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三楼
辰玖泗走到了三楼,楼梯口昏暗的灯光勉强照亮了前方的路。
“有光亮了?”
他深吸一口气,竭力让思绪如冰川般冷静。
脚下每一步都走得谨慎而慎重,宛如在薄冰上起舞,生怕触动了潜伏在暗处的危机。
走廊的终点,一盏伶仃的灯泡在风中颤抖,其微光犹如幽灵般的磷火,时强时弱地闪烁,照亮了周围一片诡谲的阴影。
剥落的墙漆下,露出斑驳的石膏,颜色褪去,诉说着一段被遗忘的历史。
那弥漫在狭窄空间里的沉闷气息,难以言表,仿佛是恐惧的触手,悄然将空气凝结成了一种无形的重压。
“这里房间好多,而且也没血迹了。”
辰玖泗轻轻推开了门,门轴低吟着古老的挽歌,缓缓合拢,留下一片静谧的回响。
室内陈设俭朴而满载故事,一张历尽风霜的木桌倚窗而立,其上积聚的尘埃与零乱的杂物诉说着无言的历史。
一隅的衣柜半掩半启,仿佛欲语还休,几缕模糊的衣影在阴影中若隐若现。
一束倔强的光线从窗帘的缝隙中挣扎而出,如诗人的笔触,描摹出这暗室中的一隅光明。
辰玖泗的心跳声在这空寂之中显得格外清晰,宛如乐章中的独奏,他谨慎地移动步伐,眼神如猫般在昏黄的光线下探寻每一个角落。
整个房间仿佛被厚厚的尘网缠绕,时间在这里静静地驻足,每一粒尘埃都承载着沉重的记忆。
墙壁斑驳陆离,色彩已被光阴磨砺至淡漠,仅剩一抹灰白,如同被岁月剥落的壁画,静静地揭示着流逝的时光和无尽的过往。
“这里放了好多东西。”
斑驳的木板与空心砖交错叠放,宛如一幅未经雕琢的抽象画,每一块的姿势都透露着昔日工地的匆忙与热闹。
在这一片沉寂的混乱中,一抹红艳的安全头盔静静地横卧,其鲜亮的色彩如同夕阳余晖,刺破了灰暗的调色板,无声地守望着这片被遗忘的疆域。
纸箱与各式杂物散落四处,有的破损得支离破碎,犹如时光的碎片;有的依然完整,保持着原有的形状,仿佛在尘土的掩埋下保守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它们各自讲述着各自的故事,等待着被重新发现的那一刻。
“这里面会有啥呢?”
辰玖泗缓缓步入那尘封已久的房间,每一步都宛如在历史的绸缎上绣刻印记,厚厚的灰尘在他脚下低语,显露出久违的足迹。
他的呼吸愈发沉稳有力,像古钟的低鸣在空荡的室内回响,每一次心跳都在墙壁与穹顶之间跳跃,编织出一曲孤寂而神秘的交响。
“咦惹!这地方好脏!”
辰玖泗的目光缓缓掠过周遭,脏乱的景象令他不由得拧紧了双眉。
四处散逸着生活的残骸,塑料薄膜蜷曲成寂寞的旋涡,快餐盒叠砌成时光的废墟,腐烂的果皮如同凋零的画笔,肆意挥洒在地面上,勾勒出一幅令人心悸的素描。
酒瓶堆积如山,破碎的晶莹在阳光下刺眼而冷冽,犹如一座无声的警示碑,碎片尖锐地切割着空气,散发着刺骨的寒光。
坑洼的地面宛如破碎的琴键,散落的砖石诉说着曾经的战栗与沉寂。
每一步踏下,好像都伴随着砖砾的刺痛,如同历史的荆棘在脚下低语,揭示着这片土地的荒凉与危机。
在角落的一隅,一条破旧的被褥无力地瘫在地上,尘埃与污垢掩盖了它往昔的温情,柔软早已随风消逝。
一旁的电暖器,孤独地屹立,宛如一个沉默的守望者,虽然功能已失,但那份固执的守护姿态,却让人油然生出敬畏之情。
“诶?等等……那是什么?”
