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霓漫天37
花千骨三人磕绊的下山，轻水想偷偷的跟着，被桃翁揪着耳朵拽走。
踏出山门，花千骨留恋的回望。
“骨头！”
熟悉的喊声响起，花千骨一愣，转头望去，东方彧卿快步跑来，一把扶住她，满眼焦急。
“东方？”
“爹爹！”
糖宝委屈的唤他，眼泪再次大颗大颗的往下掉。
东方彧卿摸了摸她的头，动作比方才温柔多了。
“东方，你怎么会来？”
“糖宝给我送了消息，我收到后就赶紧赶来了！”
“这到底出了什么事，怎么伤的这般重？”
花千骨勉强扯扯唇角，并不想多言。
东方彧卿也顺着她，将人一把背起，糖宝在后面照看着，牵着杀阡陌下山。
现在最重要的，是先找个大夫。
她身上的伤，耽搁不得。
山下客栈
花千骨沉沉睡去，杀阡陌呆愣愣的坐在床边，手紧紧的抓着她的。
东方彧卿带着糖宝出去，眼神瞬间变化。
糖宝缩了缩脖子，乖乖的跟着去了隔壁的客房。
将在长留发生的事叙述了一遍，东方彧卿神色阴沉，指节一下又一下敲在桌面，沉闷、压抑。
他没想到，堂堂魔君和护法，竟然这么废物。
也没想到，那个人，成长的竟然这般迅速！
更没想到，霓千丈对女儿的宠爱程度！
这下好了，不管是旧棋还是新棋，全都废了！
“去七杀后，照顾好她。”
“是。”
大夫诊治，已经下了结论。
外力刺激，伤到脑部神经，只能寄希望于待在熟悉的地方、熟悉的人身边，如此想起来的几率还大些。
花千骨的性子，自是不会放任杀阡陌不管。
她早晚会去七杀。
培养她成新魔君……
不够！
如今这个程度，还远远不够……
东方彧卿脑细胞死了无数。
绝情殿上，霓漫天送霓千丈离开。
白子画出现在她身后。
霓漫天匆忙一礼，恭敬却疏离。
白子画一顿，看着她清冷的小脸，只以为她是心有不满。
不满他的处理结果。
“伸手。”
霓漫天：？？
霓漫天疑惑看他，见他盯着她，只好将手伸了出来。
下一秒，一个小盒子出现在了掌心。
是、拴天链！
霓漫天呼吸一滞。
“师父，您这是？！”
“浮沉珠，还你父亲了？”
霓漫天顿了顿，“嗯，还了。”
看他一眼，心下警惕。
这里是绝情殿，到底是他的地方。
以后，更要谨言慎行才是。
白子画点头，没有继续说浮沉珠的事。
“拴天链本就归蜀山守护看管。”
“你身为蜀山掌门，无论品性还是实力，都已有守护神器的资格。”
“今将它交给你，望你日后好生看顾，不可遗失！”
霓漫天将拴天链紧紧攥在掌心，俯身沉声郑重承诺：
“是！弟子定好生保管！不负师父所托！不负信任！”
“它在、我在！”
白子画满意点头。
转而说起另一件事。
“现下这个情况，魔族难免异动，未免生事，为师准备带你下山历练，顺便寻找消失已久的另一件神器——
悯生剑。”
悯生剑？
那把，蜀国王剑？
“你准备一下，明日辰时出发。”
“是！”
白子画离开，霓漫天摩挲着拴天链上的纹路。
若不是白子画提起，她还真有些忘了即将出世的悯生剑。
之前下山历练，她也曾潜入王宫看过那把王剑，也就比凡间的普通剑矢强一些，丝毫没有神器的神威。
这一次，没了单春秋作梗，得到悯生剑，应该会更容易些。
不管如何，神器，还是掌握在自己这边，才最保险。
翌日一早，霓漫天便随白子画下了山。
悯生剑的大概位置是在蜀国，具体方位白子画也不清楚。
所以，在有悯生剑的消息前，着重的，还是历练。
历练时，不得使用法术。
两人化身游走江湖的侠客，锄强扶弱，看病救人，也算相得益彰。
直到这一日，在野外他们遇到了一个中了蛇毒，昏迷不醒的农夫。
白子画诊脉，下了决断：“是腹灵蛇。”
毒入肺腑，再不救治，回天无术。
救法很简单。
一是找到农夫所中蛇毒的源头——腹灵蛇。
二、用法术逼出蛇毒。
霓漫天哪个也没选，在白子画说结论时，一颗解毒丹，已经塞进了那农夫的口中。
白子画瞳孔震颤：“漫天！你忘了长留的规矩了吗？！”
霓漫天无辜探手。
“师父，弟子没忘，弟子并没有使用法术。”
只是使用了仙草灵芝融合后的丹药罢了。
“巧言诡辩！仙丹灵草，岂是凡间所有？凡火能融？”
白子画神色冷了几分，严肃教育。
霓漫天却不以为意。
只觉得长留的规矩，太过死板。
或者说，是遵守规矩的人，太过死板。
“仙草，凡间一株难求，可也不是没有……”
“都说命数既定，不可更改，可他遇到我们，谁又能说，这不是他的机缘？”
“师父，您教导弟子，修行修心，历练历心。
要心怀天下，兼济苍生。
为的是有朝一日，有能力保护自己，保护他人，庇护一方。”
“有能力却束手束脚、冷眼旁观，与刽子手何异？
修行，又有何意？”
“若生命陨落于前，日后想起，可会后悔？”
“可会、心生心魔？”
“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
我可以不伸手，不帮忙，但若伸手，必将竭尽全力，问心无悔。”
“人，我救了，违反规矩，受罚便是。”
“愿承后果，只求随心，只求无愧。”
白子画怔住。
他只问了一句，他这弟子便顶了他十句。
只求随心，只求无愧，吗？
莫名的，白子画想起了自己接任掌门的那场历练。
想起了花莲村，想起了花千骨的父亲。
在一人和苍生面前，他选择了苍生。
可是，那一人，便不是苍生了吗？
心神猛地震颤，停滞了许久的境界竟有了些微松动！
白子画看向霓漫天，神情复杂。
他竟还没一个孩子，看得通透……
“触犯门规，回去后，罚抄门规十遍。”
往日清冷的声音带了丝微哑。
霓漫天没听出来，她只想到了那厚厚的门规，麻木了一张脸。
“是！师父！”
面上乖乖应下，心里却在无声咒骂。
“阿嚏！”
突然，白子画打了个喷嚏，两人一同怔住。
白子画皱眉掐算，霓漫天心虚的避开视线……
地上的人发紫的唇色变白，呼吸变得沉重杂乱，有了醒来的迹象。
霓漫天连忙喊掐算无果的白子画：“师父！人醒了！”
白子画暂且将此事放下，伸手去将那农夫扶起。
农夫千恩万谢，几欲跪下道谢，都被白子画拦了。
最后实在抗不过他的热情邀请，跟着回他家用膳。
却不想，他家所在，正是花莲村。
再次踏入这个村子，坐在桌前，看着农夫一家和睦，幼儿奔跑纯真，白子画心中感慨万千。
不知道这是不是上天安排的命数，以解他心中心结。
用过饭后，两人告别。
白子画带着霓漫天去了村外有些破败的一户人家。
霓漫天在外面等着，白子画自己进去，给院中角落的一座坟上了柱香。
出来后，霓漫天看着白子画，总觉得，他好像有哪里不太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