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没有余地！
这天清晨，里昂三世如往常一般从他洁白的大床上做起来
年轻的男侍为他穿上复杂的礼服
即使没有什么重大事件他依然会选择这套点缀着满满宝石的白色圣洁礼服
梳洗，最后像在东方阳光下照耀着的女神像祈祷
在一切收拾好之后，里昂会开始进行今天的占卜，然后来调整一些自己的安排
为什么他可以占卜，而其他人占卜就是犯罪呢
因为他是教皇，这一条是他向长老会提议的，他要以此确保自己的权威
摆好了魔石法阵，熟练的释放了占卜术
结果让他久久不能平静，他怎么会在今天面临死亡的威胁
明明一切都是那么平静，北部的战争正在进行
也没有高等魔族干涉，国内情况也算稳定
那个吸血鬼也重新封印起来，可就算他再次出逃也没有能力威胁到自己，到底是什么？
难道是自己大限已到？这与之前看的又有些不同，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最终还是放弃了更细节的预测，威胁也只是威胁罢了，自己并不会死亡
放下心来的里昂由男侍搀扶着前往自己的书房，甚至可以说是图书馆
整个伊利西亚的书在那里都有复制本，甚至有大部分真本正保存在其中
每年都会消耗巨大的人力去维持书本的完好
清晨的阳光如女神的慈爱一般，透过图书馆色彩斑斓的玻璃窗，直直的照在高穹顶的走廊上
两人走过整洁而冗长的走廊，踩着清晨第一缕射进书房窗户的阳光打开了门
熟悉的墨水味刺激着他的鼻腔，虽然已经闻了几十年，他仍不会觉得腻
在精致的包裹着绒布和魔法丝的椅子上缓缓坐下来之后，他长舒了一口气
他实在是老了，已经130多岁了
不过他自认为头脑并没有随着年龄增长而老化，这也是他引以为傲的一件事
他仍能好好的使用自己的权利，去做一些大家想做的事情
做一些自己想做的事情，不仅是为了宗教，还为了女神大人的信众
他们都是女神大人的一部分不是吗？
而自己就好像是头颅一般重要
只有自己的好好领导，一切才能平稳而顺利的运行
里昂自认为伊利西亚非常依赖自己这个‘女神的头颅’
心里这么想着，带上魔石眼镜，用手撩过银发看着桌案上的文件，他准备忘记占卜结果
于是翻开了昨晚就被男侍准备好的卷宗
里面夹杂着一封皇室的信，信上用繁杂的语句写着简单的意思：
三王子与蒙特克莱尔的婚期近在眼前，请他务必到场
真是好事啊，年轻男女的婚礼，自己已经很久没参加过了
上次参加的是大王子的婚礼，可如今大王子的孩子都满地跑了
里昂用简单的话语写明了自己的意愿之后，把信放在了左手边
然后继续翻看卷宗，他发现一个诡异的事情
即使是王城，因为教义而被冤枉的女性也是不少
而这又导致了另一件事，新生儿太少了
在当地教会接受祝福的新生儿数量在十几年前有过增加之后就一降再降
在教堂举办婚礼的人数趋势也类似，而且犯罪率增加了不少
粮食产量也没什么起色，好像一切都如他这个百岁老人一般在存活的边缘徘徊
难道是因为异端作祟？可最近没有类似的消息传来
里昂相信至少教会的大部分人都是一心向女神大人的
要不再改革一下关于生育的教义？
对于这些不断下降的数字，虽然皇室的大臣们有很多对策
也提供了不少行之有效的政策，但总是高开低走，没有长远成效
实在让他苦恼，思索着这些，他突然想到了什么，安排男侍去为他取一本书来
是的，他的记忆力很好，常用的几千本书都记得清清楚楚
有些隐晦的书本则会让男侍每一月把书名做成序列
然后用一句话概括内容，为其诵读一遍，一般这会花费他一个星期的时间
就在翻看下一本卷宗之时，他感受到了空间波动，怎么会呢？
这可是自己的书房！有着8阶魔法禁制的地方！
这可是他自己布置的！
