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霓漫天5
白子画冷漠脸：“你的资质达不到长留收徒的标准，还是早日下山去吧。”
霓千丈舒了口气，这才有心情站在一旁捋着胡须看戏。
“上仙！上仙求您了！我已经没有地方可以去了！”
花千骨连连哀求，白子画也想到了那个去世的老丈。
略一沉默，语气不再那般冰冷。
“下次长留招生在三年后，若你当真有意，届时可以去试试。”
花千骨还想纠缠，霓千丈适时上前一步，将两人隔开，带着些感慨同情的意味叹了口气，掏出了一袋银子。
“哎，小小年纪身世竟这般凄惨……”
“这些银两你拿着，一人在外生活不易，别亏待了自己。”
花千骨连连推拒，还想纠缠白子画，霓千丈却感慨着天下苍生艰苦，拽着白子画和笙萧默一起离开了。
“上仙！上仙！”
花千骨不甘的挽留，可三人身影早已远去。
周围有蓬莱弟子和长留弟子不时往来，不时会有目光落到她身上。
花千骨不自在的站起身，脸皮有些发热。
明明这里是蜀山，自己亦是听从清虚道长所言前来，可如今站在这里却总觉的不自在。。。
留恋的看了一眼白子画离去的方向，背着包裹悻悻下山去了。
却在山脚碰到了一直等在这的之前遇到的那个书生，叫嚷着毁了她的清白，定要对她负责。
……
长留众掌门议会，说起蜀山一难，众人义愤填膺之余也没忘了赞叹霓掌门的仗义出手，千里支援。
顺便将霓漫天也是一通好夸，只言霓千丈生了个好女儿！
有胆有谋，仙资出众。
霓千丈被夸的飘飘然，余光注意到世尊暗暗点头，不掩欣赏的模样，腰板更是挺直。
漫天在世尊眼里挂了名号，等长留招生，那离成为尊上首徒还会远吗？
白子画默默等了会，看霓千丈接收赞誉接收的差不多，才将话题转回正轨。
七杀此次意在神器，神器才是如今重中之重。
众掌门对视一眼，从中都品出了些不对。
“那不知，尊上有何见解？”
白子画略一沉吟，扫了一眼在座众人：“我打算将神器统一交由长留保管，再根据适应门派进行分配保管。”
众掌门面色一变。
这话说的，和明抢有什么区别？
事关神器，就算是天下第一人，也不好使。
“尊上言重了，我等已守护神器上千年，如何就能被七杀轻易夺取？”
“我话便放在这。神器就在我这，想要的，不怕死就尽管来拿！”
众掌门一一气愤离去，议会谈崩。
长留交际员——世尊，紧跟在后面和缓关系，可收效甚微。
白子画高居上首，眸里是看透世事的漠然。
霓千丈高高兴兴去，嘟嘟囔囔回。
一进家门，又迎来一记重锤。
“你说什么？！”
“蜀山宫羽在你身上？！”
“清虚那个老家伙把掌门传给你了？！”
“个老东西！敢抢我蓬莱继承人？！”
“他那蜀山除了个空壳子还剩下什么？！他也好意思！”
霓千丈第一反应就是炸毛。
天知道，他就漫天一个闺女！
自小是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为了她将来接管蓬莱铺路，一颗心都快操碎了！
现在可好，让人说抢就给抢了？！
好好好！
他蓬莱不远千里的去帮忙，换来的就是这么个背刺是吧？！
“爹……”
霓漫天无奈，她爹一碰到她的事，总是有些过激。。。
“不！不对！”
不过霓千丈多精明一人，只是转瞬就反应过来了。
“好啊！这老东西算盘珠子都崩到我蓬莱来了！这是算计着用我蓬莱给他蜀山撑腰呢！”
“蜀山重建，就算重建成功，也不可同日而语，那点助力，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若我蓬莱当真占据蜀山而不归还，其他掌门也不可能坐视我蓬莱壮大，吞并蜀山。”
“我蓬莱出人出力，还与七杀正面相对！而蜀山，却不费吹灰之力就绑上了我们这个助力。”
“我们便是临时撤离都做不到，不然其他掌门还不知如何戳我们蓬莱的脊梁骨呢！”
总结一句话：蜀山现在就是个烂摊子，掌门两字说的好听，可半点不好做。
霓千丈气咻咻的看着手上的留影石，恨不得把清虚老头在里面拽出来打一顿，霓漫天却慢悠悠的，一点不急。
“爹，事到如今，左不过互惠互利罢了。
既如此，何不利益最大化，为我们增添筹码呢？”
“蜀山背后是靠上了我们，可到底不过一些小惠，我们同样也有了蜀山这个指哪打哪的狗。”
“不管蜀山本意如何，在外人看来我们就是一体，若是背弃，我蓬莱救他于危难，世人就能将他脊梁骨指断！”
“我蓬莱千年底蕴，自是不屑蜀山如今那点东西，可我们姿态摆出来，亦是收获人心的好机会。”
“现下众人的视线都在七杀，在蜀山，同样，也在我，在蓬莱。”
“若我足够优秀，碾压所有人，长留有何理由不收我？尊上首徒又凭什么不是我？”
“届时，我成为长留掌门收徒，长留同样是我蓬莱助力。”
“就算长留有眼无珠，也会对我蓬莱心怀有愧，处处礼让三分，如此，又何尝不是助力？”
“爹，重要的从来不是蜀山，而是通过蜀山，抬高我蓬莱，将长留同蓬莱锁死！”
霓漫天目光沉沉，满是蓬勃的野心和欲望。
霓千丈看着这样的女儿头一次有些失神。
竟觉得，有些陌生……
留影石在手上转了转，最终，霓千丈将它缓缓推向了她：
“想做什么，便去做吧。”
“爹在。”
两个字，让霓漫天瞬间回神，心脏狠狠一抽，疼的她眼眶酸涩。
霓千丈的大掌又轻轻拍了拍她的头，温暖、宽厚。
“爹的女儿，长大了……”
摆摆手，转身离开，背影无端透出几分萧索。
*
“好吧，那、你便跟着我吧！”
“都听好了！花千骨是我霓漫天的朋友！
谁还敢欺负她，就是和我蓬莱作对！”
“我最讨厌人骗我！”
“我们，不再是朋友了！”
“为什么，为什么你什么都要跟我抢？！”
“我只恨不得让你生不如死！”
“我要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花千骨，这辈子，下辈子，或许生生世世——
我们，永远都是宿敌，永远、势不两立！”
……
“呼~，呼……”
霓漫天再次醒来，外面已是黑夜。
暖黄的烛火摇晃，眼前的一切都有些恍惚。
霓漫天抹了把额头的冷汗，起身，平复自己躁动的心绪，余光里却有一抹寒光一闪即逝。
霓漫天走过去，只见一柄通身呈海水般的深蓝色的长剑静静躺在矮桌上。
剑身轻薄，隐约可见其上附着的淡淡寒霜，寒气逼人。
属于剑阁里珍藏的十把之一。
仅次于凶剑碧落。
霓漫天手指一寸寸拂过剑身。
爹爹的期望，她懂。
她不会让他失望的！
重来一次，她一定会站在最高处！
花千骨，你就做那个永远待在阴沟里的臭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