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请你相信我
陆擎眼底冷了冷,薄情的淡漠气息几乎从身上溢散。
许慢慢能清楚的感觉到他产生的厌恶。
可这又如何,今晚,没有任何事情,可以改变她的计划。
卧室也就这么大。
陆擎干脆就不再往后边走了,而是站在原地,冷眼看着许慢慢到底要做什么。
许慢慢越走越近,走到他的面前,她才停了下来。
她伸手抓住他的手臂,漆黑的眼眸里,划过一丝执拗。
陆擎正要抬手挥开她的时候,‘啪’的一声轻响,卧室里面的灯被关了,四周陷入一片黑暗。
漆黑得伸手也看不见五指。
而在这样的环境中,他感觉到一具柔软的身体撞进他的怀里。
冲力袭来,他后退一步,脚后面就是床。
失重感传来,柔软的床深深陷了下去。
只是在灯被关掉的那一刹那,走神了一秒,情况就变得截然不同起来。
有只手落在他胸口,解开了衬衫的第一颗扣子,并往下继续解去。
陆擎眉头紧紧一皱,他突然抓住那纤细手腕,牢牢的禁锢住,不让她再动一下。
手上的力道不断加重,直到听到一声痛喊。
他才稍微松了一点力气,黑暗之中,他似乎依旧能辨认她的方向。
“起来。”
声音落下后,久久没有动静。
陆擎薄唇微启,“许慢慢,你想死吗?”
许慢慢的视线有些失焦,想死……?不,她不想。
她的手借着一股巧劲挣脱开。
随后,双手环上他的脖颈,她低下头,漆黑的眼眸有些空洞。
“陆擎,你是不是认为,我没有男人活不了?”
她这么做,他应该更会这么认为。
许慢慢知道她在做什么。
陆擎像是想把她彻底给看穿了,冰冷的眼底没有情绪。
她想要坐实她口中的这件事情?
脸色更是森寒了下去,他冷着声音,“如果你不是,那么你现在,在做什么?”
她双手环得很紧,他拉了好几次,没有拉开。
胸口有怒气,他的语气更加的无情。
“你就这么的放浪?!”
他早就知道她的人品有问题,从收了陆夫人的钱嫁给他,再到和其他男人纠缠。
她的本质,就不是一个好女人。
或许,今晚的事情,就是她一直以来想做的。
许慢慢笑了笑,“是吗?”
放浪?
似乎为了证明这个词的真实性,她抽回一只手,从第二颗扣子继续往下解。
到最后,全部解完。
陆擎平静的异常,可越是平静,就越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奏。
她的手若是继续往下,恐怕他会强行废了她的手。
但,出乎意料的,并没有。
许慢慢反而是朝他越来越近,近到气息交融,近到似乎她长睫一颤,就能扫到他的鼻尖。
陆擎又闻到那股很淡的气味,是她极其贴近他的时候,才能闻到的。
脑海中模糊的画面一闪而过,又消失得无影无踪,快到他压根没有抓住,就那样不见了。
眉头猛地一皱,陆擎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他好像忘记过什么东西。
只不过,眼前的情况不允许他再思考其他的事情。
房间里的温度渐渐高了几分。
相贴的身体传达着热源,令人忍不住燥热。
她似乎……想要吻他。
陆擎双眼沉沉的盯着她,一切仿佛要往下继续展时。
她却侧开脸颊,柔软的唇瓣从他唇角浅浅的擦过,带着几缕丝,像轻轻浮过的羽毛一般,落在他耳朵旁边的方向。
许慢慢保持着这个动作没有动,她的脸颊埋在陆擎脑袋旁边的被子上。
陆擎眼底的疑惑一晃而过。
那旖旎的气氛,刹那间烟消云散。
卧室里只剩冰冷的空气在流动,以及两道不轻不重的呼吸声。
长久的寂静下。
陆擎伸出手,把她从身上拉下去。
许慢慢并没有挣扎,而当他的手碰到她时,感觉到了那滚烫的温度。
他的手没有收回去,就被抓住。
她原本是躺在床上,此时牢牢的抓住他,坐了起来。
房间里依旧是漆黑的。
这样的环境里,能把话听得最清楚。
许慢慢仰着脖子,身体有些软,酒劲上来之后,她所有的力气都用来抓着陆擎。
她怕他离开,她有话……一定要和他说清楚。
漆黑的眼眸缓缓聚在他身上,她唇瓣微微翕动,声音又低又轻。
“陆擎,你知道我为什么不继续下去吗?”
陆擎幽冷眼底晦暗重重,为什么不继续下去?
这个问题,他也想要知道。
她那么不顾一切的想要爬上他的床,甚至他冷言冷语的时候,她也没有停手。
或许她继续下去……真的能得逞也说不定。
可她没有那么做。
是怕一切生后,后果她无法承受?是怕承受他的怒火?
陆擎眼底光芒闪烁着,心里还几个答案,可都无法确定。
许慢慢忽地笑了,笑到后面,捂着脸颊,浑身微颤。
整个卧室里只有她的声音。
陆擎的心情差了下去,他有些烦躁,闭着的薄唇冰凉。
许慢慢的嗓子哑了。
“我如果真的是那种放浪的女人,我会继续下去,而不是收手。”
她做到这一步,却中途放弃,只是为了向他证明一个道理。
许慢慢清清楚楚的道:“我不爱你,所以我不会那么做。”
她不会为了地位,献出自己的身体。
白皙的手指抓着他的手,此刻在用力,“我也请求你,能不能信我一次,我待在陆氏,不是为了其他东西,只是为了我自己!”
许慢慢心底的难过蔓延着。
她其实很怕陆擎,也不想招惹他。今晚破釜沉舟这么做,也是在喝了一点酒之后,不然她不能有这个胆量这么主动。
……这是她从来没有做过的事情。
陆擎的耳边仿佛只回荡她的声音。
——我不爱你,所以不会和你生关系。
——你为什么不能相信……我在陆氏……只为了我自己。
他太阳穴一抽一抽的,冷着脸,走到床下。
他没有开灯,深邃幽冷的目光落在床中间好半晌,看了她模糊的轮廓许久,才迈开腿,出去了。
房间门打开,又被关上,只剩冷风吹过,又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