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溜号

在被玉藻看管的日子，莲“老老实实”在芭菲当驻场乐师。趁着竹青被玄履扔回去修炼的空档，莲再次尝试跑路。这次她学乖了，玄一给的法宝都不能用，迷药、麻药之类的有警报措施也不能用，相关法术同理，经他们手的衣物都有定位法术、药粉之类的标记物更不能用。她换上从球球那摇出的长袍，给不能取下的手环们附上隔绝术、反侦测魔法，再用写满第八宇宙高阶干扰咒术的符纸包好，符纸之类的，当然也是靠球球随机出来的。她用小型风法将几件衣物隔离开，制成小型干扰弹，莲全程都没有与那些衣物直接接触，靠操纵气流完成了一系列工作，生怕沾上点什么她不知道的定位黑科技。

莲将提前录好琴曲的球球特制小音箱打开，确定其储存的灵气能放上两小时后，她给自己上了个隐身术，顺着送餐通道溜到厨房后门，将一个衣服干扰弹塞进垃圾桶，设为二十分钟后隔离法术失效。她藏在货舟里，从货运通道出了十三行。见到了休息站，她溜出货舟，还不忘在仓库角落里也塞了一颗干扰弹，延时两小时发动。

她溜进树林，确定四下无人后，解开隐身，顺着小道，抵达一个希欧的巫师小村落。她刚进村，就被一个老婆婆叫住：“小姑娘，你这疤可不好消啊。”怎么这种地方也有推销的，莲忙扯了扯斗篷：“婆婆，您难道有什么好方法吗？”“老婆子我是没有什么方法，但魔药师斯托拉斯·华利弗有。”老婆婆抬手指向远处的草药园，“只要你出得起价，她什么都药能做出来。”

“谢谢婆婆，在那之前，您能告诉我这村子哪里能吃饭吗？”为了这次跑路，莲这几日连饭都没有吃，生怕里面被塞了个迷你定位器啥的。被投喂无数食物的球球让莲的毒饵库存有了质的飞跃。莲用路上猎到的野兔、野鸡换得一碗麦片粥、几片黑面包、一份碎肉肠和几个铜板。她拉低斗篷，但酒馆女主人还是注意到了那可怕的疤痕，她送来一份蔬菜汤，并告知她斯托拉斯出门采药，大概傍晚会回来，她可以在这里等她归来。

莲将黑面包悄悄塞给肩膀上的球球，将剩下的食物消灭干净，用斗篷将自己裹的严严实实，去草药园等她回来。她和药园的守卫——剧毒荆棘玩起了丢石子，顺便观察起斯托拉斯的小型草药园，园里栽种了些制备常用药的基础药草，深处是一间有些年月的石质小屋，上面爬满了爬山虎。

月上树梢，斯托拉斯回来了，她用眼神示意莲跟她进屋。斯托拉斯用魔杖敲敲炉灶，火苗升起，一会儿功夫，水壶就开始唱歌。她泡了两杯接骨木茶：“不肯以真面示人的旅人，你来此有何目的？别惊讶，你的变化术很完美，但我没看到你身上的病气。”莲默默给自己记了一笔，介于本体频率相关天赋基本为负，她并未进行气场模拟相关的训练。

“谁能想到，被梅林判定无法进阶巫灵的华利弗大导师会在这么个小村落里隐居，而且连姓名都不带改的。”

“这世上，同名同姓的多了去了，起初村民还会开玩笑叫我‘大导师’，后面就消停了，谁也不会认为我是真正的大导师。”显然斯托拉斯并不在意身份被戳破，“梅林让你来的？我可没偷他的宝贝。”

“我不是巫师，只是误打误撞至此。梅林的宝贝早就被亚瑟陛下找到，看来您已经很久没有关注过新闻。”

“这穷乡僻壤的，要不是远处有个休息站，怕是要更荒些。既然没事，你蹲我家门口干什么？”

“村民热情推荐，总要来看看嘛。而且确实有点小事想拜托您。”莲拿出一个衣服干扰弹，“这个上面的法术三天后会解除，您把它放在哪里都可以，法术解除后这里面的衣服就归您了。”“祸水东引？这点儿报酬可不够。”莲那点儿小法术，在九阶的斯托拉斯面前可不够看，尤其是上面还隐约有些高阶追踪术的气息。

