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玉沁

玉石刚打磨出成为玉器时候晶莹剔透，但是由于流传年代长久，有些埋入土中时间长，在环境中长期与水、土壤以及其他物质相接触，水中矿物质侵蚀玉体，使玉器接触的部分发生颜色变化。由于沁色是由外而内沁入玉内的，有沁色玉石就会在玉的表面留下一些自然的痕迹。由于不同地域的土中所含矿物质不同，使得玉器上的沁色也不尽相同，从而呈现出千变万化的颜色。时间的打磨可以让原本洁白无瑕的玉石也会染上世俗的颜色，而成为自己的特征。就像每个人一样，来到这世间本身没有一点色彩，在世间摸爬滚打绘上各种讨生的标签，有的人贴上标签成为了所谓的成功人士，有些人就消失在人们视线中被人嫌弃。时间终会用自己的方式让一起回归它本来的模样，也会成为它自己的曾经经历。

吕静知道自己的牙齿似乎有点问题，但是她心里一直在打鼓，她还不确定自己的牙齿算不算蛀牙。上次卢磊闻到她口里的味道，已经让她有些尴尬。毕竟自己也是班上公认的美女，要是口里味道难闻那可怎么行，太影响形象了。

她不愿意让自己的秘密被别人知道，只想求证一下。于是她决定周末去钢铁厂的口腔科检查一下，而且不让任何人陪着。

晚上她对着镜子看了自己的牙齿，里面的大牙也可以看到不少细小的黑丝，咬上去没什么感觉。她也有点心虚了，这应该不会是蛀牙吧。

第二天周末，她跟家里撒了谎，说要去学校补课。一人偷偷去了钢铁厂的口腔科。因为卢磊曾说过这里有口腔科，而自己的父母是不会去那家医院的。

吕静挂了号，直接上了二楼。口腔科里没有别人。医生正坐在一边，手里在拿着一个活动假牙调着，看似也清闲。

今年的医院改革，似乎没见到什么好效果，再加上最近钢铁厂里效益不好，看病的人越发少了。

这口腔科的医生正是汤文彬，两年的时间，似乎他自己已经融入这家医院了。虽然日子不好过，但是也是得过且过。只是效益不好，现在看牙的人都少了。

汤文彬看到吕静走了进来。一个正值花季亭亭玉立的少女，哪个人不会停下来多看两眼，更何况汤文彬曾经也是最喜欢这种类型的女孩子。

吕静不像她外貌那般青涩，她从不怯场，径直走向医生，问道：“医生，你好！能看看我的牙齿吗？”

汤文彬一看这小姑娘倒也是大方，就没多说什么客道话，让吕静坐上牙医，给她检查牙齿。

吕静把背包放到一边，松了松马尾辫的皮筋，取下来套在手腕，把头发散开来靠在牙椅上。

汤医生拿出口镜，打开灯。口镜伸进吕静的口里，反光可以看到牙齿每个背侧面，开始检查起来。看着十七岁少女的白皙的肤色，连颈子上蓝色的静脉似乎都隐隐若现。汤医生不经意间有点开始兴奋起来。

这两年各个企业都在搞改革，医院的改革却并没见到什么成效，反而来医院就诊的人是越来越少了。医院的之前的院长也换了，现在是陈院长当道。口腔科的护士陈莉是陈院长家的亲戚，才来医院两年，就被提拔上了护士长。说是护士长，其实整个科室也就是她一个护士，要的就是个待遇提升。本来汤文彬也懒得管这闲事，护士待遇好点，也是可以的，毕竟自己也没什么损失。再说口腔科还是汤医生说得算，这科里就就他一个医生，该怎么治疗，用什么方案，开什么药，自然也是医生说得算。可是自从陈院长上台以后，科室的主人似乎颠倒了过来。科里的护士陈莉就成了话事人，经常对汤医生的治疗方案提意见。这事已经让本不闻世事的汤文彬有些厌烦。但是碍于陈莉是陈院长的亲戚，也总是敢怒不敢言，多说无益。

“这孩子怎么不脱鞋？”护士陈莉提着一盒消毒器械走进诊室，看到吕静躺在牙椅上张开嘴巴正准备检查牙齿，却没有脱鞋直接踩在了牙椅上，连忙说道，“快把鞋脱了，都弄脏了！”

吕静自是一愣，她向来爱干净，球鞋总是刷得干干净净，这一来被护士说弄脏了，心里颇有些不快，但碍于医生的态度好，又是有求如人，不好怼回去，只是坐起身子，低头伸手脱掉脚上的白色的旅游鞋。

吕静本穿着一条普蓝色牛仔裤，一双镶着花边白色薄棉袜一点污渍都没有，显得特别干净。精致的脚弓和修长而微翘的脚趾让人一看就知道它的主人是个小美人。

汤医生没做声，一次粗鲁的打断，已经让他心生厌恶。还好戴着口罩，才看不到他的表情。只是淡淡的说了声，“好了，开始检查吧。”

