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跑路失败

莲向地洞深处爬去，终于遇到一件好事，这居然是个被废弃的洞穴。莲摸摸口袋，剩的灵石不多了，她吞下一粒，施放土法，将自己完全围住，这样，就算他们破坏了洞口，往里看应该也看不到她。高强度逃亡和过度的灵力消耗，让她身心俱疲，她硬撑着往嘴里塞了两块灵石后，彻底陷入黑暗。

“睡着了？”玄履盯着地下的画面问到。玄豫没搭理他，她正忙着让地龙在莲周身撒上紫衣灵香草，确定莲睡熟后，她示意地龙小心将整块区域移到地上。玄豫轻轻扫去莲脸上的土屑，见她脸色惨白，玄豫拿出小嘴壶，喂她服下药汁。玄履在一旁监测她的身体数据：“真是，好好胡闹了一通啊。”

“说正事。”

“灵力在危险线波动，药汁的灵气浓度是不是不够？小丫头挺机灵的，还知道给自己塞块灵石再睡。至于其他的，我有点看不懂。”

“你用傻瓜模式还看不懂？”玄豫探过头去，发现自己也看不懂，“这种极稀少案例还是交给师父吧。”玄履收起数据，指指莲乌黑的手掌：“感觉大千世界，很难再找出一个这样的。”“少贫嘴，回去了。”玄豫抱起莲，向荒地走去。

“怎么不是飞艇？”玄豫有点不满，马车可不太平稳，吵醒独歌怎么办？别的不说，就她现在的身体状况，可经不住她再次出逃。玄随指指边上被腐蚀了大半的飞艇，表示自己无能为力。玄履转转胳膊，抻抻腿：“要不，咱抱着她蹿回去？”玄随接过莲，看着玄豫将玄履揍个半死，他小心往后挪，生怕被波及。玄豫把玄履挂在车尾，示意玄随驾车：“慢点。”“好。”玄随驱动马车，缓缓向酆水城驶去。

紫坤居内，玄随看着莲熟睡的样子问道：“这孩子真的是魔头吗？” 玄豫将研磨好的灵石粉倒入嘴壶：“你说呢？铃兰草汁。”玄随将草汁递给她：“不像啊，我想不明白，苍铃谦亦除魔除了一辈子，怎么除到最后，连好坏都不分了？木灵里又不是没有暗系、死灵系。等等，难道是他夫人给他戴了绿帽，所以他才以此为借口，想要除掉孽种？不过这样，他夫人的出轨对象会是谁啊。”玄随想到这，灵光一现，“Soga，独歌原来是师父的亲女儿啊。”

“随儿。你怎么跟履儿一样，天天乱想。”

“师父！”两人见玄一归来，忙起身行礼。玄随暗道大事不妙，三十六计，先跑为妙：“我去把履师兄叫来。”

“臭小子，跑的挺快。豫儿，这些天辛苦你了。”

“徒儿行事不利，未能完成师父嘱托。”

“你做的很好了，先下去休息吧。”

“诺。”

玄一收到独歌出逃消息的时候，正在等候前往混沌质问祖玛的同胞们归来，顺便和留下的神一起商议祖玛的惩罚方案，以及如何处理独歌等问题。只有吉米莉亚站在他这边，选择放她一条生路，其他神都打算根据传回的消息决断。他将情况告知其他同胞，匆忙离开茶会，根据传来的影像，警告徒弟们不要触碰，也不要让其他人接触到黑烟。

他仔细检查莲的身体状况，莲的状况本就不稳定，强行使用力量，令她处于崩溃的边缘。玄一轻哼小曲，改变屋内灵气粒子的频率，试图与她体内那股平静的能量共鸣。

“师父，您这是要建造光明教会，跟羽翼族抢生意吗？”玄履一瞬间以为自己踏入了炅神殿，空气中含光量极高。“履儿，你说你这么帅气一小伙，怎么就长了张嘴呢？”见莲体内的能量暂时平稳，玄一松了一口气，接过玄履递上的湿巾，边擦拭莲额上的汗珠，边和他闲谈。

“这不是担心咱以后的风格嘛。独歌情况还好吗？”

