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1章 于心不忍

众人不约而同的安静下来，反倒是让恒王妃回过了神来。

她自责地将嘴给捂住，而后对着温芮芊道歉道：“瞧我这张嘴，光顾着自个儿说得高兴，倒是连人都未瞧明白，便问了出来。本王妃无意冒犯温姑娘，还望温姑娘莫要往心里去！”

恒王妃都已经如此说了看，温芮芊还能如何？

“恒王妃无需在意，芮芊知晓的！”温芮芊低着头，应答道。

她们这边说得欢，晏姝念的眼睛没有闲着，不着痕迹地将今日这宴会所布置的格局打量着。

因着受邀而来的皆是朝中的大臣或者勋贵及其家眷，所以分为男客区和女眷区分别招待。

只是并未邀请太多的宾客，所以男客和女眷之间也就隔着一条长廊，但是两边若是闹得动静大点儿，想来是都能听得着。

“你知晓就成，这样大喜的日子，若是本王妃惹得人不高兴了，那可真是罪过大了去！”恒王妃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自个儿的胸膛。

“又怎是什么罪不罪过的？您这也不过是无心之举罢了！”

“都是过去的事儿了，而且恒王妃您也就这么随口问了一句，若是这都能让人生气，那人也未免太小家子气了些！”

“哎呀，恒王妃这是说的哪里的话？你这话又无冒犯之意，那犯得着您以王妃之身，来同人道歉呢？”

虽说在坐的都是些在京城有头有脸的人物，但是再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也是越不过皇家去。更何况其中家中是恒王的拥趸，所以女眷们的行为举止要和家中保持一致，自是得维护着恒王妃。

而温芮芊作为被议论的一番，本就仅仅只是应了一句而已，更是没有计较的意思，如今却被众人说得好像是她的错一般，使得她的头低得更下了一些。

“好了，你们可甭再说了，瞧瞧将温姑娘给逼成什么样了？”恒王妃任由她们说了好一会儿，才慢悠悠地出来打圆场道。

虽说不知她此举是为何，但是晏姝念已是从她的行为举止中，体会出了她对温芮芊的恶意。

晏姝念乐意瞧热闹，这大大小小的宴会，哪有不牵扯出一些乱子的？但是若恒王妃不是先借着远安侯府的名头，将矛头对准温芮芊，她也就更为轻松了。

“温姑娘快快抬起头来，你这模样待会儿让皇祖母和父皇他们瞧见了，指不定以为是本王妃在故意为难你呢！”恒王妃虽说笑着，但是话语中可感受不到笑意来。

既然恒王妃都已经发话了，温芮芊便只有听从的份儿。

她应是整理了一下面上的表情，而后缓缓抬起头来，“是芮芊太小家子气了些，引得恒王妃多想，芮芊先给恒王妃赔罪了！”

“哎呀，温姑娘可快些莫说这样的话了！”恒王妃安抚性地拍了拍温芮芊的手，“本王妃又怎是那小肚鸡肠之人？哪还能让你赔罪呢？”

“是……”温芮芊情急之下又想低下头，却想起方才恒王妃的话语，低头的动作顿住，却使得她不知到底该要如何是好了。

“好了，今日本是来给皇兄和皇嫂道贺的，可不能因着这些事儿给坏了兴致。都怪本王妃，未免太八卦了些，这才造就了这样的局面。”恒王妃懊恼地说道。

一直跟随着恒王妃的几位夫人，想来是时常揣摩着她话语里的意思，恒王妃这平平无奇的几句话，已是让她们品味过来其中的深意。

交换了一下眼色后，很快便有夫人率先出声道：“八卦本就是人的天性，莫说恒王妃一个从外地嫁入京城的人了，便是妾身也着实好奇得紧呢。先前远安侯世子那是多少京城未婚姑娘心目中的想嫁之人，最后却花落到了温家大姑娘身上，那段时日温家大姑娘可是京城的这些少女们最羡慕的对象了。”

“谁说不是呢？便是妾身家中的小妹亦是时常愤愤不平，不明白自个儿比起温家大姑娘来说输在哪儿了。可惜啊……可惜温家大姑娘福薄，未能将这样好的运气给把握住。”

“你都说了温家大姑娘福薄，又怎能强求她去把握住不是她自个儿运道内的机遇呢？要我说啊，指不定就是因着这门亲事定得不好，才让远安侯世子遭了那么一通罪去。你们瞧瞧，不是远安侯世子入府没几月，远安侯世子便醒了过来吗？说不准就是因着那会坏他气运的亲事破除了，这才让他醒了过来。”

“你这未免说得太玄乎了些，不过比起这些虚无缥缈地猜测，我倒是更想要知晓温家大姑娘如今可曾后悔？”

这些人可真是够了，一句接着一句，朝着温芮芊而去。明面上瞧着是在为远安侯府鸣不平，实则不过是借着远安侯府的名头，在抒发她们对温芮芊的恶意罢了。

就连晏姝念听着也觉得有些牙痒，瞧着温芮芊紧紧抿着嘴唇，一双眼睛湿漉漉的。饶是如此她也不敢低头去整理一下情绪，只能仰着头，任由那些恶意满满的言语充斥在耳边。

不过晏姝念虽说有些于心不忍，却也没有为她出头的意思。

虽说知晓当初退亲是温芮芊所不能控制的，亦是温家的不得已而为之，而且若非有着温家退亲，也就轮不到她嫁入侯府了。

但是温家在闻晋霖才刚昏迷一月便上门退亲，实属落井下石，晏姝念站在婆母和祖母的立场上想想，已是能体会到温家的举止对她们当时来说是何样的打击。

所以立场不同，晏姝念若是为温芮芊出声，又将置侯府于何地？

她偏过头去，不看着也就不存在于心不忍的事儿了。

这一偏头，便正对着长廊那边。

男客区那边仍是热热闹闹的，好似未听闻女眷这边的纷争。

因着男客那边并没有晏姝念想要追随的身影，所以她也就瞟了一眼后，便准备将视线收回。

却恰好看到男客那边还有一道视线紧盯着女眷这边，好在他的神情太过专注，所以并未发觉到晏姝念的窥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