莲思考了一下，斯托拉斯不缺钱，药材估计也不太需要：“那您想要什么？”斯托拉斯放下茶杯：“你肩上那个小毛球看着倒不错。”一直都是隐身状态的球球往莲脖后缩了缩，她喝干茶水：“您真如传闻中一样敏锐，但很可惜，这孩子可不能给您，谢谢您的茶。”

“你就不怕我告发你？”

“我又没犯罪，您告发什么？”完全不虚的莲离开草药园，将干扰弹扔进草药园边上的灌木丛里，趁着夜色离开村庄。既然斯托拉斯能安心在这里隐居，也就是说这附近应该有不错的原材料采集点。莲跟着蛙叫虫鸣，顺手采了点艾德之舌、龙牙草，随着毒蝇伞出现，她提高警惕，这附近一定有沼泽。能吸引到巫师聚集的地方，其附近的沼泽里，一般有沼泽泥兽出没，泥兽的骨髓是制作高级迷惑魔药的必须品，她打算带几具完整的泥兽回去，或许能让花烟帮她说些好话。

莲将麻痹生鱼块放到魔藤圈套中间，自己往树上一躺，从球球的绒毛里抓出小毛球，继续研究这崽子除了卖萌还能干啥。小毛球只吃不吐，明显没有炼器功能。“崽儿啊，你有啥技能给我看看呗。”莲挠挠毛球的底部，小家伙一个喷嚏把自己喷到隔壁的树杈上，卡住了。莲有点儿无语，用风刃切下树枝，连树枝一起，将毛球顺了回来，她将他从树杈里拽出，树枝顺手就喂给了球球。

重获自由的毛球往前一跳，莲怕他又被卡住，一把抓住，不小心用力过猛，毛球吐了一小块骨头出来。完了，我不会把毛球内脏捏出来了吧。莲颤抖着张开手，毛球瞬间复原，弹性杠杠的，就是身体小了些。那块骨头晃动两下，变成了一只小小毛球。“！！！”莲突然想起了这家伙好像是只骷髅精来着，她想起菜市场那位卸头卸手的白骨大嫂，难道……？她把毛球放在手心，脸朝外：“对不住了！”一个击掌。“噗！！！”毛球吐出一连串骨头，骨头在空中全都变为了小毛球，努力扇着他们的小翅膀。

手心的毛球缩小了好几圈，但比那些分身都大，他完全不觉得有什么不舒服的，蹦到莲的头上，眼睛里发出光柱，在莲面前形成数个小屏幕，屏幕数量与分身数量一致，景象也是各个分身的视角。莲被毛球的技能惊到了，她一把捞下毛球：“小毛球，你必须把隐匿练到极致，最差也要比花烟姐好！”“叽？！”突来的重任吓到了毛球，他叽叽抗议，但球球在一边给莲打包票，保证毛球一定会按她的愿望成长。

“不急，慢慢来。咱最不缺的，就是时间。”感觉到魔藤抓到猎物，她派出小毛球查看状况，嗯，两只泥兽，一条鳄鱼，一匹沼狼。收获不错，她收回魔藤，将这几个家伙冻好，塞进吊坠，往沼泽里又扔了个干扰弹。待毛球收回所有分身后，她踩着树顶，快速离开了这个地方。

莲在镇上买了一份全球旅游指南，这个星球居然只有货舟休息站一个星际行舟点，又不是幽冥那种通道唯一的小世界。斯托拉斯选择的隐居地是不是太偏了点儿？她换了张脸，从公务所混了张身份证明，莲张开翅膀飞回休息站，买了张开往三不管地区的货舱票，往角落一蹲，闭目养神。

过了一会儿，货舱里弥漫出一股醉人的香味，她顺势摔倒。不出意外，被卖了。她被放到棺材里，扎上木钉，随着马车移动。待一切声响消失，她放出一个迷你毛球，毛球顺着缝隙挤出。莲根据传回来的景象确认四周无人后。她解除血族化，拔掉身上的木钉，隐去身形，小心推开棺材板，将棺材和木钉顺走，跟着探路的小毛球，顺着第三宇宙古血族语的标记往深处走。

