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突骑施末路：城下血战与自相残杀的绝望之夜

此刻，高景轩如同怒海中的蛟龙，一马当先冲至营寨前，手中马槊挥舞间，横扫竖劈，木制的营门瞬间崩碎，门户大开。他一声震天响的怒吼：“杀进去！”犹如战鼓擂动，激荡着每一位将士的心弦。

随着他策马冲锋，身后唐军铁骑如同潮水般涌入，营内顿时陷入一片混乱。衣衫不整、睡眼惺忪的突骑施士兵在惊恐中四散奔逃，高景轩的马槊如同死神的镰刀，每一次挥动都伴随着敌人的倒下。唐军骑兵紧随其后，见人就砍，见帐篷就投火把，火光与鲜血交织成一幅惨烈的画卷。

营寨内，喊杀声、惨叫声此起彼伏，惊慌失措的突骑施士兵或被砍杀，或被火烧，更有许多人在混乱中被无情地践踏致死。火光映红了夜空，也照亮了唐军将士们坚定的眼神和无畏的斗志。

少数幸存的突骑施士兵试图冲破重围，他们光着身子，越过栅栏，向四周逃散。然而，这一切都是徒劳的，高景轩的军队如同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将他们牢牢困住。半小时后，营寨内已是一片狼藉，死伤无数，少数投降者跪地求饶，更多的人则选择了逃出生天。

在激烈的战斗中，高景轩的目光突然被一名只着裤子的突骑施大将吸引。那大将手持弯刀，显然是位勇猛的战士，但在高景轩的凌厉攻势下，却显得力不从心。正当高景轩欲取其性命时，他意外地发现，此人竟是前几日围攻裴将军城的摩多。

摩多见状，吓得魂飞魄散，连忙跪地求饶，并透露了一个重要消息：吐火仙可汗让他带来了前可汗的遗孀——可敦。高景轩闻言，眉头紧锁，心中暗自盘算。他深知可敦的身份非同小可，不仅是苏禄可汗的妻子，更是唐朝册封的交河公主，其背后的政治意义非同一般。

于是，他厉声喝问摩多关于可敦的下落及曳建城的兵力情况。摩多颤抖着回答，称可敦被囚禁在曳建城，而那里仅有千人驻守。高景轩闻言，眼中闪过一抹冷冽的杀意，随即挥槊斩断了摩多的首级。

战斗告一段落，高景轩擦去脸上的血迹，提着马槊走出大帐。此时，张强策马疾驰而来，带来了好消息：东门和南门方向也已火光冲天，阿悉烂大王和高仙芝将军均已成功得手。这一消息让高景轩精神为之一振，他深知，胜利的曙光已经初现。然而，他也明白，真正的考验还在后头，曳建城和可敦的安危，正等待着他去解救。

高景轩即刻下令：“传我令，加速围剿，务必全歼营内残敌！”

“遵命！”传令兵应声而去，高景轩再次跃入战场，如同猛虎下山，所过之处，突骑施士兵或俯首乞降，或因绝望而毙命于他的马槊之下。不过须臾，西城门附近的战场便归于沉寂，只剩下零星的挣扎与求饶声。

高景轩见大局已定，立即调整战术，命令部队向恒罗斯城中心推进，意图与城南高仙芝部、城东阿悉烂部形成三面合围之势，构建出坚不可摧的品字形攻击阵列。随着唐军铁蹄的轰鸣，溃不成军的突骑施士兵四处逃窜，但无论他们逃向何方，都难逃被追杀的命运。摩多麾下的残兵败将，在无主将的指挥下，更是如同无头苍蝇，三千余人或被斩杀，或被俘虏，剩余千余人则如同丧家之犬，在城中巷弄间四处乱窜，试图寻找一线生机，却只能迎来更猛烈的追击。

与此同时，恒罗斯城内的局势急剧恶化。尔微可汗在得知唐军突入城内的消息后，初时震惊不已，但随即冷静分析，认为高景轩所部兵力有限，摩多之败乃因突袭所致。然而，未及他做出有效部署，城南与城东的警报接踵而至，高仙芝与阿悉烂的两路大军已如两把利刃，直插其心脏地带。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双重打击，尔微可汗的军队瞬间陷入混乱。他虽强令部队反击，但军心已散，士气低落，将士们只想着如何逃生。高仙芝与阿悉烂的部队如同两股不可阻挡的洪流，从两侧夹击而来，使得尔微可汗的防线摇摇欲坠。

“稳住阵脚！给我稳住！”尔微可汗声嘶力竭地呼喊，试图挽回败局，但一切努力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一名重伤在身的大将踉跄而来，劝他放弃抵抗，寻找生路。尔微可汗怒不可遏，怒斥其动摇军心，却不知自己已身处绝境。

他未曾料到，唐军虽远道而来，人数不占绝对优势，却凭借出色的战术配合与高昂的斗志，一步步将战局推向了对己方极为不利的境地。此刻，他方才意识到，自己或许真的低估了这些来自东方的敌人，他们的坚韧与智慧，远非自己所能及。

然而，后悔已晚，战场的残酷不容他再有片刻犹豫。面对四面楚歌的绝境，尔微可汗不得不做出一个艰难的决定——放弃抵抗，寻求突围。但在这狭窄的恒罗斯城中，他又能否逃脱唐军的天罗地网呢？一切，都还是个未知数。

