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屠寨

寨中谈笑之声偶有传出，交流声中夹杂着醉意，显然，今晚聚鑫寨中有个酒局。

陈一秋向前偷偷靠近，凝神向寨中望去，有五六人坐于院子中，围着一簇篝火，火上烤着只鸡，显然是正在吃宵夜。

而在院落周围则是有数道人影藏于暗中，应该是今晚负责守夜的人员，陈一秋突然懊恼，从秦家走的时候没带扫帚出来！

此刻他赤手空拳，若是遇到些麻烦，还是需要有把趁手的兵器。

此刻不过戌时，聚鑫寨这群盗贼正是最欢的时刻，若是贸然闯进多少是有些风险，好在陈一秋有耐心，他等得起。

突然他耳朵一动，似乎有哭喊与喝骂声从远处接近。一个翻滚，陈一秋身形藏于身边一簇灌木丛中，收敛气息，静静看着。

不多时就有火光从远至近，一个二十来人的队伍向聚鑫寨接近，为首是个看起来瘦削的青年，暗夜中勉强可见他表情邪魅，一看便是不好相与之辈。

“三当家，今日兄弟们为了抓来这群商人百里奔袭，真是累的不轻，等会三当家可多给咱们几个美言几句呀！”

在邪魅青年身边大汉谄媚笑着，让陈一秋没想到的是，听对方所说这瘦削青年竟是此处三当家。

这让他内心不由更加警惕，来之前他听金大福所说，权以为整个寨子只有一位大当家。

静静的看着一行人进入寨子，陈一秋能看出中间约莫十人明显是被绑而来，穿着像是常人百姓，与其他几个一身匪气格格不入。

陈一秋并不是真的如江明城百姓口中那样伟光正的少侠，并没有因为看到有百姓被绑而打乱计划，继续蛰伏着。

过了许久，估摸着到了丑时，陈一秋开始移动身形，脚步轻缓，悄悄朝着侧门靠近。

聚鑫寨的布局极为讲究，在东南西北四个方位各布下两座哨楼，用以观测附近动静。

而这座山寨所处的地理位置也是巧妙，周遭地形险峻，以地理形势建立起天然的易守难攻架势，不论从哪个方位进攻都会被第一时间发现。

好在月黑风高，陈一秋只有一人，贴着丘陵地带阴影处前行，倒也没被对方发现。

身体贴在围墙上，听着上方两座哨楼中的人交谈，可以判断每座楼中只有一人。陈一秋屏息凝神，屈膝下沉，接着猛的一蹬，瞬间跳入其中一座哨楼。

那人正和对面人聊着些婆娘话题，正到兴头上，浑然不觉身后有人出现。

陈一秋从后面接近，出手快如闪电，笼罩力道，一击手刀砍中那人侧颈，骨头碎裂声传出，那人哼都没哼一声便直直倒了下去。

对面之人看到正聊天的伙伴突然到底，惊骇莫名，大感不妙就要喊叫，却发现对面黑影一闪便至面前，还没来得及发出声音，便被砸中面部，应声倒地。

陈一秋没有去看地上已经五官凹陷的盗匪，既然出手了那绝不会犹豫，以他的力道，一击之下这些人不可能有活口。

从哨楼跃下，陈一秋将自身藏于暗中，贴着墙快速行动，悄无声息间，解决一个又一个藏在暗中守寨的盗匪们。

这些盗匪相比择芳院的护院还不如，大多数甚至来不及察觉便眼前一黑，失了性命。

先是将寨中放哨的群体解决，陈一秋如踩着猫步般，没有任何声响，向着刚刚聚集在篝火周边几人而去。

那些人的人数似乎又有增加，大概是随着三当家回来的队伍中也有人加入了篝火晚会，此刻正各自抱着一坛酒，醉醺醺地胡乱喊着话。

陈一秋没有犹豫，上前出手，飞速收割这些人的性命，随着声声骨头脆响，此处空间骤然安静。

陈一秋皱眉，突然感觉不对劲，当他将篝火周边众人解决后，寨中似乎陷入诡异的安静。

甚至是原本因酒局而显得热闹的屋中，此刻都鸦雀无声。

“看来是被发现了。”

陈一秋叹口气，他因为对聚鑫寨实力并不了解，原本准备以偷袭方式逐个击破，但是如今情景好像无法如他所愿了。

陈一秋确实被发现了，聚鑫寨大当家正蹲在一处阴暗角落，冷冷的看着篝火旁的黑衣人。

原本他今天正是在招待另一家山寨来的头领，正是喝到宾客尽欢的时刻，突然发觉坐于外头那些小的们安静了下来。

聚鑫寨大当家这么些年与各路官家斗智斗勇，自然是第一时间反应过来感觉不对，立刻带人从暗门离开屋中，通过暗道从院中角落井口爬出后，果然发现有敌人来访。

跟在他后面的有三四十号人，他没有法令，所有人都安静的出奇，似乎不存在般。

不过也有个例外，另一家山寨来的大当家此刻醉醺醺，可能觉得只来了一人罢了，竟是直接站起身来，朝着陈一秋大喝道：

“哪…哪来的贼子！竟然敢来偷…偷袭我兄弟领地！”

聚鑫寨大当家内心暗骂蠢货，恨不得一刀砍了他的头，但是既然自己等人都已暴露，再藏着也没有意义。

从暗中走出，大当家冷漠看着黑衣人，他天性谨慎，对于任何偷袭都不敢掉以轻心。

“阁下哪门哪派，行事鬼祟，与我聚鑫寨有何仇怨要袭我等！”

