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我是恶人
事情最后的结局,是我把那张卡扔到了同事的脸上。
杜威在后面说着什么,我气的不轻,感觉自己的自尊被别人狠狠玩弄,所以根本没听进去。
我站在公交站台,望着天。
命运何其好笑?
一个电话打进来,接通后是个女人的声音,这个人也不算是我的朋友,只是因为工作见过几次面。
“老肖吗?我是黄婷,我这边有事暂时走不了,你能帮我运送一批货吗?价钱可以谈的。”
想着本来也缺钱,何况现在的我没办法拒绝,我就应了。
可没想到,因为这件事,长时间的连轴转,我竟然在车上打起了瞌睡撞到了人.......
我不知道这个人是否还活着,那般大的出血量,我在货车里亲眼目睹,几次按下报警电话。
但想到自己的情况,又迟疑了。
最后我逃了。
我成了逃逸的肇事司机。
也是在这一次,我竟然觉得走投无路,人家迟早会抓我上警局的.......
所以我必须在这段时间找到足够的钱,留给糖豆。
我拿出手机,寻找来钱快的法子。
这时,界面弹出一个人的名字。
观南山。
我在意的不是他的身份,我在意的是他的资产。
我提前打点好一切,开始了绑架。
这个叫观南山的自然科学家没有被绑架的心慌。
我不知道是不是我第一次做,所以让他感觉不到自己是被人绑了,甚至还有随时丢命的可能。
刀架在脖子,我恶狠狠地说:“把你身上所有值钱的,尤其是银行卡的信息告诉我!否则我会杀了你!”
“你看起来只是有点凶,还是刻意的凶。”他无视掉我的威胁,“朋友,你真的是绑匪吗?你脸上有子弹的擦伤,你是军人?”
我皱皱眉,刀进一寸,“少说废话!”
也许是得不到谈话的空间,他闭上眼睛,“好吧,那你杀了我吧。”
“你以为我不敢?!”
他仍旧不为所动。
我感觉自己碰了一鼻子灰,刀高高举起,试图把这些天的憋屈都发泄在他的身上。
我至少要在他的身上戳破一百个窟窿才能解气,然后拿走他身上所有值钱的东西......
我要做个实实在在的恶人!
可我的手砍不下去。
“坏人是不好做的,尤其是心有善念的坏人。”他睁开眼,望着泪眼婆娑的我,“或许我能帮你做点什么?”
“你帮不了我的......”我跌坐下去,手里的刀掉在地上,发出没有威慑力的声响,“你帮不了我的......”
“既然你绑架我,刚才也一直在问有关【值钱】的东西,所以你应该是生活上遇到了困难,也许这个困难不是你所能马上解决的,如果你相信我,我可以帮你。”
因为观南山,我的女儿去到了最好的医院,甚至病情有了好转的迹象。
我在感激的同时,却也充斥着罪恶。
午夜梦回,我时常出现在那个十字路口,看见地上的血人。
他挣扎着起身,痛苦着哀嚎。
我一步都不敢前进。
只能眼含泪水着睁开眼,盯着花白的天花板。
我这下真是个恶人了。
“爸爸,你怎么哭了?糖豆不痛,爸爸别哭。”糖豆敏感地感觉到了我的脆弱,用小手擦拭着我的脆弱。
“糖豆,爸爸做了一件错事,一件不可挽回的错事。”
“很大吗?比摔坏别人的碗都还大吗?”
我几度张嘴,都没办法说。
等到要说出来,她又挽着我,说道:“我的爸爸是个大英雄,如果真的打翻了别人的碗,诚恳地道个歉就好了哦。”
我闭上了嘴,一行清泪在默默流出。
负债难抵心债。
这样的日子一直到末日的前一天,我正在修理糖豆的风筝,一个人突然出现在我家里。
凭空出现,毫无预兆。
我拿紧木棍,下意识护在糖豆的房间。
“你是谁?”
“我叫苏澜卿。”
脑子里过筛一遍,我很确定我根本不认识这个人。
她长得很漂亮,一身白裙,目光皎皎地看着我,最后她说:“我观察了你三年。”
什么人才会观察另外个人三年?
“你是杀人犯?”
她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我在确定你是不是我要找的那个人。”
我听的不是很明白,睁着迷糊的眼睛。
“末日即将来临,在那之后,你会碰见一个姓孟的人,你可以想尽一切办法活着,包括利用我所说的人。”苏澜卿说。
说实话,没有人愿意相信一个陌生人的话。
我自然也不例外。
当灾难真正降临的时候,我甚至都来不及迈出一只脚,整个世界都陷入了黑暗。
等到再醒过来,就是陌生的环境陌生的人群。
可是在这人群之中,我竟然碰见了黄婷。
“嗨!老肖?三年不见了,你还好吗?”
我环顾四周,大家都在找出口,也许因为看见她我就会想起以前的事情,我有些避让,“还好,谢谢关心。”
“哦。”
我们都有些沉默,直到发现这可能不是常理所能解释的现象,直到我们之中有人死去,大家开始所谓的不择手段地活下去。
一路解题闯关,他们都说跟着我就能活下去。
拜托,可别这么想,我只是心里有个念头,我想要找到我的女儿糖豆。
在那之前,我是坚决不能死掉的。
我又碰见苏澜卿是预想之外的事。
她站在那里,沉默注视着逃亡的我。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等到再眨眼,人就消失了,就连后面提刀要砍要杀的高村长也不见了。
总之,队友们都以为是我的功劳。
事实上,我只是逃跑。
解密什么的,我是有动过脑子,但都不多。
而且我总感觉有人在背后帮我,所以这一路才会走的如此通畅。
从荒山出来,我碰见了一群跟我们一样的幸存者。
两个男的,一个女的。
穿皮衣的,他们叫他孟子,我听到这名字,头无意识地抬起往那边看过去。
人很瘦,身上带回来的伤还不少,那张脸毫无血色一片惨白,浑身透着一股子的冷漠疏离感。
可能是我的视线打量得过于明显,他看了过来。
我主动伸手,朝他做出想要合作的手势,微笑道:
“你好,我叫肖有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