辰玖泗目光炯炯,似乎捕捉到了一丝异动,他疾步流星地奔赴而去。
那墙壁上,管道如迷宫般的脉络交织,宛如生命体内的神经网络,纵横延展,映射出金属的冷硬与无情。
水珠不时从岁月侵蚀的管道缝隙滑落,敲打出一串串清冽的乐符,在这广袤而寂寥的殿堂中回旋,如同低语的诗篇。
一股湿润而略带霉味的气息弥漫四周,混杂着金属的刚毅与尘埃的涩苦,悄然挑逗着每一缕呼吸。
脚下,积尘深厚,破碎的瓷砖如同历史的碎片,每踏一步,便响起一阵沙哑的呢喃,仿佛在低声讲述这片被时光遗忘之地的孤寂故事。
在空调机房的一隅,几座庞大的机械肃穆而立,曾经的雄浑轰鸣已成遥远的记忆,仅余下冷却的金属躯壳和斑驳的锈痕。
它们犹如沉默的卫士,静静守护着这片沉睡的角落,期待着某个未来的瞬间,被重新唤醒的契机。
“这些又是什么?这~么大个机器,还有这么多管道连接,好奇怪。”
辰玖泗轻摆尾尖,带着一抹孩童般的猎奇,绕着那些庞然大物缓行数匝。
他的手指如丝般滑过冷硬的金属肌肤,刻下一道若隐若现的印记。
他心驰神往地构想着这些铁巨人轰鸣运转的场景,它们吐纳间带来的一室清凉,以及那份静谧中的庇护感。
然而此时,它们犹如沉睡的神话生物,悄然矗立,蓄势待发,只等那一瞬的觉醒,震撼世界。
“谁在那?!”
辰玖泗的耳廓悄然颤动,捕捉到一丝不易察觉的微响,那声音如幽灵般钻入他的听觉世界。
他霍然转首,视线扫过阴暗的角落,一抹模糊的黑影在那儿闪电般掠过。
心头瞬间绷紧如琴弦,他不由自主地向那些沉默的机器靠近,仿佛它们藏匿着秘密的答案。
他敛息而立,以最敏锐的感官探寻着四周的蛛丝马迹,唯有自己的心跳声在静谧中回荡,宛如时间的钟摆,然而周遭的一切又迅速归于宁寂。
“奇怪,看错了吗?……应该是我太紧张了。”
辰玖泗深深吸了口气,试图平息内心的波澜。
他稳住心神,缓步踏出了那片恒温的避风港。
步出房间,他步入了一个更为沉寂的世界,走廊仿佛被黑夜的触手悄然侵蚀,仅有的微光如梦似幻,勉强为他的前行指引方向。
此刻的他,犹如跌入了一个被时光遗忘的地底迷宫,每一步都踏在紧张与神秘的边缘。
辰玖泗的心跳声在空荡的长廊中回响,如同乐章中的不和谐音符,与他脚下轻轻的踱步声交织成一曲寂静的交响。
突然,一阵冷飕飕的风掠过,走廊末端一盏摇摇欲坠的老式吊灯随之摇摆,发出“吱呀”作响的悲鸣,灯光摇曳,投射出诡异的影子,仿佛有幽灵在黑暗中翩翩起舞。
不自觉间,辰玖泗的步伐加快,但一股寒意自脊椎攀升至发梢,令他浑身颤抖。
他感到有什么难以名状的恐惧藏匿于暗角,正悄然注视着他。
他克制不住地回望,只见中央空调室的门虚掩着,室内庞大的机械在黯淡光线中似乎活了过来,它们的轮廓在光影变幻中扭曲,宛如潜伏的怪兽,静静地凝视着这个世界。
“怎么回事……怎么感觉一直有人在看着我……”
辰玖泗的心跳,宛如深夜孤城里紧绷的鼓弦,在空荡荡的走廊中敲打出紧张的旋律。
他脚下生风,步履在陈旧的瓷片上疾驰,碎玉般的声响串成一曲不安的交响。
走廊的终端,一盏幽曳的吊灯如梦似幻,光影摇晃不定,似乎下一瞬就会被黑暗吞噬。
“等等……”
在光影的舞蹈间,辰玖泗的目光捕捉到一抹朦胧的剪影,那影子静静地守在空调室的门户之前,宛如一幅静默的画。
他骤然驻足,目光如鹰般锁定了那个幽邃的存在。
那人影静止如石雕,唯有衣袂在微风中轻盈起舞,增添了几分诡异的动态感。
辰玖泗喉头一紧,干燥得仿佛沙砾摩擦,全身僵硬,犹如被无形的冰链缠绕。
他的尾尖紧贴肌肤,感受到的不只是物理的束缚,更是心灵的震慑。
那模糊人影成了他视线的焦点,尽管内心恐惧翻涌,双脚却像被恐惧本身钉入地面,无法挪动分毫。
周围的世界仿佛被冻结,唯有他急促的呼吸在空荡的走廊里形成了一支孤独的交响乐。
每一步后退,都似跨越生死的深渊,心跳声在他的耳畔震颤,逐渐加剧,犹如被无形的手指紧紧捏住。
就在这时,中央空调室的门在一阵狂风中猛然阖上,惊心动魄的一声“砰”在寂静中回荡,震碎了这凝固的瞬间。
“啊!”
