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旅途2
他露出满足的笑容，向更下层走去。通过铁门，顺着滴水的溶洞，他来到一处地下牢笼，余额不足的他自然无法享用笼内瑟瑟发抖的鲜货。无奈，他将几个刚刚断气的清理出来，拖到岩石后，一会儿，他意犹未尽地将他们处理干净，扔到深坑中，坑中似乎养着什么，转瞬间，连骨头都没有剩下。压力得到宣泄的阿弥拉斯原路返回药馆，在一堵墙前，刷卡进入黑市，将他从那些尸体上卸下的手掌、心脏、皮肤等换成点数。
莲睁开眼睛，四射的杀气把莱昂和林库鲁吓得不轻。“抱歉，做噩梦了。”莲打定主意，要小毛球探查完后，把那半块狂热者护符扔到阿弥拉斯的床位，等他回来，要进行全身消毒才行。鸦市原本只是一个销赃的地下黑市，没想到如今竟变成这样。她不清楚如果再一次清剿鸦市，会不会出现更可怕的后果，她为竹青开了权限，令他全面整理鸦神街周围几个地府的生死簿，重点查阅这些年转入、转出部分，以及在鸦神街停靠的航班，旅客返回情况。
“莱昂，过去司雷武是不是也是那种地方？”莲这句话，让莱昂有些摸不着头脑：“什么地方？”
“胡天胡地销金窟，莺歌燕舞任销魂。”
“看来你在鸦神街收获不小。不过很遗憾，从古至今，涉及那方面的，只有皮肉生意。初代从华族游历回来后，爱好养瘦马，就搞了那么个地方。整改前后唯一的区别就是少了大量顾客和生源骤缩吧，不对设施也少了不少。”
“整改那会儿，你出生了吗，了解的那么清楚。”
“你去书库里查查就知道，地下封存的设施也不少。你到底在那儿发现了什么？”
“讨厌鬼和地下牢狱。”
“哇哦，好低级，别说咱家那种正规的，现在地下新入行的菜鸡都不会选这种。”
林库鲁问道：“所以你到底发现了什么？我可不信这种小场面能让你气成这样？”“等到地方细说，公共行舟上只允许使用低级隔音。”莲再次闭上眼睛，小毛球还在传回影像，新建立起的黑市，比之前的，更加黑暗，她看到了各种万事屋、料理行，最红火的，是一家提供点天灯服务和定制生灵（包活）蜡烛的店家。
“死灵系不是不对活的下手。”莲在黑市看到不少死灵系在竞拍牢笼里的货物。莱昂说道：“活的才好定制，不少死灵法师就冲这点，不肯加入协会。你在那里看到非法的了？”“一匹劣马一枚下品灵石，命可真便宜，还提供场地和附加服务。你提醒我了。”莲顿时觉得面前的毛血旺不香了，她将与地府有合作的死灵法师协会列出，查看有没有靠近这里的。“完了，我现在好想调转回去，探爽了再去遗迹。”莱昂将硬面倒入那盆毛血旺，替莲消灭了它。
林库鲁查起了航班：“我们三个刷完遗迹，直接返航如何？”“先看看他们有没有上线再说，这种玩意儿杀不干净的，这里清干净了，那里又会冒出来，跑了大鱼才亏。不知道撒拉弗假期有空不，这钱让兄弟赚比较舒心。”莲打定主意自己浪，莱昂则表示不带他，就告家长，成功被冻成冰块，但还是达成了组队协议。
三人下了行舟，林库鲁走居民通道，等两人登记出关，等到太阳都落山了，两人才被放过。林库鲁问道：“什么情况？”莲指指莱昂：“魔族，严审。这个点，你要不在莱昂背上睡算了？”“订了深夜巴士，一觉起来就到森泉镇，就是环境差点，你们就当体验平民生活。”林库鲁带他们到停车场，交票上车。三人票在一起，坐在最后排，几个前座大妈忍不住跟他们搭话，还送上几个卖剩的水果。
莲翻出手机干活，顺手隔绝了车内的异味，莱昂很快和车上的人混熟，和林库鲁换了位置，带着全车人一起嗨。莲将委托扔给撒拉弗，抬头就看到他已经开始指挥全车大合唱：“不愧是他。”林库鲁刚从小憩中醒来，他还在回顾鸦神街的事，他一路上没看到什么奇怪的地方，也没感知到莲用过吟游诗人的技能，他怎么一下就知道他们有不见光的勾当。
