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胸前的一团缭乱
柳姐同苏雨婷回到她自己的房间，问她是不是还没吃东西，这就去给她做点饭。
苏雨婷没有表示，只是让她拿部电话过来。柳姐将自己的手机放在桌上，等她离开后，苏雨婷便将房门紧紧关上。
她把电话打给了程天宇，此时的程天宇也才刚刚到家。
“老头子生病是假的你也知道吧？”苏雨婷直截了当问道。
“我之前并不知道。”程天宇如实回答。
“你不知道？觉得我会相信吗？和他们相比，你演技是最好的吧！”
“我真的不知道，也是到了才听父亲说起。”
苏雨婷依然不信，冷哼一声。“我护照还在你那吧！”
“是，不过...”
“没有不过，如果要让我相信你，就马上拿着护照出现在我面前。”
“可是雨婷...”
苏雨婷不等程天宇解释，已经挂断电话。
程天宇看向父亲，现在护照已经被他收了起来。
程国富摇摇头：“你不用管了，这是他们的家事，你苏伯伯会有安排。”
苏雨婷没有吃东西，就始终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苏万豪来门前劝了好多次，但依然还是这样。柳姐想拿钥匙将门打开看看，苏万豪却阻止她，就让女儿自己先冷静冷静吧！
直到晚上，程天宇也都没有出现，反倒是等来了他的妹妹程菲菲。
程菲菲与苏雨婷年龄相仿，从小就如亲姐妹一般，这次知道苏雨婷回国，早便要过来看望。只是程国富希望多留给苏万豪父女俩一些时间，这才拖到现在。
“雨婷，是我，菲菲。”
也许是因为程菲菲的缘故，苏雨婷终于打开了门。能看出，她一定哭了很久，到现在眼圈还是红红的。
在程菲菲身后站着的是柳姐，手中还端着一个餐盘，上面都是苏雨婷曾经最喜欢吃的菜。
苏雨婷什么都没说，转身返回床上坐着。
程菲菲走进房间，一把拉起苏雨婷的手。“雨婷，这么久都不回来，你就不想我吗？”
苏雨婷没有回答，抬头看了看站在原地的柳姐。
柳姐脸上挤出一个笑容。“小姐，吃点东西吧！”
苏雨婷还是不说话，就只是这样看着她。
程菲菲知道苏雨婷此时的情绪不好，可能心中还在埋怨着柳姐，便对柳姐笑着点点头：“你先放这吧！雨婷一路回来也累了，我陪她说说话。”
柳姐无奈，知道苏雨婷的脾气，只好将手中的餐盘放在桌上，默默退了出去。
程菲菲重新将门关好，这才回头再次问向苏雨婷：“你要这样一直不跟我说话吗？”
退出房间的柳姐看到了苏万豪，他一直都在关注着这边。
“雨婷吃东西了吗？”
柳姐摇摇头，眼圈再次红了起来。
苏万豪叹口气，对柳姐摆摆手。“你也回去休息吧！雨婷这丫头的脾气一时半会还接受不了，让菲菲跟她聊聊也好。”
“董事长，您也该吃药了。”
苏万豪没有回答，挥挥手，自己返回房间。柳姐看着他的背影，仿佛又苍老了好多，只希望他们父女俩能够早日放下心结。
“菲菲，天宇呢？”苏雨婷终于说话了。
“我哥没来。”程菲菲回答。
“那你把我的护照带来了吗？”
“没有。”
苏雨婷听了程菲菲的回答，眉毛都要竖了起来。“他们以为这样躲着我，我就不能离开了吗？”
“雨婷，三年不见，好不容易回来，就只想和我说这些吗？”程菲菲再次拉起苏雨婷的手，凝视着她的眼睛。
从小苏雨婷便失去母亲，父亲又总是忙于工作。儿时的她除了柳姐，便只有程天宇和程菲菲与她相处得最多。程天宇始终像个哥哥，人也比较安静，对这两个妹妹更多是在照顾。而程菲菲却活泼很多，苏雨婷总觉得她就像另一个自己。所以平日有什么心事也喜欢跟程菲菲说，两人的感情更是比亲人还要亲。这三年没有回国，如果说她最想念的人，一定就是程菲菲。这种亲姐妹间的依赖，是珍妮她们永远都给不了的。
终于再次面对到她，那眼神中传递的温度，苏雨婷心中最脆弱的部分再也掩饰不了，一头扑进程菲菲的怀里，又哭了起来。
程菲菲轻抚着苏雨婷的头发，任由她的泪将自己衣服打湿。这样的感觉久违了，曾经无数次在梦中，她都捧着苏雨婷这张犹如天使般的脸庞，不愿醒来。
“菲菲，他们都欺负我，一个个满口的谎言。我受不了了，你带我离开好吗？”
在这哭声里，程菲菲的心仿佛都被融化。过往的牵挂里，依然还都是停留在记忆中的那些美好。但这次苏雨婷回来，再次面对她的时候，那已经不再是小女孩的身体，就趴伏在自己胸膛上，随着她的抽泣，某团柔软相互磨蹭着，心跳都变得有些缭乱。这样的感觉仿佛带着某种冲动，让程菲菲下意识将苏雨婷抱得更紧。