一路她绕开执勤的守卫，顺势搬空了所有路过的房间、货架、宝箱，甚至绕道去了书库，搬走了所有典籍。在地宫深处的墙上，莲发现了与白绫上相同的血族束缚咒，她让毛球扫下所有墙面。深吸一口气，慢慢推开画满咒语的木门。一股恶臭传来，房间里吊满了昏迷的血族，他们身上都插着引血槽，下方有个大血池，收集着他们的血液。

如果不是血池里躺着一具残缺的鲸骨，莲大概会放把火，直接烧了这间屋子。鲸骨上也刻满了咒文，她制作的储物吊坠已经被这个邪教团的物资塞满。无奈，她拆下令牌上的符咒，将鲸骨塞了进去。居然没有触发警报，是这个教团傻呢，还是这个秘法跟其他法术犯冲呢？还有点令她奇怪的地方，就是这一路几乎没遇到什么警戒魔法，遇到的也是骗小孩子的路边假货。难道自己跑到了个低魔地区？可低魔地区能收集到这么多血族吗？她令所有血液浮空，让毛球拍下池底的魔法阵。

是真货，这是怎么回事？莲更迷惑了，她将发臭的血液放回池子，拔下血族身上的引血槽。这些血族穿衣风格差异很大，但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料子非常粗糙。或许是邪教特意挑了个低魔区域，方便掩人耳目？但神殿也不傻啊，就算是低魔地区，也会建立分神殿。算啦，之后研究一下他们的典籍，或许就知道了。

莲看着那堆吊着的血族和他们身下有些发臭的血池，思考片刻，风刃切断吊绳，在她身后，血族跟下饺子似的掉入血池。她隐身溜出地宫，地宫上面居然是个干净整洁的小教堂。教堂位于一片郊野，现在似乎是工作日，教堂里只有一名神父在祷告。莲一出教堂，就再次封好手环。在离开地宫前，她将剩余的干扰弹都扔在了里面。

她顺着小路走到一座城市，路上车水马龙，一个小孩指着她大叫，被母亲捂住嘴，女人对她歉意一笑，抱着孩子离开了。看来这里的人不相信血族、巫师之类的存在，自己运气“真好”，居然真被送到一个低魔区域。她找了个金店，把之前喂球球剩下的大金球残片换成货币。有了钱，她买了一身运动装，又找了个小旅馆，洗去身上的污尘。她往吊坠上又补了两个配饰，附上了空间法术，确保暂时不会用上手环。

“球球崽，你努努力，让我再抽几个小吊坠出来。”球·真盲盒·扭蛋机·球无辜地叽了几声，趴回肩膀，她扎了个马尾，出门退房，打算看看这里有没有灵石兑换所。在城里逛了一圈，莲没发现什么法术痕迹，她上了深夜大巴，打算去另一个城市碰运气。

莲一下车，就找了个旅店，洗去身上的烟味和汗臭味。这种廉价大巴真是比地狱还可怕，她差点把隔壁那个烟鬼大叔送去地府。莲坐在炸鸡店二楼，安静探寻这座城市的法术痕迹。嗯，也没有，再换一个。她打开鸡米花的盒子，里面只剩下一些残渣，感觉脖子上落下一个毛茸茸的小家伙，莲叹了口气，小声说道：“至少给我留一块啊。”

她嚼着杯中的残冰出了城，一路循着微弱的痕迹，走走停停，终于在荒漠的无人区里发现了一个灵石兑换所。灵石兑换所位于一个戈壁洞内，她顺着痕迹，走到一处壁画前，她将手与壁画上的手印重叠，释放灵力，成功传入兑换所。

莲将几枚下品灵石递给兑换所的柜员：“你们怎么把兑换所设在这种地方，害我找了好久。”“为了安全，这里的技术大多依赖电，魔法、咒术类很容易干扰到那些设备，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所以我们干脆把聚集地搬到了这种没被开发的无人区。您是第一次星际旅行吧，旅行前查好目的地的灵石兑换所位置可是常识。您一次兑换这么多钱，我建议您去银行开个户。”柜员将一大袋钱递给莲，指指楼梯，“您可以放心在地下绿洲休息。”“谢谢。”莲收好钱，往楼梯走。这里灵石似乎是作为昂贵的宝石在世面流通，一枚碎灵石都能换一千元主流货币，而这里的物价又比较低，只要一枚下品灵石就能够在繁华大都市里过上几天极致奢侈的生活。和幽冥那种物价高、修士多的地方比，这里简直是穷游修士的天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