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神秘女人

这座地底迷宫一共有九层，而至深之处则是在第九层之下的更深处，也是整个迷宫的未知区域。

“那岂不是靠近地岩浆区了？”希卡莉听完智慧人格的讲述后，提出质疑。

「告：经探测，地底迷宫最底层蕴含着庞大的能量，且能量所释放的正负粒子不断触碰并湮灭，因此该片区域的能量场极其不稳定，长期处于一种混沌的状态，其实质类似于一片由正负能量构筑的拟态海洋。」

“海洋……胎海……”希卡莉不自觉地把这二者联系在一起。

梦中提到的“胎海”一词让希卡莉百思不得其解，但经智慧人格这么一解释，似乎有些事情的真相就开始变得清晰起来。

但具体的情况，还是得先抵达目的地才能知晓答案。

而等到了第九层的入口时，与前面几层区域都不同的是，通往第九层的路上设置了一道青铜大门。

而抵达目的地后，地王龙俯身蹲下，并用尾巴卷起希卡莉，将她从背上放到青铜大门前。

希卡莉还是第一次见如此壮阔的青铜古建筑，大门上雕刻的花纹栩栩如生，仿佛在演绎一段不为人知的历史。

“啾～”怀里的小家伙刚落地，就迫不及待朝青铜大门上飞去，最后落在一处雕刻着诸多昆虫图案的青铜古迹上。

希卡莉细看，才惊觉那些图案里的昆虫竟然都是有翅亚纲，并且像是在进行某种仪式一样，每只昆虫都向一颗类似蛋的东西顶礼膜拜。

“那是……茧？”希卡莉依照上面图案的顺序往下看去，那颗“蛋”最终孵化出一只蝴蝶，准确来讲是一个长着蝴蝶翅膀的人形生物。

紧接着就是一张蛛网上束缚着各种昆虫，一头大蜘蛛将其分食或是拿蛛丝裹挟成一团，而蛛网之下，则密密麻麻堆积着……人的骸骨？！

明明吃下去的是虫子，而吐出来的却是人的骨头。这一诡异画面让希卡莉不寒而栗，感觉这些壁画隐约间透露着什么重要的讯息。

由于青铜门上的许多壁画都被损坏或是打乱，很多故事都无法完全串联起来。

希卡莉下意识将手放到了青铜门上，却见一道光芒从门底顺势而起，整个青铜大门变得虚幻起来，像是投影一样，褪去了原本的色彩，只留下青色的光晕。

地王龙用头轻轻地在后面顶着希卡莉的背，示意对方进去。

大概是觉得地王龙不会害自己，希卡莉也并没有想太多，把小晶蛾召回来后，就朝着大门里面走去。

等希卡莉真正抵达第九层后，才知道这里别有洞天。

如果说前八层是适者生存的野外炼狱，那第九层无疑是安稳的世外桃源。

明明是在地底，头顶却是如同星空般璀璨的夜幕，而地上则盛开着不知名的白色花朵，每朵小白花竟然在夜色里散发着温暖而又柔和的荧光。希卡莉站在花丛中，如同置身于一片纯白洁净的海洋上，令人感到舒适。

嗅着空气中沁人心脾的花香，让希卡莉久违地感受到了内心的祥和与平静。

“这里很美吧？”一道温和的女声打断了这一宁静的氛围。

希卡莉猛地转身，只见一惊艳绝美的女人站在巨龙的身旁，一只手轻抚在地王龙的身上。

女人身材修长纤细，拥有一双蓝金色澄澈却又深邃的眼眸，一头银蓝色的长发如同瀑布一般垂直往下，三千发丝就这么全部扑在了地上。女人身着一袭古希腊风格的白色长裙，简约的服饰却勾勒出她那曼妙的身姿，如女神般美丽且优雅。

她是什么时候出现的？为什么自己一点都没察觉到，甚至连智慧人格都没有提醒自己身后有人靠近，这个女人一定不简单！

希卡莉惊讶于眼前突然出现的女人，尤其是她那双蓝金色的眼眸，让希卡莉感觉无比熟悉。

“抱歉，还没来得及做自我介绍。我叫『玛（ma）』，是我让这孩子接你回来的。”名叫玛的女人解释道，而她称呼地王龙为“孩子”，显然她绝对不是普通人。

“接我回来？”希卡莉对女人的这一说辞感到困惑，说得好像自己回家了一样。

“没错，这正是你最初的诞生之地。异乡人，或者……我应该称呼你为『穿越者』？”玛一下子道出了希卡莉的真实身份。

希卡莉没想到自己的内心被女人洞穿不说，连穿越这件事对方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对上那双蓝金色的眼眸，希卡莉不由得回想起之前的那个梦，“是你？！那个出现在我梦里的声音，难道就是你？”

