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闲子
轩界
燕九的眼神深邃而凝重，巨大投影双唇微微颤动，喃喃自语道：“愿天道此行顺遂通畅。”
“倒是一个好的盼望……”
无数的法则之力如汹涌的潮水般肆意涌动、交织缠绕。它们似灵动的游龙，无穷无尽，永不停息。
“该融合那三个世界的规则了……”燕九那巨大的天道身躯在这片苍白空间巍然站立……
神躯之上开始绽放出璀璨夺目的光芒，如繁星点点。
法则道韵在周边疯狂旋转，形成一个个绚烂多彩的旋涡……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三团截然不同的天道本源：血红色的眼睛，漆黑的深渊，还有一个金色的人影。
血红色的眼睛与漆黑深渊之间，存在着一条若隐若现的线，仿佛即将相互融合。
“武界天道，受死！”血红色的眼睛愈发鲜红，朝着金色人影猛扑而去。而漆黑深渊仿若能够吞噬万物，在一旁静默地凝视着。
金色人影先是缓缓移动，随后停滞下来。
“汝身上有吾故人的气息……”
“血气浓重，又有巨大的灼焰……”
金色人影转动头颅，先是面露疑惑，紧接着便是满腔愤怒。
“四大武神之一，武血！”
“吾的四大武神之一，吾想起你了……”
“血杀！汝该死！”
血红色的眼睛开始张得无比巨大。
“武血？”
巨大的眼球转动了一下，“就是那一个斩杀汝的家伙？”
“不对不对！”
“吾怎么会死，我乃血杀天道！”
漆黑的深渊依旧在那里注视着，阴冷至极。
这便是天道本源，它们乃是一个世界的根本，亦蕴含着世界的规则……
它们乃是最为纯粹、最为原始的能量，一旦天道消陨，它们的本源便会重新聚合凝实。
它们原本空无一物，毫无意识可言，仅留存着本能的驱动。
所谓天道，实则不过是世界意识的交融与汇聚，它们坐拥世界初始之时的强大算力，能够于浩渺的时间长河之中探寻一切存在的可能，在它们的视野之中，唯有永恒的最佳抉择方可立足。
即便那代价是舍弃一切，因而，天道向来无情。
燕九却是个例外，他原是一个于宇宙间漂泊游荡的孤魂野鬼，机缘巧合之下竟成为了天道，也正因如此，他的身上还留存着一丝人性的微光。
然而，为了促使盛世的降临，最初他毅然选择构筑宏大的法阵，哪怕是要献祭万万大能之士。
其唯一彰显人性的举动，大概便是助力他们凭借香火之力重塑肉身。
燕九望着面前剑拔弩张、互不相让的两个世界本源，大手猛力一挥，“汝等，早已消逝，这仅仅是你们残留的些许意识罢了......”
“纵使身为天道，在这汹涌澎湃的浩荡大势跟前，亦会感到力有不逮......”话音轻落，满是深深的无奈与慨叹。
金色的眼眸再次缓缓睁开......“所以，吾要送尔等最后一程......”
“你究竟是何人？吾身为尊贵的天道，怎会被汝等所吞噬！”
血红色的眼睛不断极力张大，这是血杀天道最后的拼死反抗。燕九的手掌缓缓张开，而后紧紧捏住那血色的眼睛……
“嘭！”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传来，瞬间轰然消散。
武界天道本源亲眼目睹眼前发生的这一切，起初是满脸的惊愕诧异，随后敏锐地感受到燕九身上武界功德的独特气息......
嘴角轻轻上扬，仿佛突然间领悟到了什么，“这位天道，吾之武界是否安好？”
燕九定定地凝视着眼前的本源，短暂地愣神片刻，而后缓缓开口道，“一切安好......”
武界最后的本源微微一笑，那笑容中满是释然，“那就好......”随后缓缓消散，化为一片虚无......
“真是一个温柔的天道呀......”燕九轻声喃喃自语......
而后再次转动头颅，将目光投向了归元天道......
漆黑的深渊静静地看着眼前的一切，表面之上毫无波澜起伏。
“你也是天道吧……”
燕九点了点头，给予了肯定的答复。
“所以，吾也死了是吗……”
燕九再次点了点头。
“嗯……我知道了……”归元天道出奇地冷静。
过了片刻……
“怎么死的……”
“被我亲手杀死……”
“嗯？”归元本源略带疑惑，它不明白，自己为何会被眼前的另外一个天道杀死。
它的习惯运算向来是权衡利弊，最后即便被刺，又怎会突然消失？
但它倒也看得开，确实是有些累了，毕竟它的世界全然是死亡之后化作的悠悠白骨。
它所能看见的，唯有死亡。
漆黑深渊怔愣了片刻，“好……”
“那……”漆黑深渊轻叹了口气……
“你需要一个管理逝者的意识吗？”
“嗯？”这次轮到燕九感到疑惑了。
“如果你需要的话，吾便可以，吾掌管归元界已久，是有一些经验的……
“吾吞噬了你的法则，照样可以……”
“也是，但是那会特别累，不是吗？”
怔愣了片刻……
“但是，有另外的天道存在，吾心难安……”
“嗯……可以理解……说实话，吾也打算将你背刺……”
“额……”也不知它是如何将这一切说得如此云淡风轻的……
“你倒是诚实，可你觉得，吾又怎会留下你这等祸患……”
“因为你居然愿意听吾说这些赘言，所以……”
“这至少证明你是有情的……”
“但是，你都说了，会背刺我……”燕九那巨大的金色眼眸瞬间充满了怒气……
“是的……但吾是专业的……”
“但你会背刺我…”
“只要你对我多加禁锢，压制我的力量不就好了……”
归元本源，它是深谙谈判之道的……
“好……”
随后，五个混沌天王塔同时转动，不同的光芒开始交融，缓缓形成一个女子的投影……
正是当初一直观望的至高，女子投影刚刚显现，女子投影刚刚显现，只见她神色淡漠，眉梢眼角都透着一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寒意。
朱唇轻启，声音清冷如霜雪飘落 “轩界天道，何事！”巨大的威压汹涌袭来……
“希望至高可以协助吾等拟定协议……
“吾凭何要帮助你们？”
“吾等甘愿作至高的耳目……”
“你们太过孱弱……”
“百万年后，犹未可知……”
“汝等愿作闲子？”
“是的，好，希望汝等能够活到最后，届时……”女子微微低头，“可以帮我寻一个人……”
“可以……”
女子转了转头，一道契约出现，将归元与燕九绑定……
此刻，一荣俱荣，一损俱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