“暂时稳定，我需要知道这几日都发生了什么。”

玄履递上一摞独歌身体数据监测报告，以及日常活动、进食简报：“她企图通过迷晕豫师姐逃跑，我们本以为会在门前拦下，但没想到她还有后手。下界后，她利用黑烟逃跑，我担心她继续使用黑烟，身体状况恶化，选择放她逃走，我等暗中跟随保护。那黑烟能侵蚀帝城的原初结界，我不敢直接带她回酆水，本想先在荒地稳住她，没想到演变至此。草药除了两次她日夜赶路无法下手外，其余均趁她睡着后喂服。她使用黑烟后，施术手臂经络漆黑，至今未完全恢复，从她后来的行为来看，该术施放与左右无关，两手均可发动。”

玄一点点头，继续翻看报告。玄履问道：“师父，您要将她送回去受死吗？”“何出此言？”玄履将他与莲对峙的场景及莲的话语详细告知玄一，他肯定地说道：“师父，无论如何，她罪不至死。”玄一想到几位同胞的态度，叹息道：“这，不是我能决定的。”“如果您仍对苍铃谦亦抱有希望，恕徒儿斗胆，您不如现在就放了她，至少这样，她还能有一段快乐的时光。”玄履说罢，行礼告退。

这事，可不是青木界一个普通家族就能说了算的。玄一有些后悔没给祖玛下更多禁制，事实证明，那家伙，就算是被圈在混沌的角落，也能惹祸。和生灵比起来，神明实在太过稀少，这使得他们更加珍视彼此，若非迫不得已，他实在不希望将同胞放逐。只希望幽从混沌归来时，能带来点儿好消息了。

一阵狂风刮过酆水城，将玄豫师兄弟三人扔入紫坤居。正在照顾沉睡的莲的玄一见这阵势，也是吓了一跳，狂风的本体——幽隐香留下一句“独歌就拜托你们仨照料了，要有什么闪失，你们就死定了。”便抓着玄一离开了。

三人拍拍身上并不存在的沙尘，一脸迷茫地站了起来。玄豫最先反应过来，忙去照看莲，玄履、玄随仍然有点状况外，玄履揉揉脑袋问道：“这什么情况？”“看来师父出轨实锤了。”听到玄随的话语。玄履仿佛找到了战友：“原来你也这么认为？”两人相视一笑，齐声道：“来，一、二、三，说出师父的出轨对象。一、二、三。苍铃谦亦\/清栀。嗯？你不对劲！”“你们两个，要不干活，就给我滚出去！别跟这儿捣乱！”玄豫给莲上了个隔音结界，直接将两人吼出房门。

幽隐香抓着玄一走入观天阁，紧闭室门，伸手指向屋顶的群星，指尖溢出幽冥死气，死气附着到墙面刻下不停变化的符文。玄一有些意外：“事态严重到你要张开神域？”幽隐香将她的记忆甩给玄一：“你自己看吧，我怕我控制不住我自己。祖玛那家伙不肯说，我们强制提取了牢笼的所有记录。”

玄一大致过了一遍，事情比他想象的还要严重，他怎么也不会想到，祖玛居然会对还未苏醒的同胞下手，不仅辩解称这是混沌送给他的礼物，还强调她不是同胞，无法以同胞的身份立誓。玄一强压怒火，问道：“你们打算怎么处置祖玛。”

“阿卡西打算把他带在身边，维诺可以用单向感应的伴侣魂契把他和祖玛锁死，这样祖玛有什么心思都逃不过他的眼。”

“祖玛先不论，阿卡西他能愿意？”

“这是他提的建议，他说要将功补过，弥补当年没有发现莲的过错。”

“这不是他的错。”

“没办法，他执意如此，你也清楚，他在有些方面，格外钻牛角尖。知道真相后，他十分后悔。就是这容器，怕是要多费一些功夫了，大家打算多刻些禁制上去，具体事项还在研究。为了防止他继续胡来，大家决定暂时轮流在混沌监督他。嘛，虽然他现在的状况，监不监视都没差。”幽想起祖玛除了偶尔为自己辩解外，疯狂占卜的样子，直摇头。

“还是盯着吧，万一这又是演的呢。”