“是的。原本我是想直接将你的灵体拉入到这个空间，但被意料之外的力量打断。”玛上前一步，带着一阵夹杂着幽香的清风来到希卡莉面前。

希卡莉对上那双如同海洋般闪着金色光辉的眼眸，不自觉深陷其中，玛抚上希卡莉的脸颊，“那股力量不属于『祂』，所以我想知道你是不是被另一股力量盯上了。”

“另一股力量？”希卡莉不明所以，却见女人将食指点在自己的眉心，从指尖迸发出一道金色的光，那道金光钻入希卡莉的大脑，直插识海。

「告：检测到非法入侵，检测到精神干扰，检测到疑似神性……」

踏入这层区域后，智慧人格就像掉线了一样，却在玛的试探下再次活跃起来。

“嗯？”玛原本带着肃杀的眼神稍微缓和，取而代之的是困惑和惊讶。

良久，玛收手，在清楚了希卡莉的精神位面里究竟藏了个什么东西后，女人这才放下心来，甚至还表现出一丝惊喜和赞许，“我愿以为你体内藏了个『系统』，所以切断了你与它的联系。现在看来，倒是我想多了，反而是你的精神力如此强大纯粹，竟然给自己造了个『管理者』。”

“系统？管理者？”怎么尽说些她不知道的词汇。

“『系统』这个词，我想你再熟悉不过了，就是你们穿越者经常提及的一种怪力乱神的仿科技装置，俗称『外挂』。”玛开口解释，但言语里尽是对“系统”这个东西的鄙夷。

“至于『管理者』，就是类似你这种自我生成的数据管理装置，相当于你带着一台超级量子计算机，不，说得更准确一点，应该是『灵子计算机』。”

玛的解释让希卡莉云里雾里的。不过，希卡莉却能抓住关键点，那就是自己的这个『智慧人格』非常强，十分牛■。

一不小心，希卡莉竟开始有些膨胀起来了。

“对了，你说这里是我最初的诞生之地，究竟是什么意思？”

希卡莉可没忘记自己之所以愿意跟那头龙来这里，是想找到让自己进化的方法。

眼下，这个叫玛的女人似乎知道一些重要的信息。

“五十万前，你的灵魂穿越时空，降临于此，附着在了这具躯壳上，自此便有了现在的你……”玛将事情的缘由娓娓道来。

“五十万前？！”自己现在岂不是成活化石了？

玛接着讲道：“这具躯壳本来就没有灵魂，而你要适应这具身体需要花费未知的时间，所以我把当时还处于休眠状态下的你，安置在第九层的『培育间』，也就是现在这个空间。”

难怪自己对这个地方感到一丝眷恋，看来自己这五十万里都呆在这么个如仙境般的地方。

“可前不久，一群入侵者不知为什么，竟然能避开层层守卫，并闯入『培育间』将你带走。之后便是我派地王龙去追捕入侵者，将你带回来，可谁知他们竟然把你抛下，然后你竟然在那段时间里苏醒了，并在不知情的状况下反击了来接你的地王龙，还差点儿就被失控中的地王龙给杀死……”至于，接下来发生的事就不用玛再过多叙述了。

希卡莉算是弄明白了，合着自己前面遭的那些老罪，全都是因为那群“入侵者”。

好好好，这么玩是吧？等出去后，千万别让自己撞见。不然，玩不死你们这群混蛋！

原本希卡莉都快忘了这件事，还想着自己都偷了他们的储物空间和大批物资，也算是两两相抵了。看来，这账不能就这么算了，等她出去后，有机会一定要报了这个仇。

“不过，或许你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祂』给盯上了吧？”玛又抛出一句令人困惑的发言。

“祂？谁啊？”

