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命运的岔路口
两名女子学习《九天剑法》第一式，足足花了三日时间。
对于初入武学的她们来说，这已经是神速了。
延赤霞趁热打铁，想将《九天九剑》的第一式“玄女降临”也一并传授。
然而，他却遇到了意想不到的难题。
无论他如何详细讲解，两名女子都无法领悟。
他这才恍然大悟，《九天九剑》的入门，竟是以精通《九天剑法》为前提的。
最终，延赤霞只得作罢，只传授了她们《九天剑法》的第一式。
至于卧龙庄的武功，他也不想传授给其他的山贼。
韩彩妍和夏素白对此一无所知，她们对“白蛇九结”、降魔刀法，以及那一招剑法，已经感激涕零了。
转眼间，五月花开。
这段时间，五峰山寨的收益更加丰厚了。
因为来往五峰山的商旅日益增多。
按理说，绿林山寨的存在，只会让商旅避之不及，为何五峰山却反其道而行之呢？
原因很简单，其他的绿林山贼，不仅会洗劫财物，甚至还会随意杀人取乐。
与那些凶神恶煞相比，五峰山寨简直就是菩萨心肠。
他们对过往商旅，无论货物多少，只收取一两银子的“过路费”。
这一带的商旅，都愿意选择安全又便宜的五峰山作为交通要道。
当然，这其中并不包括来自苏州的万寿商行。
苏州，万寿商行。
天池散人抵达万寿商行后，足足七日都未曾露面。
皆因狂风剑客尚武天再三恳请他先休养生息。
商行帮主郭子义对其恭敬有加，绝口不提剿灭五峰山寨之事。
因为他相信，既然天池散人已经到来，那剿灭山寨不过是时间问题。
五月初五，第八日。
天池散人一早起来卜了一卦，得到“大吉”的卦象后，便走出了房间。
不多时，万寿商行的大门打开，人马鱼贯而出。
天池散人终于要率领七十余名商行武士，前往剿灭五峰山寨了。
万寿商行的武士们一个个昂首挺胸，仿佛自己也成了武当弟子一般。
往好了说是威风凛凛，往坏了说就是狐假虎威。
万寿商行的动向，很快便通过目击者之口，传遍了大街小巷。
“万寿商行要对五峰山寨动手了！”
“总镖头狂风剑客尚武天，竟然请来了他的师父天池散人！”
消息在一日之内，传到了五峰山寨。
新落成的议事厅内，山贼们陆陆续续地聚集起来。
他们一个个面如死灰，如同待宰的羔羊，彼此面 面相觑，胆战心惊。
坐在首位的寨主风滚草率先开口说道：
“兄弟们，万寿商行要来攻打我们了。据说那帮龟孙子，还请来了武当派的天池散人。你们说，咱们该怎么办？”
天池散人这四个字，仿佛一座大山，压得山贼们喘不过气来，只能唉声叹气，无人敢言。
排行老四的许仁达小心翼翼地提议道：“大哥，明天商行的人马就要到了……咱们还是换个地方躲躲吧？”
然而，风滚草并没有给出明确的答复。
议事厅内顿时陷入一片死寂。
风滚草挠了挠头，目光不经意间落在了沈阳角身上。
上一次南阳商行来犯，就是他出的妙计，这一次，他是否还能化险为夷呢？
“沈先生，你足智多谋，可有什么好主意？”
沈阳角闻言，冷笑一声，说道：“哼！天池散人那样的怪物，岂是区区小计就能对付的？简直是痴心妄想！”
性情火爆的副寨主卓高明忍不住反驳道：“那你说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五峰山寨，完了！”沈阳角自知大势已去，索性不再隐瞒。
沈阳角是什么人？那可是响当当的智叟，连他都说完了，山贼们顿时炸开了锅。
“这可如何是好？”
“三十六计，走为上！”
“往哪里逃？”
“管他哪里，先逃命要紧！”
议论声越来越大，甚至有人开始拉帮结派，准备一起逃命。眼看场面就要失控，风滚草猛地拍案而起，大声喝道：“都给我闭嘴！”
山贼们这才纷纷闭上了嘴巴。
