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相依为命的祖孙俩
星期一，丹若正在看周例会的文件，小惠敲门走了进来。
“丹总，我们西郊机械厂那块地，现在开始拆迁了，这是拆迁安置方案。”
小惠汇报了最近拆迁的情况，尤其是有一批老住户，不愿意搬迁，增加过渡费，也不愿意走。
“走，先开会，会上听听大家的意见。”
到了晚上，丹若早早地回了家，公司步入正轨，很多事情他都让魏副总主持，其办得井井有条，她只需把控大方向即可。
“小风，走，去西郊机械厂转转，那边的夜市，听说有很多好吃的。”
“行啊，你一说，我肚子里的馋虫呱呱叫。”
“吃货。”
李清风拉着丹若，两人出了南江别墅，三十分钟后，到了机械厂居民区。
铁路两旁开了一排的夜市摊，最多的是卖烧烤的，卖面的次之。
选了一家最火爆的，两人找了一个角落坐下。
“老板，来二十串烤筋儿、二十串涮牛肚、一条烤鱼、再来十串烤瘦肉，辣椒孜然多放啊，别舍不得。”
“好，阿姨给你多放点，马上来。”
要了两瓶汽水，两个人就着一盘花毛一体，聊着天，听着旁边的食客侃天说地。
“疤哥，那家的祖孙俩，还是不愿意走，咋办。”
“明天把她们请到院子里，你们配合搬家公司搬快点。”
“那老人，脾气倔，我们几个都按不住，旁边的孙女再一哭，我们就更下不起手了。”
“瞧你们这点出息，一个老婆子都降服不了，叫你们出来吃烧烤，一个个跑得比谁都快。”
几个混混心里想，跟着你一天饿两顿，吃晚饭俺们跑得能不快吗！
丹若越听眉头皱得越紧，这帮混混，说的原来是正一地产要开发的十里村那块地。
要是他们强行让住户搬家，一旦曝光到网上，正一好不容易挽回的声誉，就又毁了。
吃完烧烤，丹若给魏副总打了个电话，两人就回家了。
8月28日，星期二，西郊十里村机械厂居民区22号楼A单元。
“老妈妈，走，到外面凉快凉快！”
屋子里秦奶奶抱着孙女，惊恐地坐在床边，任混子们拉扯，就是不出房间。
“奶奶，我怕。”
“不怕，你爸爸，在天上看着呢，他会保佑我们的。”
“你们这帮天杀的，正一集团丧尽天良，我们这是祖屋，我哪儿也不去。”
秦妈的儿子，以前是机械厂的员工，在一次作业中，被卷到机床里压得血肉模糊，还没拉到医院就咽气了。
儿媳开始还好，对祖孙俩不离不弃，时间长了，日子过得实在太苦了，没了顶梁柱，赔偿金没几年就花光了，家里逐渐揭不开锅。
儿媳实在是过不下去，想想自己还年轻，就和一个做水果生意的男人走了，留下她们祖孙俩相依为命，靠着政府的救济过日子。
因为这里有儿子生活的记忆，秦妈说什么也不肯搬家，正一把安置费提高了一倍也不愿意。
“老东西，你再不搬出去，我们兄弟就拿不到钱。”
“你们祖孙俩要吃饭，我们弟兄家里也张着几只口。”
“今天就是说破大天去，你都得给我搬出去。”
说完，疤哥就冲过去，将孩子从秦妈怀里抢过来，几个健步就来到屋外。
“奶奶，奶奶。”
小女孩哭得都失声了。
“秦学武，你死哪儿去了，别人这么欺负我们，给你烧那么多纸钱，你显显灵啊！”
“哎呦，活不成了！”
屋外围满了老街坊，一些老人也是不愿意搬走，他们在这住了几辈子了，忽然叫搬走，感情上总是想不通。
高楼大厦虽好，但他们还是喜欢自己的院子，这里有好几代人的美好回忆。
混子们见人越围越多，一时也有些慌神。
“疤哥，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今天是上面给的最后期限，把老婆子拽出来，注意别把老胳膊老腿弄骨折了。”
“上，往外抬。”
