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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艰苦生活

“好,收!”

看到越来越多的新兵大汗淋漓,有的已经快休克了,班长终于下了口令。

自此开始,每天艰苦的练兵开始了,单调,艰苦。枯燥的生活,很快的引来了不适应。

有一个战士,来之前刚刚结婚,大约有20多岁的样子,这段时间部队的艰苦,活动的不自由,生活用品的匮乏,吃饭的不适应,练兵的艰苦,让他感觉当兵实在是太苦太累,估计可能也是想家又想媳妇,温柔乡自然和我们假哭的新兵生活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他有些坚持不了了,躺倒在床。可又不能说出自己是因为怕苦,所以,便装病在床,到后来,便假装尿床。部队是大通铺,一个挨一个的睡在床上,这下好了,每天晚上大水漫灌,不但自己的褥子、被子被尿个通湿,连带着旁边的褥子都给他尿湿了。班里的战友实在受不了,在大家的一片谴责声中,他被退回了原籍。

后来听说他回去的滋味也不好过,毕竟是从部队退回去的,人家就认为他当了逃兵,脸面无光,家人在村子里也抬不起头来。

虽然我们都是甲级身体,身体素质没问题,但最关键的,不论是谁,在最后时刻,都是意志力在拼搏,你坚持下来,就胜利了,坚持不下来,那就是逃兵。

第一节

新兵连初尝苦果的,还有晚上的站岗。为适应将来下连需要,新兵晚上也要练习站岗。每两人一班岗,一支枪,每次一个小时。

开始还有些新鲜,神气的端着枪,都不愿意交给对方,总想自己拿着。但时间长了,便慢慢的觉得没意思了,尤其是青海冬天的夜晚,北风呼啸,寒冷异常,能到零下30几度,即便放下帽耳朵,脸蛋子也如刀割一般。

何况晚上还要随时听动静,丝毫不敢懈怠,后来慢慢的就有些吃不消了,十七八岁的孩子是最容易缺觉的,在晚上睡的最香甜的时候,被抽不冷子叫起来,那真是叫苦不迭。

看到我们一个个无精打采的样子,班长说:“你们这还叫苦,老兵都是一个人站2个小时,而且里面更冷!”

“里边是哪?为什么会更冷啊?”

“慢慢的你们就会知道,别忘了保密守则。”

“不知道的不问呗?”我笑着说,

“知道就好,”班长也笑了,“你们知足吧,一个星期还轮不到一次,老兵几乎每天都要站岗,甚至要一天站几班岗!”

“啊?”班长肯定在吓唬我们,“哪有这样的部队?哪有这样站岗的?”

没想到,后来下连以后,才知道班长此言不谬,在禁区里边站岗,那才叫辛苦呢!

第二节

由伙食不适应引起的苦恼也开始了。

严格的说,部队的伙食还是不错的,30%供应的是白面,70%供应的粗粮。在当时全国还有很多地方吃不饱的情况下,这已经相当不错了。

最起码,是可以敞开肚皮随便吃。但有一点没想到的是,因为是高原,水70度就开了,所以蒸馒头必须要有高压锅,没有高压锅,馒头就蒸不熟,黏黏的发不起来。

最难吃的还是粗粮,粗粮是本地供应的。它是青海特有的青稞,是一种大麦属的禾谷类作物,因其内外颖壳分离,籽粒裸露,故又称裸大麦,是青藏高原上特有的粮食。

这种配给的粗粮难吃极了,我们吃不惯,感觉还不如玉米面窝窝头来的好。

青海当地人却会吃这个,他们把青稞做成炒面,然后再加上酥油做成糌粑就着浓茶吃,据说味道很不错的。

但部队哪会做这个?最习惯的还是把它做成馒头来蒸。

可就是因为没有高压锅,气压不够,怎么也蒸不熟。用这种青稞做的馒头,颜色黑黑的,吃在嘴里又苦又涩又沾牙,实在是太难吃了,而且特别不容易消化,所以,时间不长,很多人都闹起了肠胃炎。

最大的难题还有水,因为是高原,不说水有多咸多苦,水才70多度就沸腾了,其实根本没开。煮面条,煮饺子都必须要反复煮才行,由于水不开,很多新兵都拉肚子。为了避免尴尬,我们都养成了少喝水的习惯,炊事班顿顿都做汤,吃完饭喝上一碗汤,就解决了,基本不怎么喝水。

但喝水少的的结果就是,脸上容易起疙瘩,屁股上容易得痔疮甚至脱肛,当兵没多久,这些苦都尝到了。

第三节

新兵连的第一个春节,让人记忆犹新,因为这是最想家的时候。

为了缓解新兵想家的情绪,新兵连在伙食上想尽了办法,为了让新兵们过好第一个春节。大家一齐动手包绞子。

猪肉、白菜、八一粉,(这种白面是一百斤麦子出81斤面粉而得名,也是当时最好的面粉了)大葱、生姜一应俱全。

新兵们兴高采烈,凡是会包饺子的一律上阵,这个在部队已经是一个传统。

我是包饺子的主力,因为家里人口多,很早就学会了做饭。大家将白菜剁的碎碎的,为避免出水,还用豆包布将菜里面的水挤出。然后用酱油打肉馅,将剁碎的肉顺时针方向用力搅拌,据说这样做可以使肉纤维向一个方向走,吃起来会更香。

然后,把剁好的白菜,放入肉馅,再放入盐、葱末、姜末,最后再放点儿浮油,再来点儿香油,搅拌均匀后,用筷子夹点饺子馅儿一闻,“呵”,一股香味扑面而来,就像闻到了家乡的味道,大家情绪立刻高涨起来,一个个现出垂涎欲滴的姿态。

包饺子,在部队里是最能体现团队精神的一项活动。会包饺子的,负责教不会包的,大家擀皮的擀皮,弄面的弄面,有说有笑。

有的人不留神将面粉弄在了脸上,就像京剧里的小丑,顿时引来了一片哄堂大笑。在这种气氛中,不会做饺子的,很快的也学得有模有样了。

但第一次包饺子还是由于经验不足出了差错。青海地区由于天气寒冷,住的房间大部分都垒有火墙。因为是除夕夜里包的饺子,要在天亮的时候才煮,结果是,没有经验的我们,把包好的饺子放在了火墙边上。

结果,出现了意想不到的状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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