“大家看法都差不多。”

“我以为，这次大家会把他扔给噬，让他好好反省。”

“原本是这么打算的，只不过……”幽隐香驱动死气，死气汇集呈幕布状，祖玛给莲读绘本的画面出现，“他给莲灌输的有关我们的讯息，没几句真话，最关键，他让莲认为除了他之外，没有一位神明是好的。而噬，更是被他描绘成了失智的怪物。我们担心，如果莲返回混沌，没有看到祖玛，或被他留下的讯息误导，很有可能暴走。”

“噬当年确实杀上头了。知道自己刹不住车，还非要拿鲲当容器。”一想到噬没刹住车，总给宇宙捅窟窿的日子，玄就胃疼，那段时间他们跟缝补匠似的，追着他跑，不停修补那些裂缝。

“所以他现在大部分时候都在睡觉嘛。”幽隐香学着他的语气说道，“没事儿别叫我起床。这次，要不是莲自身情况在这摆着，芙蕾贝丽卡早把噬敲起来了。现在怎么办？”

“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还不知道她什么时候苏醒。”玄一打算之后再仔细阅览那些记忆，“要去看看她吗？”

“好。”

玄一远远就看到趴在窗边偷窥的玄履、玄随。他抽抽嘴角：“随儿最近是不是被履儿带坏了。”“年轻人有活力，挺好。”幽隐香顺手将两人拎过来，“我抓你们来，是让你俩照顾人的，不是蹲这儿当偷窥狂的。”被影爪捏着衣领的两人齐声诉苦，说是被师姐赶了出来，他们也很想进去照顾孩子。“想想也知道是你们太聒噪了。”幽隐香也不留情，拍拍影爪，影爪乖巧地将两人弹飞。

“师父，师，幽长老。”玄豫见二人进屋，忙起身行礼。玄一坐在床边，砸下一沓检测法阵：“情况如何？”玄豫担忧地说：“灵力勉强回归正常水平，其他没有任何变化。您离开期间，共喂食四次混有灵石的铃兰草汁。”玄一根据莲的身体状况，重新调整药方：“按这个抓药。”玄豫看着药方犯难：“师父，有几味，咱家没有啊。” “没关系，我家有，那两个臭小子现在应该在下界，正好让他们跑一趟。”幽隐香拿过药方，把那几味药圈出来发给花烟，将药方还给玄豫。她接过药方，转身出门抓药。

“这回可以放心抢命壤了吧？”幽隐香掏出一颗暗影球，将其催化为影魔。她戳破莲的指尖，挤出一滴鲜血，影魔吸食血滴后，潜入莲的影子。玄一想起玄观传回的消息——为防止命壤落入他人之手，不少盛放命壤的容器上都刻有自毁装置。他否决了幽隐香的提议：“保险起见，等莲身体好些了，我带她去闯一次禁地。”

“也行，苍铃谦亦再没脑子，应该也不会直接动手摧毁命壤。”幽隐香大致浏览了一下玄观传回的信息，“下界那几个鬼鬼祟祟的木灵是你让人放进来的？”

“嗯。”

“要闹就出去闹，别跟家里折腾。”

“明白。”

不出三日，苍铃家接到密探传回的信报，玄贰长老一直在外周游，未曾返回幽冥，近日，有前往翠星暂住的打算，遂逐渐将重心转移至翠星附近。

“小手挺快。”幽隐香将药材放到桌上，影爪麻溜摆出研钵。“多谢夸奖。”玄一正在检查莲的身体，经过几日调养，她已恢复大半。玄一将针从她日渐白皙的手上拔除，再过不久，就能醒来吧。嗯？玄一翻出手机，一柄挂有铃兰的短剑冒出。“啧啧，苍铃谦亦的加密文件？他这会儿后悔了？”幽隐香将研好的药粉倒入香炉。玄一看到消息，有些不敢相信：“见鬼了。”

“你鬼见得还少吗？来，出门低头，下界一抓一把。”

“他想跟我谈谈。”

“晚了，莲现在是我闺女。对了，记得再跟他要要命壤，不行买过来也成。玄，你说现在把苍铃家搞破产还来得及吗？”

“有点晚，我去去就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