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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谈及秦三少爷

今日再来,却是不见昨日那中年管事,陈一秋暗道可惜,他还想着若是遇上了顺道把银票要回来。

轻车熟路的七拐八扭便来到那个偏静小屋,今日陈一秋满怀期待,虽知还是干重复扫地的枯燥活,且折腾的他疲惫不堪,但带来的效果却是明显,他所感受到的体内力量增长显而易见。

至于肌肉没有任何酸胀感,陈一秋是没有细究的,权当是昨日在秦家吃的饭菜起到的效果。

叩响房门等了会,一如既往的没有听到任何动静,陈一秋也不在意,便推门进入。

也不再需要秦三少爷出现指示,陈一秋自觉地去角落拿起那把笨重扫帚,身形左摇右晃地挥舞起来。

咔咔之声再次响起,这一响便是到了晚上。

陈一秋喘着粗气,抹了把额头上的汗,满意的看着今儿打扫的另外半片厅堂,尽管今天扫过的地面依旧遍布划痕,但没有再像昨日那边力道不济,导致扫帚头在地面凿出裂痕的事情发生。

脑中灵光一闪,陈一秋双眼炯炯有神,抬起有些颤抖的手。

“啪!”

学着昨日的秦三少爷,陈一秋有模有样的打了个响指。

屋内的蜡烛却是不给陈一秋任何面子。

“嘿嘿…”

陈一秋嘿嘿一笑,其实他也没期望能有秦三少爷昨日那般效果,只是觉得这招耍起来又酷又潇洒,所以自己也想来那么一下。

说来也怪,今日秦三少爷整日未出现,寝室门紧闭,就连中午用膳时陈一秋敲门都不曾打开,似乎是不在家般。

今日陈一秋离开秦府,倒是不用老爹搀扶了,仿佛感受不到四肢和手掌的刺痛,脚步欢快的跟着爹往家走。

又是一顿风卷残云后,陈虎平自觉收拾洗碗去,而陈一秋则是与老娘坐在寝室中。

此刻陈一秋已经换去白天衣裳,毕竟一身是汗,天气又已转凉,就怕得了风寒。

陆琴正小心翼翼在儿子掌中上药,不知从哪弄来的药方,粉末涂在伤口处竟是感受不到疼痛,相反一阵清凉感覆盖手掌,随后又化作暖流蔓延进伤口中。

嗅着草药的芳香,陈一秋知道,这种一夜便能让自己皮开肉绽的手掌恢复个七七八八的草药,定不会便宜,虽然爹娘很少嘴上关爱自己,但是生活中的点点滴滴无时无刻不在阐述着他们对自己的爱。

“娘,之前我还不理解,为啥你和爹一定要送我去那些家族,这两天下来我感觉你们可真机智!”

陈一秋今儿感觉自己倍儿精神,不复昨日萎靡,小嘴叭叭叭:

“你们是不知道,那秦三少爷虽然人蛮古怪,但却是挺有本事,隔空便可以点燃整屋的蜡烛!他定然是个修行者!”

“这两天虽我只是给他屋子扫地,但那扫帚嗷嗷神奇!重是重,累的我昨晚感觉人都要交代了,今早醒来,明显力气大了几分!若是长此以往练下去,我都不敢想象我要多厉害了!”

想着自己未来可能威风凛凛的模样,陈一秋忍不住傻乐憨笑。

“秋儿,在秦家这两日,那位三少爷待你如何?”

陆琴轻声问着,漂亮的面容看不出波澜。

“唔…那人挺怪的…”陈一秋回顾一下与秦三少爷那寥寥几句对话:“也说不待我如何,他话不多,而且有些神出鬼没,也就昨日见上两回,还没说上几句话。”

“不过此人我觉得应该有些秘密,就这两日我用的那大扫帚,感觉与众不同,寻常商贩那哪买得到这种奇葩扫帚。”

陆琴听着儿子娓娓道来,仍是面色平静,似并不惊讶。

“那位三少爷并不简单,秋儿你且好好跟着他做事,有时候你性子急,到那也收敛些脾性。”

为儿子手掌缠绕着绷带, 陆琴慢条斯理地叮嘱着。

看着娘神情认真,陈一秋也不敢像对着老爹那般扯淡,老老实实应了下来,随即又觉得奇怪,问道:

“娘,都说那秦三少爷不为秦家主喜爱,自小没受过什么优渥待遇。”

“但是昨天他露的那一手,显然非寻常之辈,这么一个没人疼没人爱的落魄少爷,为何却有如此本事?”

