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你不和我圆房吗
原以为徐言其吃不惯乡下的粗茶淡饭,没曾想他倒吃得挺香,别看身板不大,愣是吃了两个荠菜团子,赵云竹做的团子可不小,连赵云程也只比他多吃了半个。
饭后,徐言其主动包揽了收拾洗碗的活计,既然做了赵云程的夫郎,这些家务事就要尽快一些上手,免得落人口舌,尤其现在知道谭钰这个婆婆是个不好相与的。赵云竹怕徐言其找不到归置的地方,同他一起撤下碗筷,拿到灶房里洗涮。
听到动静的谭钰出来看了一眼,见几人真没给她留饭,顿时火大了起来,伸手就扭上了赵云竹的胳膊,赵云竹吃痛,手中拿着的筷子散落了一地。
“你这蹄子,我说不吃你就不留饭了?当真想饿死老娘吗?”谭钰咬牙恨恨道,可见她掐的赵云竹有多痛。
赵云程原本在西屋那头陪李桂棠说话,听到赵云竹的一声痛呼,赶忙掀帘而出,将人拉过来护在身后。
谭钰的咒骂声尖锐,连在灶房的徐言其都听得清楚,他抽身过去,看到堂屋的狼藉,不禁替赵云竹解释一句:“那个……竹哥儿做的荠菜团子我收到灶房了,粥也还有,您要吃的话,我再去给您端过来。”
谭钰冷眼瞥向徐言其,鼻间发出一声轻哼,随后迈步出了屋子,看那去的方向,是往灶房那边的。
赵云竹抬手揉了揉适才被谭钰掐痛的胳膊,蹲下身去收拾散落在地上的筷子,徐言其见状,帮着走过去拾掇。
“二哥,你先前住的房间堆放了不少东西,等会儿我过去给你收拾收拾,今儿你刚回来,赶了那么些天的路定然累了,晚上好好睡一觉,若是觉得冷,再点上一个火盆。”
快进三月天了,天气渐渐回暖,哪里用的上点火盆,再说以谭钰的刻薄性子,可舍不得浪费那些炭!
“用不着你收拾,你收了碗筷就去和阿奶歇着,这事我自有计较。”赵云程心中早有主意,现在的他可不会再像之前那般逆来顺受。
赵云竹虽然有些不放心,但终究也没说什么,将堂屋收拾妥当就进了西屋,自打他记事以来,一直都是和李桂棠睡的,十几年下来,从来没有过自己的房间。
赵云程住在西厢房,他打开房门,除了床和柜子,其他一切东西都被他扔到了院子里,赵云竹躺在阿奶身边,听着那院中哐当的声响,终究是没起身去管。
徐言其怔愣着看着赵云程的作为,最后进屋帮着往他手里递东西,他现在可是赵云程的夫郎,自然要事事以自己的汉子为主。
谭钰本来在灶房吃着荠菜团子,听到动静赶忙走到门前一看,惊得手中的团子掉到了地上。
“赵云程!你要干什么!这日子还过不过了!”谭钰瞪圆了眼,气地直拍大腿,“文德,文德你快来看看你这好儿子呦!”
赵文德吃过饭后就回了东屋躺着,睡意中也听到了响动,只是懒得出屋看上一眼,如今谭钰喊他,他才披了件衣裳下地。
赵云程可不管谭钰喊了谁过来,清空了屋中的杂物,又进了东厢房搬了两套被褥过去。
东厢房是赵云宝所住的屋子,就连人不在家,谭钰也日日差遣赵云竹过去打扫,被褥更是既干净又厚实,想来睡着会很舒服。
“文德,你快管管他,这样下去,日后不得翻天了!”谭钰走至赵文德身后,往前推了推他。
自从白日里看到赵云程断了一个壮汉的手腕,赵文德就开始怵着赵云程,哪里还敢去管这些事,他不耐烦的甩开了谭钰,蹙眉不悦道:“你也是,把东西都堆在西厢房干什么,愣什么楞,还不赶紧去收拾!”
谭钰诧异的瞪着赵文德:“你敢吼我?”
赵文德斜视了谭钰一眼,而后又将视线投向了赵云程那屋,明显是向她暗示着什么,谭钰会意的点了点头,兀自将堆在院中的杂物收拾起来,又落了院里的锁,这才回到东屋里睡下。
“你到底什么意思?”
赵文德压低了声音,窃语道:“他募兵两年,想来是攒下了一笔银子,要不然怎会自个儿还领了夫郎回来,咱们先顺着他几天,哄着他把银子交出来再说。”
谭钰恍然,笑着捶了一下赵文德:“到底还是你脑子转的快。”
不论白日里如何喧嚣,到了夜里也会归于平静,偶尔一阵凉风吹过,纸窗便会发出一阵轻响。
徐言其紧挨在赵云程身边躺着,有些不解他的无动于衷,趁着人翻身之际,徐言其还是惹不住的出声:“你……你不跟我圆房吗?”
言罢,倒是先害羞的用被子蒙上了脸。
徐言其从京城颠沛至此,又经县衙暗中送到了人伢子手中,后来跟了赵云程,这人说是让他做夫郎,却又不碰他,如何使他有归属感?莫不是之前的那些言语,都是诓骗他的不成?
虽然窗前挂着帘子,但依旧能透过月光,赵云程偏过眼去,瞧着徐言其堪堪露出的一双眸子道:“我与你今日头一天认识,总要有个过程。”
不过徐言其可不认同赵云程的这套说辞,他嘟囔的小声反驳道:“你说这些都是借口,很多姑娘和哥儿嫁人之前,连夫君的面儿都没见过,成婚当晚也没见人家不圆房,可没什么过程。”
赵云程细想,其实徐言其所言不假,姑娘与哥儿相看人家时最多见上一面。
正当徐言其酝酿睡意时,一旁的赵云程反倒摸索了过来。
天刚蒙蒙亮,村里公鸡的啼鸣声便此起彼伏,赵云竹猛地惊醒过来,撩起窗前的帘子匆匆看了一眼,屋外的天都明了,他赶忙穿衣下床,生怕再晚一些就会遭到谭钰的唾骂,昨儿赵云程平安回了家,他难免睡得比以往沉了一些。
“竹哥儿,别太着急了,想来你娘还没醒呢。”
“哎,知道了。”临出屋时,赵云竹还不忘给李桂棠掖掖被角,“阿奶,你再睡会儿,我去做晨食。”
出了西屋,赵云竹才发现堂屋的门已经大开,他连忙走了出去,见赵文德正拿着扫帚打理着院子。
“竹哥儿醒了,去喊一声你二哥和嫂么,晨食就快好了。”谭钰站在灶房门口,朝赵云竹招呼着。
赵云竹将信将疑的应了一声,往西厢房去的步子都有些轻浮,怎地短短一夜的时间,他的爹娘就忽然转性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