吕静张开嘴巴，让汤医生仔细开始检查她的牙齿。

吕静的牙齿有点不整齐，虽然抿嘴笑时候并不明显，但是在牙医用口镜和扩张器打开口腔前庭再看来，确实显出不大整齐，上颌两侧的虎牙已经明显突出牙弓，下牙也是两颗虎牙压靠着前牙，使得下前牙也不整齐，两颗向前，两颗向内。连后面的大牙也有些向内倾倒而让咬合不正。

在少女时期吕静来说，这样的牙列不齐第一是影响美观，同时也更容易发生牙龈炎。汤医生看到吕静的前牙颈部，因为牙齿不整齐，牙垢刷不干净，牙龈发炎，很多牙龈都呈现红肿状态。用探针轻轻一碰，牙龈就开始渗血。这是很明显的牙龈炎了。

这牙龈炎是由细菌感染、外物刺激引起，牙齿不齐就更容易让食物嵌塞引起牙龈发炎，细菌滋生，又不容易刷掉。这种牙龈炎危害也挺多。吕静每次刷牙或者是咬硬的食物就会感到牙龈肿痛出血，非常影响她对刷牙和饮食的习惯。她在选择吃东西时候更喜欢吃软一点的食物，刷牙时候因为害怕牙龈出血，所以刷牙也尽量不去触碰牙龈，牙齿只刷个表面，走个形式。看上去前面牙齿很白，干干净净，里面牙齿上的牙渍软垢都没清除。

正是吕静这种没清理干净的牙齿上的软垢和牙龈炎，才会导致口臭的现象。她自己非常担心身边的人发现她的口臭。试想这么一个青春美少女，一张口就闻到一股怪味，会是多么尴尬的事情。所以吕静也很少与别人近距离的说话。这时间一长，大家都以为她是个高冷范，男生也难得靠近。其实她内心却完全不是这样。但是更严重的就是如果牙龈炎时间太长了会导致牙周炎牙齿松动，甚至牙齿会脱落。而这一点吕静并不清楚。

汤医生说道：“你的牙疼主要是牙龈炎引起的，你先洗个牙吧！”

吕静一听洗牙，还是可以接受的，她上次和卢磊接吻时候，就是因为口腔异味差点就丢了面子。幸好卢磊还没意识到，如果现在洗牙了应该就不会再有这种情况了。

护士陈莉一看要洗牙，有点不乐意了。因为口腔科里洗牙的事，医生都安排护士去做的，而且洗牙价格也比较低，二十块钱一次。所以陈莉并不是太热心。她更关心是做那些新开发的高值项目。

陈莉走到牙椅上吕静的身边，看向她的牙齿说道，“你的牙齿不整齐，才会有牙渍刷不干净！”她看了看汤文彬，见他没搭腔，接着说道，“你这牙齿要矫正才行啊。”

陈莉一边说一边给吕静准备着洗牙的工具。

她给吕静做的这种洗牙在专业上叫做龈上洁治术，是牙龈炎的主要治疗方法。通过洁治术，绝大多数牙龈炎可以治疗。这样手工洁治的缺点很明显，即费时费力。如果认真完成全口牙齿的手工洁治，那将需要3个小时左右，对于那种牙石特别多的人甚至还要分次完成。陈莉看了看吕静的牙齿，还算是干净，估计一个小时内就可以完成。态度也好了一点，开始给她洗牙和检查起来。

“有点酸痛，你要忍一下啊。”陈莉说道。

洗牙的过程通常会是有点酸痛，如果牙龈炎症比较严重，洗牙时还会出血，其实出血的多少往往是炎症程度的反映。

陈莉拿着洁治器械去除牙齿上的软垢和牙渍。吕静的牙垢并不算特别严重，而且时间不长，以软垢为主，很快就清理干净。最后一个步骤就是磨光牙面，洗牙后这些金属器械会在牙面上留下很多细小划痕，导致牙面有细微粗糙，加上吕静这口年轻的恒牙，平时刷牙也没那么彻底，牙齿表面也有很多天然的纹理，这样会更容易聚集牙渍牙垢了。给牙齿抛光可以让牙齿表面更光亮、光滑，同时也减缓菌斑及色素的附着和牙石的生成。不到一个小时，吕静的洗牙就完成了。

吕静口里牙齿一阵阵酸痛，加上洗牙的时候吐出了不少血，即使她胆子真大，也已经有些吓坏了。她从没想过洗牙会这么难受。还以为和自己刷牙一样。她现在满脑子里就是一个字“逃！”

吕静跟护士说内急，想上卫生间。陈莉正在开洗牙的收费单子，一手递给她，“记得下去给费交了。”

吕静拿着包就往外走，交了费后一头冲进了卫生间里面。她往水池子里吐了下口水，口水还留着血丝。她感觉自己的牙齿像被剥了外壳，一口气都会酸痛。心里有点慌起来。她已经忘记了医生说她后面的蛀牙需要补的事情，一溜烟的逃一样的离开了医院。

只留下汤医生还等着给吕静补牙。汤文彬没等来青春美少女，命运的安排是让他等来了一个让他一辈子都忘不了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