“『祂』，或许是一个，也有可能是多个。『祂』不是人，也不是某个具体的事物，而是某股力量的代表，某种意识的象征。不可名状、不可被定义、不可直呼其真名的存在，我们通常把『祂』或『祂们』称作『至高神性』。”玛解释时，身体不自觉微颤，像是触碰到什么禁忌的秘密一样。

“至高？神性？啥玩意儿？”希卡莉反倒是不以为意，有种自己穿越到某种怪诞小说里，会不会这里还有类似收容所的存在。

“虽然我不知道你究竟被那几股势力盯上，但据我了解到的信息来看，目前已经有一个『至高神性』开始对你下手了。你之所以会被入侵者带走，绝非偶然，恐怕就是祂在暗箱操作。”玛似乎对那个什么『至高神性』有所了解，希卡莉尝试让智慧人格告诉自己这方面的信息，而得到的答案却是——

『告：不可名状、不可被定义、不可直呼其真名。神中之神，形而上神，超概念神。无法分析！无法解答！无法探测！』

就像宕机了一样，智慧人格一直避开跟自己探讨有关『至高神性』的话题。

那什么至高神性，果真有那么恐怖？希卡莉忍不住还是问了句：“那个要杀我的『至高神性』究竟是什么玩意？”

问出这个问题时，希卡莉恨不得抽自己一嘴巴子。人家不是告诉自己了，那什么『至高神性』有个三“不”原则，也就是连玛也不知道追杀希卡莉的究竟是个怎样的存在。

玛见状，倒也给出了答案：“虽说『至高神性』不可名状，但偶尔也会有以化身的形式出现在我们的维度里，而盯上你的那位则被称为『命运的纺织者』，宇宙中的蜘蛛类生物都是『祂』的眷属。”

“蜘蛛？难道之前的那头腥红女王也是……”

“没错，那头蜘蛛女王，正是『祂』安插在这座地底迷宫的眼线。”玛肯定了希卡莉的猜想，但同时又安慰道。

“放心！『祂』不会亲自对动手，『至高神性』间也在相互约束与制衡，那位『命运的纺织者』也只能让祂的眷属来对付你，而对付这群盲目的信徒可容易得多。”

显然，至高神性虽强，但处在另一个维度无法亲自来杀自己；而祂的眷属，尽管跟自己处于同一个空间，却能被相同维度的自己给反杀。

总结就是，只要自己足够强，就没人能欺负自己。

“我想要变强！”希卡莉说出了自己的目的，她能感觉到对方也有相同的打算。

“是的，我能帮你变强。但变强是需要承受痛苦和历练的，所以……”玛坚定地注视着希卡莉，蓝金色的眸子里，眼神由温柔转为了严肃。

“你有那个觉悟吗？”

“说百分百有，肯定是假的。毕竟我到现在都有些稀里糊涂的，一上来就是什么神啊鬼啊、重生、穿越之类的，但是……”希卡莉话锋一转，回以女人一个坚毅的眼神。

“哪怕只有百分之一的觉悟，我也得尽力拼一把。如果所有的事都要等做足了心理建设再去完成，那机会可是不等人的！”

玛一愣，随即露出一个欣慰的笑容，“你很诚实，直面自己内心的胆怯，亦是勇敢无畏的表现，或许你比我想象中的更为与众不同。”

话毕，整个空间开始发现天翻地覆的变化，好似上下场景颠倒了一样。

希卡莉竟然站在了原本头顶的星空之上，而原本脚下的花海却到了顶部。

“这才是地底迷宫真正的核心区域，至深之处。”

原来所谓的“至深之处”并非是地底最深的地方，而是这片如同浩瀚宇宙的夜空。虽然在这上面如履平地，但脚下的景象却时刻发生着变化，演绎着宇宙的混沌无序。

希卡莉能感受到这下面蕴含的能力，以及正如之前智慧人格说的那样，“至深之处”是个极其不稳定的量子拟态海洋，无时不刻都在改变，物质与能量间，由诞生到湮灭，再从泯灭中获得新生，这便是“至深之处”的无尽轮回。

“现在，开始进化的试炼！”玛张开手，整个星空如同海水般在脚下形成一个漩涡之门。

而希卡莉不出意外，被卷入其中，没入这一片星海里，而上方的场景，尤其是玛的身影，离自己越来越远，意识也越来越模糊……

“一定要活下来！”

玛双手合十，放在胸前，默默祈祷着希卡莉能创造奇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