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罐头厂

“路泽。”路泽回答。

“咦？不姓洛？”洛尘说出莫名其妙的话。

“哦，不好意思，我叫洛尘，我觉得你和我哥实在是太像了，就像是他本人一样。”洛尘仔细地观察路泽脸，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细节。

“我没有父母。”路泽说着就要拿扫把打扫院子。

洛尘见状也赶紧搭把手，嘴里滔滔不绝，“你要不要回去和我哥见一面，没准你是他留在外面的孩子。”

路泽感觉洛尘好像有那么个大病一样，“我没有父母，这点我十分肯定。”

“没有父母那你是怎么来的？”洛尘问道。

路泽翻了个白眼，仿佛世无可恋，给了洛尘一把扫帚，希望他可以闭上嘴。

事实证明，没用，洛尘可以一边打扫卫生一边聊天。

“莫非你是他弟弟？不像，他虽然长得年轻，但不可能是18岁，不过你的真实年龄可能也不止十七八岁。”洛尘说道。

“唉，我没有亲人的，只有一个姐姐。”路泽说道。

“巧了，他也有一个妹妹，就是刚刚在教堂里面的，好看不，那是我姑姑。”洛尘喋喋不休，也没有在意路泽有没有在听。

“大哥，你闭嘴吧。”路泽叹了口气。

“可我觉得你们真的像。”洛尘真诚地说道。

真诚得路泽想一扫帚把他拍死。

由于院子不是很大，而且人也有两个，不一会儿就将院子扫完了。

“你是教会的人吗？不像啊。”洛尘察觉到路泽与他教会人员的不同。

“我是来做义工的。”路泽说，“这里平常很少有人来。”

“确实，主要还是地理位置的原因，还有教堂的占地面积，人们往往有更好的选择。”洛尘说。

牧师站在教堂门口，静静地看着院中打扫的两个年轻人，脸上浮现出了淡淡的笑容。

将扫帚簸箕放到角落，路泽准备离开了。

“兄弟，你家在哪啊，有空的话我去找你？”洛尘不希望就这么跟路泽断了联系。

路泽没有搭理洛尘，他没有随便将自己家位置告诉别人的习惯，因为入室抢劫也不是什么稀罕事儿。

入室抢劫对于路泽来说还好，起码能打得过，别看他文文静静，但打起架来都是往狠里打。

不打别人，就会挨打，这是姐姐教给他的。

怕就怕偷盗，自己家里有不少钱呢，还有漫画书，以及姐姐留下的小玩意儿。

这些要是丢了，比打路泽一顿还要难受。

见路泽没有说，洛尘也没有讨人厌地过度询问，这点自知之明，他还是有的。

“牧师！牧师！”

外面忽然传来了比较匆忙的喊叫声，一个头破血流的人疯狂往这里跑来，跌跌撞撞，仿佛有什么怪物在追赶他一样。

“牧师，附近那个鱼罐头厂，出现了打量的尸体。”那是一个中年男人，眼神里充满了恐惧。

但当他看到院子里有打扫的义工时，到嘴边的话又说不出来了。

隐瞒普通人，还是有必要的。

这是教会的严格规定。

因为《圣约》中记载，第五纪初期，也是新约历的不久，人们爆发了一场关于信任的恐慌，无论是亲人，朋友，全部都被怀疑是失格者，开始了自相残杀，秩序也随之崩溃，人间失格！

那是真正的人间炼狱。

从那之后，无论是哪方面的势力，都会尽力隐瞒自己的存在，同时也隐瞒失格者的存在。

一旦消息传开，很有可能会再度引来当时的惨剧。

人性，无论何时都是很恐怖的。

见中年男性欲言又止，牧师看了看路泽与洛尘两人，又将目光移到了中年男性身上：“没事，说吧，他俩不同。”

中年男性点了点头，“我轮班的时候，前往那个与罐头厂，一进门就发现满地的尸体，其中地面还残留着一种粘稠的不明液体，对了，我还听到了什么东西的吼声，十分吓人，我就赶紧跑来这里了。”