夜色渐深，车上大部分人陷入沉睡，只有几个大妈还围着莱昂打探他的家底。莲说道：“他不是把干扰开到平凡模式，怎么还这么有人气。”林库鲁放下书本：“魔格魅力。”“下次让他开丑陋模式试试。”看小毛球那边又有了动静，莲和林库鲁打了声招呼，打起了盹。
阿弥拉斯结束了夜场的活计，又去了趟药馆，有了之前那笔资金，他买了一大袋，小心收好，去牢笼挑了个鲜活的，处理掉几个断气的，似乎是没有收获，他嫌弃地往坑里吐了口唾沫，回宿舍休息。鸦市一般员工的宿舍是六人间，看着还算干净。舍友看阿弥拉斯回来，上前恭维几句，得到小半管药，美滋滋往床上一躺，享福去了。
看得出来，他还是宿舍里的老大。他也往床上一躺，来回挪动，试图找到一个舒服的姿势，过了一会儿，他烦躁坐起，员工卡往墙上的屏幕里一插，就开始赌，几个舍友也凑过去打气。几局下来，干净了，他愤懑地砸向墙壁，开始跟他们要钱，不给，就揍。凑了点儿点数，他继续玩，这回啪叽一下赢了个大的。他把点数还给舍友，还多给了些，得意刷了两大箱美酒，和舍友分享。
周围人都睡去，阿弥拉斯点开他的负债表，看着天文数字的赎身金，他犹豫片刻，再次开赌，这回输了个精光。他毫不犹豫戴上面罩，点燃迷烟，将舍友们的点数都转到自己卡上，继续赌，依然打了水漂。他摔门而出，直奔牢笼，小毛球差点儿没跟上。他涨红双眼，玩命确认每间牢笼里是否还有他们的福利。可惜，都还活着，他犹豫片刻，将手伸向一个勉强有口气的，瞬间，他如同被雷劈了般在地上打滚。待他缓过劲，踉踉跄跄地跑出牢笼。
回到宿舍，他心一横，拿出那一大袋药剂，挑了个舍友打了下去。待他断气，阿弥拉斯将他拖到牢笼，处理好，将残余扔进深坑。在黑市销赃后，他将其他舍友的点数补足，看看表，进入睡眠。
次日，莲他们到达森泉镇，几人先找了家澡堂，享受温泉。莲泡在水中，继续观察阿弥拉斯，从舍友的反应来看，这里少一个人似乎是很正常的事。她正迷惑鸦市的不作为时，撒拉弗来了消息，原来鸦市这些年干起了保护人的生意，无论之前有什么过往，只要签了卖身契，就能在他们旗下的黑产里工作，还能得到点数用于消费。只是，在赚足赎金之前，都不能从那里出去。
“莲，莲！！”莱昂的声音让她回了神：“怎么了？”莱昂和林库鲁将她堵在一角：“说吧，我们已经把隔音、干扰、反侦查都设好了，温泉也是我们仨包场。老实交代，你怎么打探到鸦神街的事的。”莲指指不远处放有点心的木盆，莱昂狗腿地将它捞过来，林库鲁还帮她摇了杯冰茶。她将小毛球看到的景象跟他们复述一遍：“我打算等下遗迹前再撤回小毛球，如果时机不好，你们等等。”
莱昂说道：“没问题。不过没想到，你家小毛球能离你这么远。” 莲看向浮在水面的两只毛球：“嗯，我也很意外。”林库鲁气得不轻：“你们收网的时候带我一个。”“没问题。我继续看会儿。”说完，莲将自己埋入水中。
阿弥拉斯做的事，没有激起一点水花。他从大通铺挑了一个潜在货物补充到自己管理的宿舍。对方感激涕零，不停跟他道谢，一进宿舍，就把卡里的点数全额孝敬给了阿弥拉斯。他换上前一个留下的员工服，挂上了实习的牌子，跟着阿弥拉斯学习。阿弥拉斯先给他尝了一点药，然后带他从地下牢笼逛起，在处理断气货物时，阿弥拉斯还嘲笑起反胃呕吐的新人。他将一具没有什么利用价值的躯体交给他，让他练习。看他完整拆解了一个肾脏，阿弥拉斯将它缩小，塞进一个迷你储存罐里，算是给他的纪念品。看时间差不多了，他将新人带去洗浴间，冲干净血污，进入地上的赌场。