紧接着他听到了一个灵动的声音
“老头！和你说个事！”
……
回到李硕这边早上的时间
李硕和灵儿起床之后，遇到了等在门外的摩根娜
昨天下午灵儿建议把摩根娜也带上
说不定教皇和她是老相识呢？
灵儿只是觉得好玩罢了，李硕倒也不拦着她
可随后他们就发现一件尴尬的事情，教皇搁哪住呢？
莱拉昨天没说，灵儿也不知道，摩根娜也不知道，她那会的光明教会与此时的不太一样
不过灵儿很快就知道怎么找了，自己感受一下哪里神圣魔法的能量最大就好了嘛
仅一瞬她就找到了，然后看了看好像也确实像教皇待的地方
有着高耸的城堡，广阔庭院和高大的女神像，以及各类景观和其他类型的建筑，简直可以说是另一个国王城堡
她随手撕开了空间裂缝，拉着李硕和摩根娜就跳进去了
这也就有了刚才的一幕
“您是？”
里昂好歹活的长，也有着顶尖的实力，虽然有些惊讶
但他没什么可怕的，反而意识到，这可能就是占卜结果的应验吧
所以他没有特别慌乱，缓缓摘下了眼镜
李硕找了找，终于找了一个椅子，坐了上去，两女站在他旁边
他还是有些害怕的，自己可是连自家所在镇的镇长都没见过的人
但是为了娶老婆这又算什么呢，而且眼前的老者看起来也算是和谐吧，和他想象的阴险老头不太一样
虽然穿着满是宝石的衣服，但金丝眼镜甚至有些掉色，露出了里面的银色金属
虽然屋子里装饰的很不错，但面前的书桌上油光发亮，一看就是经常使用造成的
即使他的手上有着不少的宝石戒指，但中指上指节也有老茧，看来很喜欢看书写东西
“你知道三王子结婚的事吗？”
“阁下您是？”里昂没有被李硕带着走，他觉得再怎么样也得告诉自己名字不是
“那个和三王子结婚的女孩，她喜欢我，我也喜欢她，你叫我叫我李就好，事情大概就是这样
你应该能明白”
“所以您是想我来插手皇室和贵族的婚姻吗？”
“对”
“我觉得您有这样的实力，我也愿意帮助您，但这是违背教义的”
里昂双手交叉支撑放在书桌上，他也不是傻
他能看到那个破开空间的女孩和另一个冷漠的女人有着怎样的实力
确实如占卜所说，他遇到了死亡的威胁，不过他并没有选择委曲求全
那是不明智的，面前的男人看起来有着决心，但同时看着也很好说话
“创造教义的人是谁？”
“第一任教皇艾诺森，他已经完成了自己的使命，归于天际了”
“你也想吗？”
“我觉得我命不该绝，但是如果您想，我会奉上，可这于事无补不是吗？
我并不是阻力，而是能够帮助你的人，可涉及到教义我确实无……”
李硕觉得这老家伙真是滑头，跟自己打太极来了，拉住了一旁想要开口的灵儿，李硕打算再看看他的意愿
“你改一下教义就好了，你不觉得伊利西亚的社会情况很奇怪吗”
“确实如您所说，国家出现了问题
可历来没有更改教义这样的事情，而且也不一定是因为教义才……”
“看来你也不是混吃等死的那种废物
如果我猜的不错，伊利西亚女性被强迫的数量正在增长
而新生儿数量以及结婚人数正在降低，对不对呢？
我帮你想了一个说法，你要不要听听？”
“洗耳恭听”里昂有点惊讶，不过脸上依旧沉稳
可他也不经想到，难道真的是教义的问题，为什么他可以做出如此正确的推断？
自己明明刚才意识到这个问题的严重性
李硕挠了挠头，想想从哪开始说
“先前的教义是因为战争原因
当时的教皇受到女神的指引，为了保护女性不再受到流民以及兵痞的侮辱而所做的‘战后临时教义’
而现在，因为社会已经安定下来了，你，也就是现任教皇
看到了民生疾苦，请示了女神，女神给了你和平时期的教义，也就是接下来要更改的……”
里昂的脑袋里一阵嗡鸣，是啊，是啊，自己为什么没想过
可为什么会下降呢？
明明粮食和其他物资都没有太过明显的下降
他不禁起身，打算询问原理
“你先坐下，听我说完
而莱拉，也就是三王子的未婚妻作为女神的使者
