唤自己的名字，而且还不是英语，用的家乡话。
程天宇这时除去厚厚的围巾，露出他略显苍白却依然帅气的脸庞。
“天宇？”
随着苏雨婷这一声，程天宇确认了对方的身份，终于放下心来。只见他展开双臂，对着苏雨婷的方向激动地说了一句：“雨婷，好久不见。”
苏雨婷怎么都没想到会是程天宇，而且还是在这样的时间，这样的街道。原本心中的压抑，也都在看到他那张熟悉的脸庞时，全部烟消云散。
苏雨婷已经不记得自己是如何飞到程天宇面前的，在投入他怀抱那一刻，仿佛整个冬天都不再寒冷。
“天宇哥哥，你怎么来了？什么时候到的？怎么没提前通知我？”
一连串的问题冲口而出，程天宇都不知道应该先回答哪个？索性就只是努力让冻僵的脸上挂着笑容，抬手轻轻掸去苏雨婷头顶的雪。
虽然已经有三年多不见，但苏雨婷对这种感觉依然熟悉。仿佛这个怀抱永远都不曾改变过，他始终就在那里，随时等待着自己光临。
“天宇哥哥，你是怎么找来这里的？”
“因为我熟悉你身上的味道啊！所以无论到哪里，我都可以顺着气息找到你。”程天宇笑着回答。
“你是小狗啊？”苏雨婷被他逗笑，跟着仿佛恍然大悟般说道：“啊！我知道了，一定是我发给你的那些照片，上面有这里的地址。”
程天宇没有承认，却也并不否认，他觉得，这样的小情趣挺好。
这时，乐队其他几个女孩也走了过来，看着他们俩这样亲密的举动，不禁好奇。但碍于两个人说的都不是英语，几个女孩完全听不懂。
杰西卡最先问道：“苏，这是你朋友？”
苏雨婷这才从程天宇的怀里出来，满脸幸福地介绍道：“这是我天宇哥哥，对我最好的哥哥。”
“哦！原来是哥哥啊！”杰西卡点头，同时对程天宇报以微笑。
“走，我们进去说。天宇哥哥，你等了很久吧！”说着，苏雨婷打开练习室的大门，几个人纷纷走进去。
“天黑前就到了。”程天宇回答着，同时发现这间练习室完全就是由仓库改造而来，在如此寒冷的季节，里面也并没有温暖多少。他本准备脱去大衣的动作，也不得不停下来。
苏雨婷她们早已经习惯这里的环境，并不觉得那么冷。苏雨婷帮程天宇将行李放到一边，这才又继续说：“这么久，你怎么不给我打电话？”
“我打了呀！”程天宇并没有说自己原本是想给她一个惊喜。
苏雨婷不解，忙找出手机，这才发现上面有未接来电。原来是因为最近不想接听父亲的电话，所以习惯了静音。
苏雨婷吐了吐舌头，似乎很抱歉的样子。“苦了你呀！”
“哪里，能看到我的雨婷妹妹，什么都值得。”
珍妮倒了杯热水过来递给程天宇。“喝点水，这里的冬天很冷吧！”
程天宇表示感谢。四个女孩他在苏雨婷寄来的照片上都见过，不过还不知道应该如何称呼，便看向苏雨婷。
苏雨婷这才反应过来，替她们一一介绍。
介绍到萝拉时，萝拉竟然还不忘笑着对程天宇抛了个媚眼，完全没有之前的满腹怨气。
“苏，哥哥是做什么的？”
面对萝拉的问题，苏雨婷看了她一眼，似乎因为程天宇的到来，也不再计较之前的事情。“你干嘛也叫天宇哥哥？”
“你的哥哥，不就是我们的哥哥。”
程天宇也觉得这样称呼怪怪的，便说道：“不用这么客气，叫我凯文就好。”
“凯文，你也是从东方国内来的吗？”萝拉直接便将话给接了过去。
“天宇哥哥是在美国读书，拿到学位后就留在那边工作。”苏雨婷仿佛并不希望萝拉总这样缠着程天宇，便替他答道。
不过，这次程天宇却还是回答了。“我现在回国了，所以这次的确是从国内来的。”
“你回国啦！什么时候的事？”苏雨婷惊讶问道。
两个人就这样你一言我一语，还要在家乡话和英文之间来回切换，看起来的确有些不方便。
珍妮多少看出萝拉的小心思，而且一旁杰西卡似乎也跃跃欲试的样子，她只好出声劝大家道：“好啦！我们先回去吧！苏的哥哥来了，一定有好多话要说，我们就别继续打扰她们。明天大家再早点过来，正好也商量下比赛的事情。”
被她这样把话一挑明，几个女孩也不好继续赖着不走。只不过在出大门前，萝拉还不忘问一句：“凯文，明天你也过来吗？”
程天宇不知道应该如何回答，好在杰西卡看不下去，硬是将萝拉给拖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