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巴赤眼爷传奇之抓奸细
这天,司令部在段家祠堂召开了会议。司令部门外的岗哨由两个增加到了四个,村口也设了岗哨,往来之人严格盘查,可见这次会议的重要性。
段成斋说:“同志们,不到两个月,咱就有了一万多人马。下一步,咱们要完成既定的目标,那就是攻打牟平县城,消灭反动军阀,建立为老百姓谋福利的政府。现在,咱们研究一下下一步的具体行动方案……”
经过司令部十几个人的研究,最后一致决定:
第一,组成东路军、中路军、西路军,向牟平县城推进。
第二、司令部由段家村向北“推”到牟平县城南面二十里地的水道。水道是牟平县交通要道,自古以来就是兵家必争之地。
第三,司令部迁到水道以后,再详细收集情报,详细研究下一步的作战计划。
第四,正式进攻县城之前,要开展一次打击劣绅的运动,以赢得民心,取得支持。
这次会议,还制定了民众自卫团的纪律:任何人不准打骂百姓,不准到百姓家去,不准欺压百姓,百姓吃什么饭,我们就吃什么饭。违者,枪子无眼。
司令部迁到水道后,形势就急速变化起来。司令部驻扎进水道东庙学校后,马上派兵控制了各条交通要道,断绝了由南向北的商路,对水道严加控制,也间接加强了对牟平城的控制。
司令部军事处日夜组织战斗训练,捕捉牟平城里派出的官兵、奸细数十人,获得了初步的胜利。在水道北面的三个制高点上架设土炮,派专人防守。派出流动哨,每天骑马北去牟平县城周围侦探敌情。
正式进攻前夕,司令部又召开了一次重要的会议。会议上采取了姜钦思的意见:会后第二天各路军休整一天,第三天各路军组织队伍北上,离城十里时临时驻扎。司令部组成敢死队,化装成拾粪的、挑担的、走亲戚的及小商小贩等,携带短枪,混入敌营,先打死当官的。鸟无头不飞,群龙无首,当兵的不战而溃。与此同时,各路军奋力攻城,城里上千人的军阀队伍可一击而溃,可获全胜。
段成斋等人想不到的是,就在前几天,也就是司令部驻扎水道时,牟平县及周边县共数千人的的民间武装组织大刀会、红枪会等蜂拥而起,并试探着与民众自卫团取得联系,谋划共同攻打牟平城和烟台城,形势对民众自卫团非常有利。
在一九三五年版的《牟平县志》卷四记载:“……斩木揭竿,群起反抗……威势所及,率多迎合,旬日之间,联合数万人实与官府为难……。”(《牟平县志》〈政治志〉第八页)
巴赤眼爷和以往一样,和一个叫徐乔的民兵骑马到牟平城南边刺探情报。所到之处,很少见到有行人进出牟平县城,两人骑马往回返。快到水道时,远远地看见一个戴着瓜皮帽,穿黑衣黑裤的人探头探脑地往牟平县城方向走,走得挺快。
巴赤眼爷说徐乔:“过去盘查盘查。”
两人骑马靠过去,那人一见两个骑马的走过来,假装镇定地继续往前走。
巴赤眼爷和徐乔策马过去,一前一后夹住那人。
巴赤眼爷问:“站住,哪里的?”
“烟台的。”那人抬头看着两人,镇定地说。
“烟台的?我怎么看着像个奸细。”徐乔说。
那人笑笑说:“掌柜的,可不能这么说,俺是烟台的,一点不假。”
“那,你到这里干么?”
“走亲戚的,串门走亲戚,往回赶。”
“走亲戚的?烟台到水道来回四十多里,你就走着来走着回去?俺看不像。”巴赤眼爷眯缝着眼睛说。
“真是走亲戚的,我不骗你。”
徐乔说:“哪有空着手走亲戚的,带回去。”
巴赤眼爷和徐乔把黑衣黑裤人带回司令部,带到司令部靠东山的一间屋子里。一进门,巴赤眼爷说:“大哥,抓了一个奸细,你审审。”
柳庆正低头写着什么,抬头一看,二弟带着一个穿黑衣黑帽的人进了屋子里,顺手指了指一个凳子说:“让他坐。”
柳庆整理了一下上衣,转过头看奸细,看着看着一愣,忽然觉得眼前这个人好面熟。又仔细看了看,惊讶地说:“你,你是余天锡。我认识你,在烟台开‘天祥栈’,还是牟平县在烟台同乡会的负责人。我在牟平念书时就认识你,我参加了你组织的三次同乡聚会,对不对?”
那人咧了咧嘴,似笑非笑,最后收敛笑容,无奈地承认:“柳秀才,你说对了。”
“余掌柜的,你怎么成了奸细呢?”
“哪是奸细呀,你弟弟偏要说我是奸细。”余天锡话锋一转,“刚才我看着他眼熟,原来是你弟弟呀。”
“你说对了,二弟,给余掌柜的倒水,“余掌柜的,咱接着说,你说到水道来走亲戚了,谁家呀?”
余天锡支支吾吾半天,也说不出个子丑寅卯来。柳庆沉吟半天说:“余掌柜的,说来说去都是老乡,咱两个村隔二十里地,不算远。咱俩今天不讲审讯不审讯的,也不讲拉家常不拉家常的,就是在一起说说话。你说是走亲戚来的,我这里有一万多人,派几百个人挨家挨户查查,你到底是不是走亲戚来的,到谁家去的,不用半天就查清了。你还是说实话吧,不用支支吾吾的。”
“嗨!实说了吧。我听说自卫团来了,就来找本村的同学宋书生聊天了,顺便捎点钱给他。他头年在我那里帮了两个月的忙,还欠他二十块钱的工钱,我是来还钱的。天快黑了,就急着往回赶,叫你二弟抓住了。”
“啊,让我说,今晚你就别回去了,道都封锁了,明天攻打牟平城,等牟平城打下来了,你再回烟台。你放心,在我这里,确保你的人身安全。”
“这……”余天锡脸色不好看,显得非常焦急,在顾右盼,很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