也许是被抱得有些透不过气，苏雨婷渐渐止住哭泣，挣扎着起身。“菲菲，你怎么了？”
程菲菲似乎对苏雨婷离开自己的怀抱还有些不舍，手依然搭在她的肩头。“雨婷，不要再离开了，我不想失去你。”
“你也和他们一样，想骗我留下吗？”苏雨婷有些不开心地说道。
“不，我永远不会骗你。”程菲菲看起来是那样的诚恳。
“不会骗我？程天宇也是这样说的，现在还不是躲着我不见。”
看着苏雨婷此刻嘟起嘴的样子，程菲菲笑了：“这次你可真错怪我哥了，他没有想躲着你，是我爸不让他来。”
“腿长在他身上，想来怎么就来不了。还有我的护照，他凭什么就不还给我？”
“护照我是没看见，不过凭我爸的风格，一定是被他给收起来了。这点还真不能怪我哥，从小他就习惯了服从，让他忤逆爸的决定，还不如打他一顿。”
“再让我看到他，我一定会好好打他一顿。不，就别让我再见到他。”
也许是程菲菲陪她说了这么一会儿话，苏雨婷的情绪似乎比之前好转一些。这时程菲菲将桌上的餐盘拿过来，递到苏雨婷面前。
“回来到现在还没吃东西吧！生气解决不了问题，再把身体搞坏了，吃点吧！”
苏雨婷依然还没什么食欲，心底的气并不会因为这几句话便能消失。不过她却发现餐盘上放着一张单据，似乎与那些饭菜格格不入。
程菲菲拿起那张单据，展开是张医院的诊断书。程菲菲简单看了一下，将它递给苏雨婷。“苏伯伯之前的确因为突发心脏病进了医院，多亏抢救及时才没有发生危险。从这点上，他们并没骗你。”
苏雨婷接过诊断仔细看了一遍，但嘴上却还是说：“这种东西，谁知道真假，他们想骗我，随时都可以弄几张出来。”
“那天晚上我也去医院了，大家都很担心。”
苏雨婷没再说什么，将诊断重新放回到餐盘上，然后拿起一小碗粥，缓缓尝了一口。
程菲菲见她总算吃东西，笑着将餐盘放在她面前。
“菲菲，你现在还在画画吗？”苏雨婷一边吃着一边问道。
“恩！以后我准备开家自己的画廊。”
“那还不容易，让天宇给你买一家就是了。我真羡慕你，可以做自己喜欢的事情。”
“羡慕什么呀！没你想的那么容易。家里虽然不反对我画画，但是真想开家画廊就没人支持了。我爸你还不知道？他是一心希望我跟哥哥都能进入集团，就好像那里才是家一样。”看得出，关于这方面程菲菲也很无奈。
两个女孩就这样一直聊着自己的心事，直到深夜。程菲菲也不准备回去，并排躺在苏雨婷的床上，伸手揽住她的腰，仿佛害怕她半夜跑掉一般。
苏雨婷很久都没有过这种亲密的感觉，心中那些不快一点点放下。这一路担惊受怕地奔波真的很累，听着耳畔程菲菲均匀的呼吸，嗅着她身上散发的甜腻气息，终于渐渐睡去。
这一觉她睡了很久，再加上时差的原因，直到第二天中午才悠悠醒转。
睁开眼的一瞬间，迎接她的便是程菲菲注视的目光。不知道她这样多久了，仿佛已经凝视千年，等待着睡美人的苏醒一般。
“你醒啦！”
听着程菲菲恬静的声音，苏雨婷露出一个微笑。“你就这样一直看着我？”
“是啊！你知道自己睡觉的时候有多美？我怎么忍心不看。”
“竟胡说八道，你把我当成白马王子了呀？”
“王子有什么好看的，你是天使。”
在程菲菲这样的调笑中，苏雨婷翻身下床，到镜子前看到自己的样子，发现因为哭多了眼睛到现在还有些肿。“呀！你还说美呢！这都难看死了。”
程菲菲也坐过来，将脸凑到苏雨婷旁边，仿佛那镜子中是她们最亲密的合影。“哪里难看，你永远是那样美。”
“丑死啦！丑死啦！你还凑过来跟我比，存心气我是吧！”
程菲菲笑着突然亲了苏雨婷脸颊一下，这才在苏雨婷的惊讶中起身离开。“好啦！一会儿让柳姐帮你煮两个鸡蛋敷敷，大不了我再陪你去做个护理。”
“我才不去呢！这样还怎么出门见人。”苏雨婷干脆从抽屉里翻出一副眼镜戴上，总算可以遮盖住自己的糗态。
也许是两个女孩的打闹声惊动了柳姐，此时房门被敲响，柳姐在门外问道：“小姐起来了吗？中午了，出来吃点东西吧！”
苏雨婷脸上的笑容又消失了，似乎想起他们的谎言，还没有原谅他们。
程菲菲走过去拉住苏雨婷的手，想要给她力量。“走吧！去吃饭，总还是要面对的，家人间有什么不能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