他主动喊去，眼中阴翳，判断着对方实力，哪怕自己人手众多，对方只有一人，他也要先摸清底再说。

陈一秋望去，山寨中光线属实不好，只能看到一群乌泱泱的人站在远处，有人朝自己发问。

“来灭你们，似乎不需要什么理由。”

陈一秋淡淡说道，他与莫倪仁战过后便是了解到武者身上有种特殊的气息，与常人不同，以此气息来分辨他可以确定，对方虽人数众多，但没有武者，这让他感到心安不少。

大当家闻言皱眉，从未遇过如此嚣张的人，什么叫灭自己不需要理由，饶是他城府深此刻也不由动怒。

他刚要开口，旁边却是一声大喝抢先一步，随后人影冲出。

“什么杂碎玩意儿！在你爷爷面前还敢装神弄鬼！”

正是隔壁山寨那伙计，这位隔壁的当家似乎是因为喝醉了，做事不过大脑，特别是被陈一秋狂言刺激，直接拔刀冲向对方。

狂奔两步后起身跳跃，手中大刀落下，隔壁当家狞笑，他力道极大，只此一刀，便有自信将对方立劈。

那当家自认为势大力沉的快速出刀，在陈一秋眼中只如乌龟爬行，陈一秋向后退步，从容避开，从侧面一拳打在了刀刃上，一声金属脆响传来，刀片反弹砸向那当家面部。

“噗！”

一声破裂声传来，那当家脑袋应声爆开，器官碎肉飞出，撒了一地，一名匪中好手，竟是连一击都无法承受，当场毙命。

聚鑫寨本地盗匪们见此皆是惊骇莫名，大当家更是恐惧，隔壁那当家虽然有时候脑子不好使，但是论实力和自己不相上下，竟是如此简单干脆便被杀了。

一阵寒意从所有人背后腾起，不知从哪来的黑衣人，本以为对方鬼鬼祟祟不会有什么实力，事实却让他们大感恐惧。

“大侠，有事好说…你想要什么尽管提，都是道上混的也不用赶尽杀绝嘛…我们一定满足…”

大当家立马服软，想用缓兵之计，先拖着对方。

一直在他身后的邪魅青年，也就是事先那名回来的三当家，眼中闪烁光芒，不等陈一秋开口，突然喊道：

“大侠万不可听信！我这大当家只是在拖延时间罢了，在等二当家回归！二当家是名皮骨期强者，若是等他回归了怕是要里外夹击将大侠你就在此处！”

大当家闻言大惊，怎么都没想到，过去一向听话的三当家此刻突然背刺自己，不由大怒，转手挥刀就要向邪魅青年砍去。

邪魅青年似乎早有准备，一把拉过旁边一人挡于身前，只听一声惨叫，那人被大当家从腰处劈成两节，鲜血四溅，当场死去。

邪魅青年被喷的一身是血，毫不惊慌，阴恻恻笑着伸出舌头舔了舔嘴角的鲜血，随手把那惨死之人上半身尸体丢出，接着便是一个跳跃从人群中脱离。

大当家怒目圆瞪，双眼喷出怒火，对自己这三当家的愤怒已然超过了对陈一秋的恨意。

陈一秋看着眼前众人居然内部先斗争起来，皱着眉头，想到这邪魅青年先前所说二当家，却是有些震惊。

哪怕在城中武者也并不多见，随便找了处贼窝，竟然真的有武者存在，不论邪魅青年是否有意要拿自己当刀，他都得先行一步杀了这些盗匪。

不再犹豫，陈一秋快步窜出，顺手俯身抄起那隔壁当家落在地上的大刀，冲进人群挥舞。

如恶狼冲进羊群，惨叫声连连响起，陈一秋手起刀落下必有人魂归九天，他们竟是连人影都看不清楚便被对方斩于刀下。

四五十人的群体形如虚设，被陈一秋入局砍的分崩离析，有人快被吓疯了，哪怕自己是盗匪，手中沾满了血，但哪里见过这种修罗场般的地狱场景，尖叫着就要四处逃窜。

只是他们怎能快的过陈一秋，从陈一秋出手到结束，不过半盏茶的功夫，山寨院落中便撒满了各种人体组织，一地的鲜血似是如小溪般汇聚流淌，令人发指。

此刻场中只有三人站着，分别是屠夫陈一秋，大当家和那邪魅的三当家。

陈一秋第一次这样杀人，感受着滚烫的鲜血灌溉全身，内心也不平静，若是有人仔细观察，会发现他的手有些轻微颤抖。

人非草木，每一朵血花的飞溅都代表着一条人命的逝去，陈一秋并非嗜杀之人，再怎么样也难以保持面不改色。

大当家全身颤抖，巨大的恐惧笼罩着他，不由自主噗通一声跪地，看向陈一秋的眼神都不敢带有怨恨，只有无尽惶恐。

陈一秋留下这两人，自是有他用意，既然都来了，还是希望能有些收获。

作为山寨的两个大小头目，寨中许多机关暗道只有他们知道，陈一秋需要让他们带路探寻。

至于邪魅青年，此刻也是满脸恐惧，感觉事情超出他的掌控范围，眼前黑衣人哪里只是恶匹狼，那残暴模样分明是头猛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