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旷野无垠

第一节、新婚燕尔

新婚燕尔本应夫妻恩爱、如胶似漆，但芳草与跃进的婚姻注定一开始就暗流汹涌。

这都源于跃进并不知道芳草得了精神分裂症，蓝心只是说芳草有时神智不清，并没有告之芳草这个病时好时坏，非常折磨人。他们两口子的矛盾也就从新婚之日开始。

虽然没有大摆宴席，也没有锣鼓花轿，但这也是芳草自己坚持的，怨不得别人。跃进本来对这些也不感兴趣，他的兴趣在对芳草身体的探索。在学校宿舍对芳草身体探索的那一次，还是比较匆忙，未能完全尽性。此后就再没有机会与芳草重温旧好，身体里的渴望一直被憋着，都快憋出内伤来了。今日是洞房花烛之夜，跃进自然做好了大干一场的各项准备，跃进的父母也很识趣，早早地就回他们的房子去了，留下跃进与芳草在天心区教育局的一处职工宿舍里。跃进与芳草把这一处职工宿舍稍微打扫了一下作为新房。比起自己家的芦苇搭建的低矮房子不知要强多少，芳草没有不满意的理由。整天都是笑意盈盈，活脱脱就是一个幸福感爆棚的新娘子。

跃进也满心期待，洞房花烛夜的快活逍遥。

温存才刚开始，本来好好的芳草突然身上像长满了尖刺似的，不仅不让跃进靠近她、抚摸她，还一边尖叫，一边将床上的枕头等一任能拿得到手的物件统统砸向罗跃进。继而，芳草又换了一副面孔，一把抱住了跃进，死命地亲吻起来，还说着耳热心跳的绵绵情话。前后判若两人的言行，让跃进错愕不已。

幸福温馨的场景也不是没有，蓝心就看到过。

场景一：芳草家不算太大的厨房。芳草婚后的一天，蓝心去看她，一进屋就看见芳草在烹饪美食，炫耀她的厨艺。而罗跃进却像一个狗皮膏药一样从后面轻轻拥抱着在厨房忙碌的芳草，有时还偷偷地亲吻芳草的脸颊。这些小动作，虽然看似微不足道，但却能让人感受到彼此的关爱和呵护。

场景二：手牵手的散步。有一个周末，蓝心看到罗跃进与芳草一起在街头漫步。看他们的亲密劲，要么是在聊一些轻松愉快的话题，要么只是享受这种宁静而温馨的时光。这种手牵手的漫步方式，无疑能够增进夫妻之间的感情，也能够让他们的情绪更加放松和自在。

场景三：互送礼物。结婚一个月，芳草就抓住了来学校的蓝心，让蓝心陪她去为罗跃进买礼物。

“又不是什么重要的日子，还需要送礼物吗”蓝心不以为意。

“今天是我与晴川结婚一个月的日子，这个日子还不重要吗？不送他礼物，怎么能让他感受我满满的爱意呢？蓝心，你真傻哦”。

蓝心清楚芳草又犯病了，于是顺着芳草的心意陪她去逛街去买礼物。

最终，芳草选了一条蓝色的领带。晚上就把领带送给了跃进，还给了跃进一个热热的吻。但到了半夜，芳草又把给跃进的礼物领带给收了回去，弄得跃进丈二和尚，摸不著头脑。

这些甜蜜的场景并不是随时随地能够出现在芳草与跃进夫妻的生活里，奇怪得很，只有当芳草精神不太正常的时候，她才会给予跃进这样的待遇；否则，芳草对待跃进又会是另一副面孔——冷冰冰、爱理不理，好像跃进欠她的东西没还似的。芳草这些荒唐的举动只有蓝心最清楚其中原因。芳草对跃进好的时候，一定是神智不太正常，错把跃进当成了晴川。一旦明白过来，芳草必然恢复到陌路人的角色。

这样的两幅面孔就在芳草的身上变来变去，以致成为了芳草的下意识举动，芳草还不自知。

芳草这些矛盾、让人疑惑不解的言行，终于点燃了跃进的怒火，夫妻俩的争吵由此爆发。

这一天，蓝心又不放心芳草，从家里顺了一袋市面上很少见的热带水果给芳草带去。

还没有来得及进门，就听到跃进的歇斯底里的吼声，芳草则坐在床沿嘤嘤哭泣？

“怎么啦？罗跃进，你又欺负芳草是不是？”蓝心板着脸质问罗跃进。

“蓝心，你来得好，这日子过不下去了”罗跃进一肚子委屈。

“到底怎么啦？”蓝心想搞明白事情的原因，却得不到芳草的回应。

跃进便一五一十地把芳草让人疑惑的言行对蓝心复述了一遍，没了还恨恨地对蓝心说：“真是岂有此理。原本想娶个媳妇，不想却娶了个祖宗，谁伺候得了？谁忍受得了？”

还没有听完跃进的复述，蓝心就明白了事情的起因，犹豫了很久还是决定将芳草得病的实情告诉跃进。

跃进不敢说蓝心的不是，就把怨气都撒在芳草身上。

“罗跃进，你也别怪芳草，是我没告诉你实情，其实芳草这个病容易治愈。是不是芳草没有按时吃药呀？”蓝心也自责。

“没看见她吃药。蓝心，你要是先跟我说一声，我就可以多关照一下她，不至于闹误会了”跃进不敢明着指责蓝心，话说得还是得体的。

蓝心便再次做了一番解释，这才将芳草与跃进的夫妻争吵暂时压了下来。

但蓝心还是隐隐地为芳草的未来担忧，她太清楚芳草的病根是什么，但她又有什么办法呢？在回去的路上，蓝心想了一路，也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

她不由一声叹息：“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