围观的老街坊，对着混子们指指点点，恨不得冲上去，但又害怕这帮混子，他们下手可是真的狠。
“这还是龙国的天下吗，谁来帮帮我们。”
“报警了吗。”
“报了，一个半小时了，还没来。”
老街坊们纷纷摇头，看来今天得搬走了，秦妈估计也撑不住。
“家人们，今天我们来到了老机械厂。”
“这边围了一大堆人，咱们去看看。”
混子们抬着秦妈往外走的画面，此刻出现在了直播间中。
铁粉们义愤填膺，有的气得把手机都砸了，纷纷在评论区留言。
这就是我们龙国。
哎，谁会在意老百姓的死活。
听说十里村的地，是被正一地产拍下了。
正一地产这挣得是昧良心的钱。
正一，不要脸。
“这祖孙俩太可怜了，我要给市长信箱写举报信。”
直播间内，正一好不容易挽回的形象，一瞬间崩塌了。
屋外，秦妈抱着孙女，坐在地上，哭得都没声了，看着混子们从家里往外搬东西。
“别动我儿子遗像。”
“给给给，我们也不要你的东西。”
“奶奶，我们一会儿去哪儿啊，我饿了！”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很多自媒体主播应声而来，架起了直播间。
这个时候，忽然有一个车队开进了机械厂居民区。
十几辆一水的奔驰车停在了秦妈家门外，从迈巴赫上下来一位身穿职业套装，十分干练的女人。
“丹总，您站在后面，别让混子伤了你。”
魏副总跑在前面，挡着丹若。
“都住手，把东西给老人家搬回去！”
混子们被丹若声如洪钟的气势吓住了，全都停下来。
疤哥一看对方穿着，觉得不好惹，走了过来。
“您是市政府的人吗”？
“不是。”
疤哥提着的心放下来了，手一挥，让弟兄们继续搬。
“还不停下来，你们去，把混子们围了。
正一集团的人，穿得西装革履，丹总一声令下 ，就冲了过去。
“吆喝，想打架啊，弟兄们亮家伙。”
混子们从背后抽出西瓜刀，冲了上来。
围观的老街坊，赶紧往后退。
“姑娘，你的好意秦妈心领了，别为了我们祖孙俩，再把命搭上。”
丹若走过去，俯下身子摸着小女孩的头。
“小姑娘，你叫什么。”
“我叫秦妞妞。”
“别怕，给，阿姨这有棒棒糖，吃吧。”
妞妞眼中带着戒备，看着奶奶，伸出去的手又缩了回去。
“阿姨给你，就拿上吧。”
妞妞接过棒棒糖，吃了起来，蜷缩在奶奶怀里。
“我说，臭娘们，别以为你穿得人模狗样的，有点姿色，我们就不敢动你。”
“你们动我一下试试。”
丹若说着，就站了起来，往前走。
“你，你，别逼我动手打女人！”
正一的人看到丹若冲过来，连忙把他护在身后，从车里拿出高度尺，测绘仪的三脚架、pVc管准备战斗。
“我们是正一集团的，还不把你手中的东西放下。”
“正一集团”？
疤哥在脑子里一阵回想，好像他们老大就是从别人手中接的正一地产的活。
今儿是玩大了，大水冲了龙王庙？
网上的评论，这会儿又峰回路转。
“这丹总，挺猛啊，一个弱女子，都敢往混子面前冲。”
“看来我们冤枉正一了。”
“警察怎么还不来。”
主播在直播间一阵分析。
“家人们，支持这位丹总的在屏幕上打1。”
主播“凉拌土豆片”的直播间屏幕上，满屏的+1，榜一大哥不时地送上几支大火箭。
一会儿，一辆越野车冲进了机械厂，从上面下来一个带着金链子，剃着平头的中年男人。
过来就给了疤哥两耳光。
“还不快给丹总道歉，我让你们过来劝说老人，谁让你们强制搬家的。”
疤哥被打得眼冒金星。
心想着，老大，不是你说的吗，不论用什么手段，今天都要把老家伙弄出去吗？
吃苦受累的是我，挨打的还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