当着民众的面亲自践行了新教义，是值得万世传颂的佳话
而那个什么狗屁三王子？他是什么东西？”
“这会让皇室羞吧！而且权贵们基本都会持反对意见，这是完全可以预见的”
“所以才要快刀斩乱麻，不给他们反应的时间
如果闭不上他们的嘴，那就送他们去见女神！
你的神圣军团是吃干饭的？”
“这……这我得好好想想”
“没有时间了，老头，要么留下骂名但造福大众
要么成就英名现在恨死当场，选吧”
李硕说完突然感觉多日以来的各种畏惧一扫而空，这就是完全掌控的感觉吗？这就是实力带来的权利？
“你是不是喝了什么延寿的药，用吸血鬼血液做成的？
好像叫什么女神的眷顾？”
“啊？！没有！怎么可能”
李硕看他嘴硬，不得不揭他老底，摩根娜叙述的德里克的记忆里很清楚
他能突破封印就是因为这老毕登派人取血做药时有疏漏，白发也是如此
不然他一个吸血鬼怎么可能会有白头发？
“知道这边的人是谁吗，我的女奴，同时也是吸血鬼的始祖
她有着德里克的记忆，你总知道德里克是谁吧？”
里昂有些慌了，他怎么会知道！
那个女人竟然是摩根娜，传说中的人，怎么可能？
不！血色眸子和浑身王者主宰一般的气质，虽然在李硕旁边站着收敛的很好
可里昂浑浊的眸子却发出了精光，摩根娜的气质不是一时半会可以改变的
他不得不有些惊讶了
看着一脸惊恐，身体有些发抖却强壮镇定的老头
李硕从椅子上起身，轻轻拿起了他的眼镜，靠近了他
“现在选择变了，要么留下骂名但造福大众，要么饮恨当场
并背上教皇是异端并因药致死的可笑传奇故事
我相信那些吟游诗人和各族都会喜欢这故事
都会把这个故事当做饭前饭后的笑谈
笑谈传百代嘛！你也算留名于世了！”
里昂合上了因为惊讶和恐慌而张开的嘴
颤抖着坐下了
那一刻好像一切努力都像笑话一般
自己的学识
自己的实力，都是一个笑话！
在这样平静的日子里，里昂不得不面对这样恐怖的事实
“别说了，别说了！
我答应你，并且会派兵保护蒙特克莱尔家族
我只是想活着，想再多做一些事，再多做一些……”
曾和蔼笃实精神矍铄的老人，现在却是像衰朽的要死一般
李硕不知道他是否真的努力了却囿于时代无法做出大变革，还是浑浑噩噩自以为用尽全力
但李硕知道，这样的人当权最是可恨，只喜微操，不喜金刀，又或者是他老了缺少那一份勇气
“做一些不痛不痒的事？把伊利西亚引向深渊的事？”
里昂一遍翻弄着书桌上的纸，那可是一张能够抵几个平民命的魔法矿物纸
水火不侵，一般的刀切不破磨不薄
此时被他翻弄的到处都是，他用自己枯朽的身体爆发着生的希望
“不！不！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按您说的做，接下来就起草！
然后您审阅，最后我会召来国王陛下和拉苏尔公爵，明天就可以宣布！”
“那就好，不过我懒得等你，你自己写好之后多看看
然后早些把他们找齐，至于具体的怎么说，你应该比我知道，在太阳接触地平线的时候我会来找你”
说完摸了摸灵儿的头，灵儿哼了一声，白了李硕一眼
然后划开空间，带三人走了
回去之后摩根娜突然说话，把李硕吓一跳，因为她一直很安静
“主人，我……”
“说吧，摩根娜，吞吞吐吐的不像你呀”
“我想让他死”
李硕坏笑着
“那你是不是该有所表示？”
摩根娜愣了一下，不过很快反应过来自己确实应该做些什么，但灵儿还在旁边，于是她开口道
“我可以……”
李硕只是开个玩笑，没想到她还真说啊
于是连忙打断
“看他后面有没有用吧，之后再说，我暂时答应你”
“谢谢您”
“顺手的事”
摩根娜一时间觉得这个主人倒也是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