莲睁眼，发现自己正趴在按摩床上，莱昂正在给她进行全身护理。林库鲁趴在她隔壁的床上，接受史莱姆的捶打，看她有了动作，问道：“回来了？”莲捞过球球：“珍爱生命，远离赌毒。”林库鲁笑道：“黄你是一个字都不提啊。”
“你这话放阿斯蒙德，别想活着出去。不过这些事，放魔界那边，好像都挺正常，对吧，莱昂。”
“有过之而无不及，不然人族怎么会叫我们恶魔呢。”
“得了，还不是看个体，小部分又不代表全部，阿弥拉斯新收的小弟就是个人族。”
“那可说不准，说不定哪天我本性爆发，把你们全卖了。”莱昂说着，加重力度，好好给莲捏了一波，她对这个力度很满意：“你现在不就是按着本性活的，你还能爆发成啥样？带全宇宙生灵一起嗨？”“谁知道，说不定哪天就把你绑去噶腰子了。起来，换人。”莱昂小毛巾一甩，换他躺着，让莲帮他摁。
“莲，别走神，你要是给我捏个半身不遂，莉莉丝可怎么办。”
“好的，我最多给你阉了。”
“起开！别碰我，我自己来！”说归说，莱昂并没有行动。莲扔给林库鲁一瓶冰果汁，继续帮莱昂按摩：“你看，这就是我为啥不说黄的原因，咱领队就是个下半身思考货。”
“你不顾虑我也要顾虑一下莉莉丝啊！”
“我确定，你废了，莉莉丝会更开心，你不一直是下面那个？”
“幽莲，看你的监视器去！”
“他在地上没啥看头，地下才是精髓。”说着，莲让肩上的毛球将画面投影到前方，阿弥拉斯正在清理水果机。莱昂不满地说道：“你怎么不早放出来。”莲回道：“画面过于黑暗，不适合。”“能回放吗？”林库鲁面色凝重。“可以。”莲切了个分屏继续直播，扯出一个时间轴，开始回放。“停，让我截个图。”林库鲁将画面具现化，“谢了。”莲问道：“老熟人？”林库鲁指指一个西装革履的魔族壮汉：“盖依，米多利的头号通缉犯。”
“可惜我只扔了一只小毛球进去，不然还能跟一趟。”莲遗憾地看着盖依走出赌场。“有他的下落已经不错了，我先出去等你们。”林库鲁拿着截图出了温泉。“看到没，那才是标准的魔族。”莱昂伸了个懒腰，莲翻了个白眼：“米多利的居民里魔族的不少，有几个能上通缉令的。咋了，你大姨父来了？以前没看你这样过。”
“注意形象管理，别因为易容就松懈，开学有你受的。不，只是有点感慨，鸦市那些玩意儿，都是老一代魔族玩剩下的，如果不是当代这几位魔王为了发展旅游，将那些迁到了游客禁入的地区。转变了一下魔族的印象，你觉得雨墨他们会那么快接纳我？”
“想太多，你当导师是干啥吃的，嗯，少数极端人群除外。让我拍几张，你忧郁的样子实在不多见。”莲举起手机，可惜，这家伙在镜头下，瞬间变脸。莲拍拍莱昂说道：“说真的，鸦市那些，和地狱比，还真不够看，那些自愿进去当牲口的，我才无所谓，但那些被拐骗、抢夺过去的，别说我，你能忍？你小子刷这些刷的，功德点比我还多。”
“我是为了换东西，有一说一，谁不喜欢刷这些窝点，有声望，有功德，还有装备、素材。只是……”
莲看莱昂忧郁望天，感觉这货被魂穿了：“你今天到底咋了，不行我把莉莉丝叫来。”
“只是突然有点担心，和我待久了，雨墨他们会不会对魔族降低戒心。”
“罗兰德那个专业除魔的先不说，雨墨绝对知道同族有多坑，修者修着修着入魔的还少？你看看有几个魔修还是原生魔族。这么多年都没见你在乎过这些，你是不是生病了？”莲翻出照骨镜，将数据打包扔给莉莉丝，果然收到莱昂得感冒的消息。开眼了，高阶魔将还能感冒？莲定了澡堂附近的旅馆，给林库鲁留了言。莲让毛球又吐了只小毛球出来，打算全程记录，然后等他生日的时候放给他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