他并不是神辉能力者，只是知道失格者的事情而已，所以也明白，有什么事情，一定要第一时间往教堂跑。

无论你是哪种信徒，都可以往教堂跑。

铲除失格者是所有教会的职责，没有教会会拒绝的。

当然，只是指正统教会，邪教不算，邪教巴不得事情闹大。

“牧师，这怎么看也不像是寻常杀人犯吧，寻常杀人犯哪里会杀那么多人，而且那些尸体几乎没有完整的。”男人情绪不稳，时不时往自己身后看去。

但凡尸体是正常尸体，男人也不可能会吓成这样。

“我明白了，现在你立刻回家，无论听到什么都不要出门，尽量离罐头厂远一点。”牧师说。

路泽装作什么也没听到，这并不是他能管的了的，而且也轮不到他去管。

洛尘凑到路泽身边，道：“你怎么一点都不惊讶？”

因为前几天就经历过一学校的尸体……路泽心中回答道。

“难道你也是……”洛尘没有把话说得那么明白。

路泽选择沉默，他更喜欢淹没于大众之中。

“你果然是吧，我就觉得你不是普通人。”路泽的面部表情被洛尘观察在眼里。

这点很基础的脸色他还是会看的。

“是又怎么样，又轮不到我管。”路泽说着，走向了牧师的身边，“要不要我去通报守光小队？”

牧师面色严肃，认真道：“那拜托你了，越快越好。”

路泽点了点头，骑上牧师给他的自行车，往安苏酒吧飞快骑去。

“等等我啊！”洛尘一路追去。

“愿鲸神保佑……”牧师祈愿道，双手合拢。

……

洛尘喘着粗气，额头上全是汗水，眼球也要翻过去。

他的双腿还在不断跑动，只不过是在机器地重复，早已没了灵魂。

“太要命了，太要命了！ ”洛尘累的感觉自己像是要坏掉了。

那小子是真的一点都不等他啊！

自己可是拼了命才勉强赶上自行车，体力不太行的洛尘此刻觉得自己似乎是世界记录了一样，充满了自豪感。

安苏酒吧……酒吧……鲸神教会好像习惯以酒吧的形式来管理一个城市的吧？

他不是全知神主的信徒么，哦哦，在神州，全知神教是与鲸神教会联合起来的。

在酒吧面前休息了一段时间之后，洛尘发现里面走出来了几个人。

两男两女，外加一个路泽。

“这是守光小队的成员吗？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洛尘虽然是神辉能力者，但从未接触过诡异的事情，甚至还不如路泽，是真真正正的小萌新。

这次他来，只是因为刚好碰到了这类事情，闲的蛋疼过来看看。

守光小队啊！那可是保护着整个城市的几位人，洛尘对于守光小队成员，从来都是充满了敬意。

“赞美神主。”洛尘画了一个十字。

对面几个人见了之后，虽然有些疑惑，但还是以相同的方式回礼。

江海几人行完礼之后便上了越野车。

路泽看向洛尘，“你来做什么？”

“我也是神辉能力者，我想多帮帮忙。”洛尘说，“我在常静学院上了三年的高中。”

江海听着，拉下了车窗，道：“不行，你还太嫩了，等你大学的时候再来吧。”

接着，江海看向路泽，道：“你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去？我建议你一起去比较好，因为有我们保护，很多大学生就是因为没有经验就承担任务，死在了怪物手下。”

“跟我们去的话，可以建立一个你对于那些失格者的认知。”江海笑着说，态度十分真诚。

毕竟一顿饭也不是白吃的。

路泽想了想，觉得有理，便上了车，他有先前面对失格者的经验，现在跟他们去，也不会被吓坏，如果没有生命危险的话，剩下的就只有好处。

“来来来，兄弟，坐我旁边。”杨劫拍了拍身边的空座。

路泽看了一眼杨劫另一边的柳白，心领神会，坐在了杨劫给他的位置。

汽车发动，两位男士按照惯例点燃了一根香烟，将烦闷远远地甩在了车的后面。

不只是烦闷，还有洛尘。

洛尘：“……”