“可汗，此战已非兵力多寡所能左右，我们三面受敌，局势危急至极。将士们心神不宁，混乱不堪，如何还能奢望他们与唐军决一死战？再拖延下去，我们的防线将被溃兵冲垮，到那时，一切都将无可挽回……”大将的声音中带着绝望，却也透着几分清醒。

话音未落，“杀呀——”的震天喊杀声自西面骤然响起，如同死神的低语，直接击碎了尔微可汗心中仅存的一丝侥幸。他知道，那是高景轩的部队，在解决摩多后，正迅速向他们的背后逼近。

“快跑！唐军从后面杀过来了！”一名突骑施士兵的惊恐尖叫，如同瘟疫般迅速蔓延，恐惧的情绪瞬间感染了每一个人。士兵们开始不顾一切地逃离，纪律、忠诚在这一刻都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回来！都给我站住！”尔微可汗的怒吼在混乱中显得如此微弱，他的手下，无论是小兵还是各级将领，都仿佛失去了理智，纷纷抛弃了他，向北方逃去。人心散了，队伍自然无法再带，这古老的谚语此刻在恒罗斯城内得到了最生动的诠释。

城内一片混乱，突骑施士兵的士气跌至冰点，任何抵抗的念头都已被恐惧吞噬。尔微可汗的护卫也在溃逃中逐渐减少，他的身边只剩下寥寥数人，忠诚与勇敢在生死面前显得如此脆弱。

“可汗，局势已无法挽回，我们再不撤退，恐怕连性命都难保。”一名千夫长焦急地劝道。尔微可汗虽心有不甘，但也明白大势已去，只能咬牙下令：“撤退，快撤出城外！”

随着撤退的命令下达，溃逃的士兵们更加疯狂地向北门涌去。狭窄的街道成了死亡的陷阱，无数人在推搡中被绊倒、踩踏，惨叫声、呼救声此起彼伏。人性的阴暗面在这一刻暴露无遗，为了生存，昔日的战友竟相互砍杀，只有杀出一条血路，才能求得一线生机。

尔微可汗望着这混乱而血腥的一幕，心中五味杂陈。他知道，这一战不仅输掉了城池，更输掉了人心和士气。未来的路，将比眼前更加艰难。

于是，突骑施的溃败之潮在绝望与求生欲的驱使下，演化成了一场触目惊心的自相残杀。从城池的心脏地带蔓延至北城门的每一寸土地，街道与小巷成了血与泪的见证，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与不甘。在这片修罗场上，生存成了唯一的法则，每一个呼吸都伴随着对死亡的恐惧和对生的渴望。

高景轩，这位身经百战的将领，满身血污，却目光如炬，他率领着队伍，如同血色洪流中的中流砥柱，最终在城心区域与高仙芝、阿悉烂两位将领胜利会师。三人并肩而立，望着四周满目疮痍，心中既有对胜利的欣慰，也有对战争残酷的深刻反思。

“阿悉烂大王、高将军，此刻战局如何？”高景轩的声音沉稳而有力，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威严。

高仙芝回应道：“赵将军麾下的夜不收果然名不虚传，他们以雷霆之势攻克南城门，为我军打开了胜利之门。我方兵力损失微乎其微，且斩获颇丰，尔微可汗的溃军在我们面前不堪一击。”

阿悉烂则是一脸兴奋，眉飞色舞地描述着战果：“哈哈，本王麾下勇士亦是英勇无双，突骑施兵马一见我军进城，便如惊弓之鸟，四散奔逃。我军乘胜追击，斩将搴旗，直杀得敌军丢盔卸甲，溃不成军，真乃大快人心！”

高景轩闻言，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笑意，他抬手拭去脸上的血水，目光坚定：“既然如此，我们更应一鼓作气，将尔微可汗逐出城外，再行清点俘虏与战利品。诸位以为如何？”

高仙芝与阿悉烂纷纷点头赞同，三人随即下令，全军加速向北门挺进，誓要将溃败的突骑施彻底击溃。

阿悉烂虽表面豪迈，内心却波澜起伏。他回想起突骑施昔日的辉煌，尤其是苏禄可汗的雄才大略，心中不禁五味杂陈。苏禄可汗的逝去，不仅标志着突骑施黄金时代的终结，更让阿悉烂亲眼见证了草原英雄的陨落与后继无人的悲哀。

随着唐军步步紧逼，突骑施溃兵们的恐惧达到了顶点。他们如同被驱赶的羊群，拼命向那看似希望的北城门涌去，却不知等待他们的将是更加残酷的命运。城门口，人潮涌动，哀嚎遍野，自相残杀的场景再度上演，每一刻都有生命在绝望中消逝。

尔微可汗与其护卫队也被困于这生死之门，面对身后步步紧逼的唐军，他不得不下令护卫们以命相搏，杀出一条血路。终于，城门被鲜血染红，一条狭窄的通道被硬生生地撕开，尔微可汗趁机逃出生天，而无数溃兵则在混乱中失去了性命。

城门之外，夜色如墨，逃出生天的溃兵们丢盔弃甲，只求能在这片黑暗中找到一线生机。而城内的唐军，则开始了对战场的清理与战利品的收缴，胜利的曙光已悄然降临在这片历经战火洗礼的土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