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故人相见
看着那离谱的名字，以及那狗爬般的字，众人沉默。
清衍皱了皱鼻子，“这……”
李溱溱嘴角也抽了抽，“你还看这个？”
一旁的清芷却仿佛接受良好，此时并没有露出半点异色。
直到元湘忽然指着她，说，“师妹给我的。”
清芷：“……”
李溱溱和清衍顿时不可置信的朝她看过去。
清衍还好，李溱溱直接震惊。
清芷见她的样子，有些磕巴地道：“怎……怎么了，就是很普通的话本子嘛。”
说到后面，语气都理直气壮起来。
“诶？！”
听见元湘一声惊呼，三人顿时看过去，只见元湘手中的话本已经不翼而飞。
注意到某个没有走远的身影，四个人一同默契地看过去。
云闲站在墙边，身体隐在阴影里，表情看不清，但手中赫然就是那个名字古怪的话本。
他似乎很有兴趣的观察了下，抬头朝着这边看了过来。
元湘顿时捂脸，直接一个传信给云闲发过去，拉着清衍等人就迅速跑走了。
云闲看着面前的一行小字，轻轻勾了下唇角。
［师叔，话本送你了，还有没有什么旧爱，也不是什么替身。］
他抬手将这行字挥散，看也没看那个茶楼，收起话本就转身离去了。
在他身后的茶楼之中。
陶西目露忧色的看了眼紧闭的房门，里面好一会儿都没有传出声音。
不知是个什么情况……
而他所担心的两人相对坐在桌前，桌上是一盘精妙的棋局，却是残缺。
香炉中的香烟接连飘出，萦绕在两个静默着的人。
沈镜黎的视线从棋盘上收回，抬眸便对上了那双一直看着她的眸子。
萧楚容见她抬眸，怔了下便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温和又内敛。
他启唇，却一时不知道该从何说起，过了会儿才轻声道：“这些年过得如何？”
说完，又垂下眸子，错开了她的眼神。
那样陌生的，平淡的眼神。
沈镜黎只是看着他，情绪很淡，并不接话，反而道：“如果只是叙旧的话……”
“阿黎，”萧楚容打断她接下来的话，“许久未见了，与我多待上一会儿吧。”
语气带着示弱，带着微微的恳求。
沈镜黎便没再说下去，注意力重新落到面前的棋局上，抬手举起一个棋子握在手中。
她略做思索，手缓缓下移，就在棋子即将碰到棋盘上时，对面那人很轻很轻的声音响起。
似不经意般道：“你怨我吗？”
刚说完又快速地转了话题，好像在害怕逃避什么，“好棋，你的棋风变得霸道了些。”
沈镜黎道：“哪里变了？”
“其实也没有，”萧楚容笑了笑，面露回忆，“只是原先你藏的很好，不会让人看出来。”
霸道，功利，锋芒都一一被她藏起来，展露出的从来都是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
“我倒觉得藏的不好，你们都看出来了。”
沈镜黎想了想，至少那几个棋痴都能看出来，后来都不跟她下棋了，还有沈言钧。
萧楚容面上始终带着笑，也落下一子，“若是让他们知道你回来，怕是你脱不开身，都不能坐在这儿了。”
“他们不敢。”
沈镜黎只是单纯觉得，那几个人胆子再大，眼里再只能看到棋，也不会敢与皇帝抢时间。
短短四个字，却让萧楚容动作顿了下，眼中划过一抹黯然，很快消失，垂着眸看棋盘的沈镜黎并没有发现。
“阿黎，在你们面前，我可以永远是容隐。”
是那个与她一同长大，共同结识许多人，度过许多事情，情谊深厚的容隐。
“你是容隐。”
沈镜黎抬起眸子，对上他的视线，继续道：“同样你也是殷国的皇帝，是萧楚容。”
“情谊永远存在，可身份之别也依然存在。”
萧楚容笑容淡了淡，眼神中带上了几分伤怀，“你是如此想的吗？如今……还是如此想的吗？”
话音带了些喃喃自语的意味，仿佛对这样的答案很是介怀。
沈镜黎以为自己已经将棋局看破，镇定的落下第二个棋子，然而局势却并未如她所想的那般转变，而是更加错综复杂，胜负难分。
这是一盘布局精妙，欲语还休的棋局，很难看透。
她叹了口气。
萧楚容道：“这盘棋还没有人能破，我琢磨了许久，始终举棋不定。”
“就想着，等你回来试上一试。”
“你就知道我会回来？”沈镜黎语气终于变得不再那么平淡。
萧楚容却弯了下唇，“知道的，虽然不知何时。”
沈镜黎皱起了眉，目露不解，却没问。
萧楚容目光柔和地看着她，“去见过你母亲了吗？”
“去了，没见。”
“是她不见你，还是没见她？”
萧楚容没等沈镜黎回答，又道：“想来是前者？”
“不是很明显吗？”沈镜黎语气淡淡。
“阿黎，”萧楚容认真地对她说，“你失踪后，你母亲来找过我一次。”
沈镜黎目光一定，目光带着些许疑惑与不安。
只听萧楚容继续道：“她质问我，为何……”
他声音一顿，在沈镜黎的目光下有些艰涩地开口，“为何没有选你做皇后。”
沈镜黎轻哂一声，“她问这做什么？当时看着她可挺高兴的。”
她这话一出，萧楚容便知道她失踪后并未离去，甚至在立后的那一天去了皇宫。
他抿了抿唇，才继续道：“或许她以为，你会出现。”
沈镜黎心中是不信的，但她也忍不住去往那个地方想。
她闭了闭眼，将脑中纷乱的想法全部压下。
再次睁眼，眼神清明，不见动容。
“其实我也想问……”
沈镜黎开口，带着真切的疑问与探究，朝着萧楚容问出了那个旧时困住她、始终难眠不解的问题，“为何呢？”
她不需要说明，萧楚容能知道她问的是什么。
为什么没有依照约定，将皇后之位给她呢？
他该怎么回答呢？
沈镜黎很好奇，但好像也并没有那么想知道。
“因为……”萧楚容眼睫颤了颤，紧握的手昭示了他的不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