不管怎么说，风滚草现在还是寨主，他的命令，他们还是要听的。
“延兄弟，你有什么想法？”
山贼们的目光齐刷刷地投向了延赤霞。
在他们看来，延赤霞年轻有为，或许能想出什么妙计。
就算没有妙计，只要能跟着他，就算换个地方落草，应该也不会太难。
“我没什么想法。”延赤霞淡淡地说道。
他年纪尚轻，江湖经验也不足，怎么可能想得出什么好办法？
山贼们闻言，心中最后一丝希望也破灭了，忍不住长叹一声。
就在众人议论纷纷，准备各自逃命的时候。
一直冷眼旁观的无影神偷白蛟，突然打开折扇，轻轻摇晃，说道：
“呵呵，风寨主，何必舍近求远？依我看，咱们要么赶紧换个地方安营扎寨，要么就地解散，各自逃命，如何？”
卓高明怒气冲冲地反驳道：“换个地方，万一天池散人又找上门来怎么办？”
“哎呀，你小子是不是傻？咱们是干山贼的，又不是安家落户，当然要四处流窜了！换个地方，再换个地方，就是这么简单！”
“放屁！你的意思是要咱们一辈子躲躲藏藏，像过街老鼠一样吗？其他的绿林山寨，也是这么过活的吗？”卓高明气急败坏，忍不住爆了粗口。
白蛟眼中闪过一丝杀意，若非看在延赤霞的面子上，他早就冲上去撕烂卓高明的嘴了。
“哼！七派一门，也要看名气大小！那些有名的山寨，天池散人一般不会轻易招惹，毕竟，谁也不想给自己树敌太多。”
“可是咱们呢？既没有实力，也没有靠山，天池散人自然不会把咱们放在眼里。识时务者为俊杰，若是执迷不悟，小心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卓高明闻言，虽然心中愤懑，却也无言以对。
白蛟说的没错，他们五峰山寨，成立时间尚短，高手不多，根本无法与那些老牌山寨相提并论。
更要命的是，他们甚至没有参加过绿林大会，没有与其他山寨结交，可谓是孤立无援。
“该死！如果再给咱们一年时间，也不至于落到如此地步！”卓高明心中暗骂。
风滚草看着两人争吵，脸色阴晴不定。
新建的房屋、楼阁，让他心有不舍，可是留下来，又必死无疑。
是走，还是留？
风滚草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读心浪子黄耀明，阴阳怪气地说道：“我说，这有什么好犹豫的？白兄说得对，留下来就是死路一条，赶紧逃命才是正道！”
黄耀明的话越来越简短，语气也越来越不客气。
虽然他的语气有些模棱两可，但却没有人在意这些细节。
这时，老三马衡道站出来支持卓高明，说道：
“大哥，咱们就像上次对付南阳商行那样，把路口堵死，先和天池散人周旋一番再说！就算要放弃山寨，也要亲眼见识一下天池散人的厉害，否则岂不太窝囊了？”
“放屁！万一天池散人真的来了，你以为就凭咱们这三脚猫的功夫，能在他老人家面前走得了几个回合？”黄耀明毫不留情地反驳道。
黄耀明的话，让山贼们纷纷点头称是。
然而，坐在首位的风滚草，却并不这么想。
他不想仅仅因为一个传闻，就放弃辛苦建立的山寨。更何况，万一他们逃走了，天池散人却没有来，那岂不是白白浪费了大好的局面？
风滚草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了延赤霞身上。
如果延赤霞能够拖住天池散人片刻，他们就能争取到宝贵的逃命时间。
“延兄弟，你能不能……”风滚草说到一半，又摇了摇头。
他知道，就算延赤霞武功高强，也不可能敌得过天池散人。
他不能为了自己的私心，把延赤霞推向火坑。
“大哥，你想说什么？”延赤霞问道。
风滚草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抵挡不住诱惑，说道：