辰玖泗身躯剧震,似乎被无形的巨浪猛然推向了深渊边缘,踉跄数步。
他回首凝望,那道朦胧的身影早已如幻影般消散无踪,唯有空洞的门框与几座庞然大物般的机械,在幽暗的光影下更显诡谲恐怖,犹如梦魇般矗立。
“啊……?那个东西呢……?!”
辰玖泗怔怔地驻足,目光如鹰般锁定了中央空调室的所在。
心头的疑云如波纹般荡漾开去,那道朦胧的身影,是错觉的魅影,还是潜藏在阴影中的真实谜团?
他脚步的沉稳虽未消退,却已平添了几分从容。
深呼吸间,他强行驱散那挥之不去的幻象,毅然决然地迈向走廊的更深处。
微光在他身后拉长了身影,随步伐摇曳,如同一曲无声的交响。
两侧的墙壁仿佛历史的画卷,每一道砖缝都在低语着不为人知的过往。
辰玖泗的足音在空荡的廊道里回响,犹如低吟的诗篇,为这神秘的长廊平添了几许诡谲。
他不时回首,警惕着那人影的再现。
中央空调室的门户紧闭,像一道通往未知的深渊,无声地吞噬着光明与期待。
走廊的终端,一盏摇摆的吊灯在冷风中颤栗,洒下微弱却诡谲的辉光。
光影在辰玖泗的脸庞上跃动,刻画出他紧张而坚毅的神色。
他的瞳孔倒映着那扇封闭的门扉,仿佛企图从缝隙中洞察一丝秘密的踪迹。
“还是先去左边的房间看看吧。”
辰玖泗矗立在走廊的分岔,心绪在左右摇摆的瞬间,他毅然迈步向左,那里,一扇沉寂的房门半掩着神秘。
它静默无言,外表与周遭并无二致,却仿佛蕴藏着一种不可名状的魔力,悄然牵动着过客的心弦。
“等等……”
辰玖泗的睫毛轻轻颤栗,一丝微妙的痉挛爬过眼角,犹如秋风拂过湖面的涟漪。
他脊梁上的寒意骤然升腾,宛如冬夜的霜雪直刺骨髓,令他的心神一阵紧绷。
他霍然转首,黑眸瞪大,如同深夜狩猎的狼瞳,敏锐地捕捉着空气中哪怕最微弱的异动。
“什么都没有……?”
辰玖泗深深吸进了口凉气,努力镇定下心头的波澜,迫使自己再次迈开坚定的步伐。
尽管心潮起伏未息,却渐渐与周遭的静谧达成了一种共鸣。
每一步,他都谨慎地落下,生怕触动这片凝固的宁静。
走廊左侧,那扇半掩的门在黯淡的黄光中显得格外扑朔迷离。
辰玖泗的指肚轻触门把手,一股寒冽的触感瞬时穿透肌肤,仿佛是无声的警告,预示着门后可能潜藏着惊惧,又或许隐藏着答案的线索。
辰玖泗的手指停留在把手上,微颤着。
蓦地,他感受到脊背一阵寒意掠过,仿佛有一双冰冷的目光正紧紧锁定着他。
他猛然回首,只见走廊的末端,原本封闭的空调室门不知何时悄然裂开一道缝隙,冷风从中溢出,带来彻骨的寒气。
心跳骤然加剧,几乎要破胸而出。
缝隙中,一抹幽暗的微光闪烁,犹如诱惑的魅影,引人探寻。
辰玖泗的瞳孔紧缩,连呼吸都仿佛停滞。
他死死盯着那扇门,试图从微弱的光影中揭示秘密。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划破了长廊的静谧,如疾风骤雨般逼近,每一步都重重敲击在辰玖泗的心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