这意味着他累死累活地跑来这里都白费了力气，不如在那个教堂等待。

“放心吧，路泽，我们的实力可是很靠谱的。”杨劫开始对路泽挤眉弄眼。

“根据我所知道的，路泽，你应该没有见过真正的失格者，第一次那个叫古思楠的女性，是刚刚失格，不是完全体，师范大学那边的也都是残次品，相当于赶工出来的。”

“这次可能不一样，你很有可能会见识到真正的失格者。”江海开始为路泽科普。

“你很有可能会被吓到，但勇士没有经历过磨练，又怎么可能打败魔王呢？”杨劫搂着路泽的肩膀。

天色逐渐变得暗淡下来，诡异的绯红出现在天际线，辐射起世间。

越野车一路无阻，来到了那家破败的鲸神教堂。

这家教堂他是知道的，不如说，石市所有的教堂地点他都烂熟于心。

不过他没来过几次这里，当他见到这家鲸神教堂之后，不得不唏嘘道：“没想到竟然还有如此破败的鲸神教堂。”

他扭头看向苏安：“鲸神教会可是全世界最大的教会之一，这样的教堂……属实不应该……”

“我也想不通。”苏安打开了车门，往教堂院内走去。

院子里站着那位牧师，苏安上前，双手合拢，“愿神如同海洋般不朽。”

“愿神如同海洋般不朽。”牧师用相同的方式回礼。

在这方面，两个人是没有忌讳的。

这算是打过招呼了。

接下来两人开始做一些情报上的交流，持续时间很短。

苏安转身，进了越野车副驾驶的座位。

一行人往那个罐头厂的方向行进。

罐头厂是石市的大厂子之一，很多年轻人甚至老年人都在这里工作。

虽然工作枯燥乏味，但工资却按时发，并且比工地轻松不少。

工地里干不动的工人也会来到罐头厂挣钱，来贴补家用。

越野车停在了大开的厂门前面。

即使距离厂子有一段距离，几人也能闻到里面散发出来的浓重鱼腥味。

“这个厂子的流水线是冷冻鱼解冻——杀鱼桌切除头尾以及内脏——气泡清洗——盐水浸泡——蒸煮床——收汤机——配汤间——罐头封装。”苏安介绍道。

“先看看情况，如果什么也看不出来的话，那就按照流水线一步步搜查。”江海说。

几人下了车，往后备箱走去。

路泽跟上前，江海、杨劫、柳白三人拿出了三个长方形的盒子，打开，里面是三把武器。

江海和杨劫手中的是唐刀，柳白是短匕，散发着逼人的寒气。

“这些是学院炼金部做的特制武器，专门对付失格者，因为普通的刀对绝大部分失格者没有用，这些你以后会在课堂学到。”江海说。

路泽点头，跟在江海后面，想看看这位队长是怎么处理失格者的。

来到罐头厂内部，腥味更重了，如果不是对血喂敏感的人，根本闻不出来鱼腥味中夹杂着人血的气息。

地面上许多尸体残缺不全，像是被啃食过，死法十分凄惨，很多工人脸上都带着惊恐与不甘的表情。

地面上的鲜血与绯红的月光交杂在一起，分不清彼此，多了一层朦胧的感觉。

柳白走到一个尸体旁边，蹲下身来，道：“尸体上的牙印就像是被无数颗牙齿咬过，十分锋利，参考食人鱼，伤口上还残留黏液，我认为粘液中有轻度的污染，嗯……有可能是……胃液？”

她看向一些糊糊状的肉块，确定道：“那怪物比较凶残，从尸体的情况来看，它明显是吃饱了，但没有满足，为了进食更多的食物，它将胃里的全部吐了出来。”

“所以牙齿上会有胃液。”

路泽脸部十分难看，尸体它见过，这么猎奇的尸体，他接受不了。

“这是典型的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还会端起碗来吃饭，放下筷子骂娘的脾性。”杨劫开口调侃道，他完全没有因为尸体的死法惨烈而影响到心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