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男友太胆小怎么办(29)
他只被允许穿着一件简单的白袍子,这样随时有人来研究他的身体,便能很方便的让他身无寸缕,以一种丑陋的姿态,仿佛是鱼肉一般的躺在砧板上。
每一天也会有人给他送来食物,那些食物却都是药的味道,他缩在角落里不愿意吃,大人们会走进来把他按在墙上,掐着他的下巴,把那些食物一次次的灌进他的嘴里。
强烈的反胃感让他恶心想吐,但他吐不出来,只是趴在角落里无助的干呕。
他们说,那些药能够维持他的生命特征,好从他的身上提取更多的母本,来让更多的实验体有成功的可能。
他们在做一件可以改变人类发展进程的伟大工程——让更多平庸的人能够成为更聪明的人。
当然,这种实验起初肯定是注定了要失败的。
有人的脑子里被植入了母本之后而产生排异,很快就因为高烧而死去。
随着实验体的死亡越来越多,他们的实验手段不断进步,也有人侥幸活了下来,但他的大脑却受到了损坏,陷入了痴痴傻傻的状态,成了小傻子。
一个又一个实验体消亡,“母本”也在不断的被提取中,生命指标越来越低,终于,他们迎来了第一个实验成功的例子,那是一个女生。
她成功的活了下来,并且在答题测试里,每一次都能迅速的找出正确答案。
他们终于可以人工改造出世界上最聪明的大脑了!
这个消息放出去的那一天,不少人趋之若鹜,花了大笔大笔的钱想要加入其中分一杯羹,于是他们决定创办一所学校。
不管进学校之前,这个孩子再怎么愚钝,等到他毕业的那一天,他一定能成为一个聪明人,将家族的生意变得更好。
但这个世界上也并不是只有被贪婪驱使的恶徒,有人得知了这件惨无人道的实验后,想要放走那些可怜的孩子。
一个厨师站了出来,在一天深夜里打开了实验大楼里安全门的锁。
但在这个被有钱人统治的校园里,他的力量是显得那样的渺小,于是他死在了黑漆漆的仓库里。
小傻子也没有跑多远,被淹死在了游泳池。
红裙子的女人点了一把火想要同归于尽,却被推下了楼梯,摔断了脖子,看着玻璃窗里的自己一点点的在血泊里失去生命。
而在大楼最深处的白色房间里,已经成长为少年的“母本”瘦骨嶙峋的抱着自己的身体缩在黑暗的角落,长发裹住了自己的半个身子,无声无息。
来送饭的人又一次按住他的身体,想要把“食物”灌进他的嘴里,触摸到的身体竟然冷的过分。
从六岁到十六岁,他被困在这个小小的白色房间里,即使是死后,他也被困在这由贪婪所打造的校园里,靠着他人的恐惧,依赖着鲜血的味道,成了他人口中的一个传说。
贺时搂紧了身下的人,犹如是飘荡在大海里的人抓住了唯一的救命稻草,如果她能带着他浮于水面,那一定就是他的新生,如果她松开了抓着他的手,他将沉没水中,在冰冷的海域里永眠。
“湘湘……对不起,我很害怕你会讨厌我,所以我一直都在努力掩饰自己的身份……”
楚湘把他的脸抬起来,用神奇的目光看着他,“你掩饰了什么?”
他低垂着眼眸,“我不敢让你知道我杀了人。”
可是他把凶器都带回来了啊!而且他还给她炫耀过工作场所呢!
贺时又情绪低迷的说:“我只敢装作正常人的模样出现在你的面前。”
那经常半夜从电视里爬出来回家,又趁着她洗澡时,经常手脚并用的爬进她的浴室的人,这正常吗!
贺时吸了吸鼻子,“我故意掩饰得这么好,就是怕你发现后,会讨厌我。”
醒醒!
你究竟哪里掩饰得好了!
楚湘摸了摸他的脑袋,怀疑他是不是对自己有什么错误的认知,他以为她的触摸是在安抚自己,蹭了蹭她的手,泪眼朦胧的露出了一抹脆弱的笑容。
现在过于柔弱的少年,身形单薄,仿若一碰就碎,可以激起他人满满的破坏欲。
楚湘忽然觉得他究竟有没有掩饰这回事没必要追究了,咽了咽口水,她捧着他的脸亲了上去,一双腿也缠在了他的腰上。
“笨蛋!”她咬了一下他的唇,带着点佯装的怒气,“我不是告诉你了吗?对自己有点信心啊!你那么讨人喜欢,我又怎么会讨厌你!”
贺时淌着血一般的眼里有光点闪烁,他按捺不住,张开嘴回应着她的吻,搂紧了她的身体,与她一起奔赴由快乐打造的深渊。
他们都太激动,贺时从里到外都被玩了个透彻,半夜却还是感觉到了身边空荡荡的醒来。
少年从床上坐起,被子下滑,露出了身躯上大大小小的痕迹,长发胡乱散落,一缕黑发贴着脸颊垂落胸前,隐约遮住了他那备受宠爱的小腹往下的咬痕。
贺时没有见到楚湘,神色还有几分茫然,“湘湘?”
没有人回应他。
贺时慌忙从床上下来,因为腿软,差点摔倒,好在扶住了墙,他动了动鼻子,拿起袍子往身上一裹,消失在了黑暗里。
红裙子女人拿着手里的铲子往土地里一铲,坑总算是深了一点点,她抱怨:“为什么我要来做这种事啊!”
因为劳动的关系,她不少皮肤掉在了地上,待会还得捡起来再拼上。
小傻子趴在地上很是卖力的用手刨土,抬起头“啊”了一声,在他身后的水洼中,还有着一包饼干在水面上漂浮。
红裙子女人回头看了眼那边的女孩,吃了口饼干补充体力,又暗暗骂了句:“神经。”
楚湘也觉得自己多少有点神经。
她蹲在开满了花的灌木丛下,这还是贺时带着她来过的秘密基地,学着贺时的模样编了个花环,她把花环戴在了眼前之人的头上。
更准确来说,她的面前躺着的并不是人,而是一具干巴巴的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