陈一秋看着老娘,老娘的语气中他能感觉到,爹娘一定是知道些什么内情的,故而一定要送他去秦三少爷那儿。

陆琴沉默一阵,似乎在做什么思想斗争,最后还是摇摇头道:“如今你不必知道他的来历,只需记住,切勿和他起什么冲突。”

“如今这世道,虽然表面看着世道太平,百姓安居乐业,但是说到底,一切不过是基于那些强者来左右我们的生活罢了。”

“秋儿,你也别怪爹娘一定要送你去那些大家族,爹娘经商不过是能管你温饱问题,但若让你如我等这般,这辈子不过是个卖酒的,若是乱世到来,别说你所在意之人,甚至你自身都难保。”

陈一秋只觉得奇怪,与老娘平日的对话无非是些衣食起居的话题,今日却是突然聊到那么沉重的话题。

再说大谕国国力强盛,如他自小崇拜的镇北侯司大将军,仅凭一人之力便可镇压周遭数国,令宵小不敢有非分之想,更不说他麾下强者辈出,个个都是人中豪杰,有这些高个儿顶着,足以保国家太平,又何来乱世之说。

似乎是看出陈一秋所想,陆琴叹气道:

“原本你爹也是不赞成让你去秦家跟那秦三少爷的,只是这次娘做主,那三少爷你如今无需打探,只要知道在他那边,你定有机会踏上修行一道。”

“就像你所说他那隔空燃烛的本事,对他来说不过是弹指间的小事,此等人既然能容你在他手下做事,那便是你的机会,你必须要抓住机会。”

说着说着,陆琴的语气从严肃转为柔和。

“爹娘自你小时候起便容着你随你爱好行事,过去也不太参与你的决定,就是你和铁匠家二牛偷偷去择芳院的事儿也从未计较过。”

陈一秋闻言一阵窘迫,脸色通红,老娘所说择芳院,便是那些文人墨客、官员名流常去的风花雪月之地,他去年怂恿着二牛一块儿去其中溜达过一圈。

手中没啥银两的少年只是去过了把眼福便溜了,本以为这事神不知鬼不觉,却没想到今日被娘亲戳破,让他又羞又是尴尬。

陆琴没有就这话题深聊,而是道:

“秋儿,只此一次,爹娘替你做主,不论如何你都要在那三少爷处坚持下来,哪怕苦哪怕累,你都要咬咬牙坚持下来!”

“可能你觉得娘亲是危言耸听,但是爹娘这两年和他国商人接触的也多,知道些内情,你也无需知道,只需听着娘亲的话便可。”

……

陈一秋躺在床上,今日他还是累得很,但现在却睡不着,脑袋里不停重复着与老娘那番对话。

过去对娘亲的印象,在不触及她逆鳞的时候,老娘一直是个比较温柔的形象,每天交流中无非就是隔壁街常光顾的包子店又偷工减料,亦或是哪家姑娘相中了谁家少年郎,诸如此的话题罢了。

但今日所交流,虽老娘显然遮遮掩掩有些事儿不愿说,只是说些浅层表面上的事儿,但也让陈一秋感觉到,自己对爹娘好像也不是想象中这般了解,又或者说,因为过去的自己太过稚嫩没必要知道这些,爹娘有些形象并没有对自己展露。

陈一秋眼睛一扫,看见床榻旁的桌上放着一只小瓷瓶,他双掌一捧,就把它从桌上捧了过来。可惜,双掌厚厚的纱布绷带让他的动作有些笨拙,只能用脚趾把瓶塞拔开。

“啵!”

随着瓶塞拔出的轻响,一股难闻的药味从瓶子那细小瓶颈中传了出来。陈一秋的第一反应就是想把这瓶子一脚踢开,但想到老娘离开前的叮嘱,他还是咬咬牙,把瓷瓶捧起对着嘴,让其中的药丸落于口中。

“咳咳!”药丸入口后,一阵辛辣感直冲鼻尖和脑门,让陈一秋忍不住咳嗽起来。他强忍着不适,好不容易才把药丸咽下去,然后重重地咳嗽起来。咳到眼泪和鼻涕都流了出来,花了好一阵功夫才缓过来。

服下药丸后,陈一秋感觉脑袋一阵晕眩,头晕眼花。他急忙躺下,没多久就睡了过去。

第二天再次醒来,他发现自己果然如昨天一样,腰不酸腿不疼,手掌的伤口也好的差不多了。

陈一秋这才明白,身体能恢复得这么快,不是因为秦家的饭菜,而是自己爹娘为自己精心准备的药物。他心里一阵感动,这些药物的效果那么快,价格肯定不菲。虽然自家每年也能挣个几十两银子,但也经不住每天让他这么造。

陈一秋双手捏拳,决定要好好表现,不让爹娘的付出白费。他要争取有机会让秦三少爷早日传授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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