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原谅他们

慕容嫣领兵杀到山脚，与钟雨晴等人在城门口碰面。

两人眼中流转，交换一个眼神。

钟雨晴率先提出。

“慕容将军，不如一起痛打落水狗？”

“正有此意。”

两方将士不谋而合。

匈奴大军已撤出南诏城。

端看他们撤离的姿态就能看出他们的慌乱无纪。

更别说还被八牛弩所惊吓。

七魄丢了三魂！

无论如何，此时都是绝好的追击时刻！

一万余人奔出城门。

设下围攻队形向匈奴人步步紧逼！

“大人！他们追上来了！”

匈奴兵匆忙向司马如禀报。

“避其锋芒。”

“再退！”

司马如脸色阴寒。

耶律熊正值重伤昏迷，保住他的命是重中之重的要事。

匈奴大军失去军心，兼之被女帝神兵吓破胆。

此刻也不堪重用！

司马如只能忍一时之辱。

一退再退！

慕容嫣等将士直把匈奴人驱逐至大江江畔才意欲回头。

他们深知把狗逼急了也会跳墙。

这里已经是匈奴人的极限。

回南诏城中途，他们路过之前匈奴人安营扎寨的地方。

一席人望见其中军备粮草。

顿时双目有神！

“尽数带走！”

营中一切有用的东西，通通都被带回南诏城。

这一战役。

他们不仅从三十万匈奴大军围城当中活下来。

还从他们手里抢到他们储存的物资！

“痛快之至！”

钟雨晴满脸喜色。

嘴中不知不觉哼起小调。

军中将士听闻熟悉曲调，与她一起唱起这首军歌。

军歌的旋律传进南诏城。

城中灰败的阴霾在其热血沸腾的曲调下升起新的希望。

“陛下，您看末将等人带回了什么！”

钟雨晴邀请江鸾凰查看他们归来的战利品。

江鸾凰一颗心稳落心底。

高兴之余，也得敲打他们一番。

“骄兵必败。”

众将士齐齐低下脑袋认错。

见江鸾凰没有其他责怪之语，嘿嘿两声笑着揭过去。

“陛下，匈奴人的营地里不仅有可供我等存活半个月之久的粮草。”

“还有不少兵刃。虽不及仙人所赐，但也绝不留给他们刺向我军将士。”

“甚至还有不少牲畜，可养在城中繁衍之！”

江鸾凰赞同将士们的提议。

让他们把粮草和可用之物带走。

至于那些用不上的装饰物等。

其精致雕塑和具有异域风情的金属制造装饰品等引得江鸾凰冒出一个想法。

上一次向仙人祭祀的流民百姓之物，实在平凡。

也就只有仙人体谅，为了让他们免其难堪收下算作一番心意。

而这次，仙人在危急关头相助。

其心意让江鸾凰感动之余再添愧疚。

她下山时一直在想。

有什么能够报答仙人一二的？

现下望着眼前这一堆从匈奴人营地收缴过来的精美工艺品。

江鸾凰得到了答案。

待南诏城诸事平定下来，江鸾凰意欲沐浴焚香。

重谢仙人。

城中百姓尸体和匈奴人尸体通通运往后山。

与山上的尸体一起埋进土里。

还有命活着的流民百姓，哪怕只有半条命。

他们也加入清洗城内街巷的队伍当中。

水从河中接力运到城中冲洗血肉。

浓郁的血腥气味令人频频有反胃呕吐的冲动。

但他们谁都咽回肚子里去。

等清理完毕。

流民百姓自发跟着将士们走向军营。

只不过在营口就被拦截，不准其再进一步。

钟雨晴正在向江鸾凰汇报他们军中将士和匈奴大军这一场战役的战损比。

“匈奴人折损10万有余。”

此话直抒胸臆，畅快之极！

话音一转，却蒙上一层哀色。

“我军折损1896名将士。”

“若不是城中愚民大开城门。”

“我军坚守城门之下，未必能有如此折损。”

军中每一名将士都是他们日夜与之共处的弟兄。

他们能说出他们每个人的家乡何处，家中几人，有无婚否。

却再难与他们同吃一锅饭，同睡大通铺。

哀恸压在每个人心头。

钟雨晴别过头拭去泪珠。

江鸾凰洗去一身污渍，换上一身素衣。

轻簪青丝，伏首案牍。

端坐背脊始终挺拔，高贵姿态之下蕴含的是其隐隐流露出来的悲伤。

睫毛颤动，眸光似哀。

纤纤玉指手持狼毫笔，一笔一划写下对他们的哀悼。

“陛下！请您原谅我等吧！”

“我等也是受奸人所诱！”

“并没有背叛大奉！背叛您之意！”

流民百姓的苦苦哀求传进帅帐。

江鸾凰停下笔墨，美眸眺望营口。

“陛下，末将这就赶他们离开。”

“这等摇摆不定之人，不配为我大奉儿郎！”

钟雨晴心中挂念牺牲将士。

对他们这些大开城门的流民百姓痛恨之至。

江鸾凰叫住她，“钟统领。”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百姓们心思纯粹，受骗遭匈奴屠戮几乎殆尽。”

“朕已经失去如此多将士们，又能再失去多少子民呢？”

钟雨晴心头一震，惭愧不已。

若是就此驱逐流民百姓，不仅伤了陛下的心。

还随了耶律熊亲者痛仇者快的奸计！

“末将冲动了，恳请陛下原谅！”

“钟统领，那就让流民百姓与吾军同乐。”

“以庆吾军大败匈奴。”

“祭慰牺牲将士们在天之灵。”

一纸悼书落于钟雨晴掌中。

钟雨晴退出帅帐一一安排下去。

流民百姓得到江鸾凰原谅的口信，纷纷泪如雨下。

“谢陛下！”

“陛下万福金安！”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沉重的愁云惨淡止于军民同乐的庆功宴上。

逝者已逝，生者当如斯。

江鸾凰受将士们敬过酒之后。

亲声安抚几句心余惶恐的流民百姓。

把接下来的热闹交给他们，她则是独自回到帐中。

沐浴过后，亲自焚香。

想到上一封匆匆写就的诀别信，江鸾凰不免双颊泛起微红。

她缓缓吐出一口幽兰之气。

脑中只余对仙人的诸多感激之情。

此情随着笔墨书写下来。

洋洋洒洒，一连五张信纸。

等墨汁干透，她仔细折叠好书信。

随着那堆缴获的战利品一起投进铜鼎当中。

江鸾凰望着战利品消失殆尽。

不消片刻，黛眉簇起。

以匈奴人的东西做上供之物，到底有几分委屈了仙人。

江鸾凰深知不管是何物，仙人从未说过不好。

仙人之恩，她恐今生难报。

宁麟收到江鸾凰感谢信时，吊着的心彻底落下。

女帝度过危机！

南诏城守住了！

通知工厂中的工人都可以回家休息了。

他则是回到家才把女帝送来的战利品爆在仓库里。

“蛮子的手工艺品？”

“不知道它们又值多少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