“我想让你帮忙拖住天池散人，给我们争取一些逃命的时间。当然，如果不行，千万不要勉强。”
延赤霞沉思片刻，问道：“大哥，那个天池散人，很厉害吗？他能用树叶伤人吗？”
他想知道，天池散人是否真的如传说中那般厉害。
然而，风滚草却误解了他的意思，说道：“应该没有那么夸张吧？你为什么这么问？”
天池散人虽然名声在外，但“以树叶伤人”的传闻，他还从未听说过。
“如果只是这样，我应该可以拖住他一段时间。”延赤霞自信地说道。
“真的吗？”风滚草顿时喜出望外。
只要延赤霞能够拖住天池散人，他们的选择就多了。
沈阳角见状，忍不住泼了一盆冷水，说道：
“风寨主，虽然延兄弟武功高强，但也不可能抵挡天池散人太久。你真的要为了这点时间，拿大家的性命冒险吗？”
白蛟也冷笑道：“哼！就算他能拖住半刻钟，就已经是奇迹了！想从天池散人眼皮子底下逃走？我赌你做不到！”
然而，风滚草心意已决，说道：“兄弟们，我意已决，我不会因为一个传闻，就放弃咱们的山寨！”
“我要留下来，亲眼看看，这个天池散人，到底有多厉害！我不会勉强任何人，愿意留下的，就留下来，愿意走的，现在就可以走！”
风滚草话音刚落，议事厅内顿时炸开了锅。
“留下来就是死路一条，赶紧走吧！”
“武当派可不是好惹的，快逃命吧！”
“谁去劝劝寨主，别犯傻了！”
“我不管了，我要走！”
山贼们乱成一团，很快便分成了两派。
选择留下来的人，寥寥无几，大部分人都选择跟随沈阳角和白蛟，逃离五峰山寨。
沈阳角的目光，落在了插在风滚草身旁的五峰山寨大旗上。
他对这面大旗垂涎已久，但他也知道，风滚草绝不可能把大旗交给他们。
“唉！如果我们想自立门户，这面大旗，可是必不可少的啊……”沈阳角心中暗叹。
不过，他也知道，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等风滚草等人被天池散人杀死后，他再来取也不迟。
沈阳角相信，风滚草等人，绝对活不过明天。
武当派的人，对邪魔歪道，可是从来都不会手软的。
眼看大势已去，黄耀明连忙向沈阳角和白蛟拱手道：“两位大哥，咱们走吧！”
沈阳角和白蛟也不再犹豫，带着二十多名山贼，离开了议事厅。
钱七德碰了碰好友李铁山的胳膊，说道：“走吧。”
“......”
然而，李铁山却一动不动，似乎没有听到他的话。
“你发什么呆？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哦。”
“你小子，该不会是看上韩彩妍了吧？我告诉你，别做梦了！”
“就算你留下来，她也未必会多看你一眼！更何况，你没看到吗？”
“除了延兄弟，其他人都是歪瓜裂枣，根本就不是天池散人的对手！留下来，只有死路一条！”钱七德恨铁不成钢地说道。
然而，李铁山却充耳不闻，目光始终停留在韩彩妍身上。
钱七德见状，顿时明白了，这小子，是动了真情了。
“你小子，真是疯了！为了一个女人，连命都不要了！”
“我告诉你，天下的女人多得是，何必在一棵树上吊死？我可不想和你一起送死，我先走了，你自己好自为之吧！”
钱七德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李铁山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迈开脚步，朝韩彩妍走去。
陷入爱情的李铁山并不知道，他现在的选择，将会改变他的一生。
山贼李铁山人生的转折点已经到来，而他，却只顾着追逐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