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痛苦
“啊！”
一声凄厉的痛呼声响彻在医馆之内，把医馆内所有人都吓到了。
在门外守着的微雨几乎忍不住推门而入，但想起谈菀兮的吩咐只能忍着。
医馆不算极大，所以在厨房里忙碌的萧汀晔自然也听到这一声惨叫，手中的勺子不由掉地，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他赶忙放下手中的活儿，寻声离去。
当他来到门口的时候，发现微雨正站在药房的门前，紧紧盯着屋内，脸色带着焦急和不安，不停在原地来回踱步。
萧汀晔几步上前。
听到脚步，微雨堪堪拦住他要进去的身体，目光淡淡，“萧公子？”
“她……”
微雨虽心有担心，却还是稳住心神，“姑娘说，不管发生什么都不许让人进去。”
萧汀晔沉默了，但他的沉默被谈菀兮下一声疼叫打破，便不顾微雨的阻拦，径直绕过她，一把推开房门。
门一开，他就被眼前的一幕震惊到了。
只见谈菀兮痛苦地趴在桌上，手腕上有一只通体玲珑的东西挪动着身体往她的伤口中钻去。虫子每一次移动，都给谈菀兮一阵撕心裂肺的剧痛。
她的身体无法自控颤抖着，左手带着明显的痉挛，嘴里忍不住发出阵阵令人心疼的呻吟之声。
看到这一幕，萧汀晔的心脏似都紧缩了一下，三步并作两步地跨步过去。
微雨的目光也落到了谈菀兮身上，嘴唇嚅动了好几次，却终究未能说出一句话来。
药老抬头看了萧汀晔一眼，又看向微雨，“把门关上，再让人进来，你家小姐的命可就不保了！”
微雨急忙收敛了神色，立刻将门闭上，身体紧紧贴在门上，再是偷偷摸了下眼角。
“你稳住兮儿，冰蚕不受控制了。”药老随口吩咐道，此时他的脸色已然十分难看，目光紧紧盯着在谈菀兮伤口处四下乱窜的冰蚕，手上捏着不知什么药，在引导着冰蚕。
闻言，萧汀晔立刻上前扶住谈菀兮，双手紧紧握住她的肩膀，试图让她平静下来。
此时，冰蚕已经完全钻入了谈菀兮的手腕，她的脸色变得苍白如纸，呼吸也越来越急促，只能紧紧攥着萧汀晔的手臂，直到痛到无法自抑时，几乎是无意识地将脑袋埋进他怀中，身子一颤一颤得。
“有没有法子减少她的痛苦？”萧汀晔看着，很重地皱了下眉。
药老没有回答，只忧心忡忡地看着自己的小徒弟，眼中满是心疼。
这已然是答案，如果有法子，他绝不会任由着谈菀兮如此痛苦。
谈菀兮疼得实在忍不住时，被迫释放出娇弱的哭声，张嘴就咬在了他的手臂上。
萧汀晔紧紧皱眉，立马去掰她的嘴巴。
药老瞧着眼神瞬间冷了几分，急忙转身去翻找干净的纱布，等他拿着纱布回来时，就见萧汀晔已经将手臂上的衣物挽起。
他的手紧紧护着谈菀兮的身子，轻声在她耳边哄道：“若是实在疼，就咬着。”
药老眸光变了又变，他这是怕兮儿磕到牙？也不知道什么缘由，他下意识就将手上的纱布藏到了身后。
谈菀兮也不知听没听进去，轻颤长睫，苍白的唇动了动，再次低呜着咬上了他的肉，原是还有些分寸的，到了最后时直接将萧汀晔的手臂咬出了血来。
不知过了多久，谈菀兮到底撑到了极致，紧紧靠在萧汀晔怀中闭眼昏了过去。
萧汀晔神色紧张地抬头看向药老，眼中带有询问之意。
药老目光紧紧盯着那只冰蚕，它已然成功钻入，但他悬着的心依旧没放下来，只吩咐道：“你送她回房间，叫微雨帮她看看身体上的冰蚕还有无异常。”
萧汀晔轻轻点头，弯腰时，一只手将谈菀兮搂入怀中，一只手稍一发力，将她从椅子上抱起，抱着她走回房间。
“姑娘！”微雨瞧见谈菀兮昏迷不醒地躺在他怀中，手指更是无力地垂在半空中时，整张脸都被吓得无比惨白，眼睛顿时噙满泪水，跟在萧汀晔身边看着谈菀兮哭着。
两人在送谈菀兮回房间时，正好碰到陶江榆从房间里出来，她瞧微雨哭得如此伤心欲绝，再看到谈菀兮那毫无血色的面庞，心中不禁泛起一阵凉意，急忙上前问：“晔哥哥，谈姐姐怎么了？”
萧汀晔很轻地皱了下眉，还没开口，陶江榆就被微雨泣不成声的表情吸引，仿佛谈菀兮已经没有救了一般。
陶江榆也被她带偏了情绪，眼泪像决堤的洪水般源源不断地流淌下来，目光可怜地看着谈菀兮，最后哭得有些上气不接下气。
药老实在受不了她们这样哭闹，根本静不下心来为谈菀兮准备药材，怒气冲冲地冲出房间，喝道：“你们若是要哭丧，大可随意找个新坟墓，在这儿找什么晦气？”
陶江榆泪眼婆娑地看向药老，怯生生地问道：“谈姐姐她没事吗？”
“哼，我看有事的事你们才有对！”药老气冲冲地扔下这句话后，头也不回地转身进房，并狠狠地甩上门，发出一声巨响。
陶江榆被吓得缩了缩脖子，忙噤了声。
萧汀晔抬脚踢开了门，将谈菀兮放在床上，微紧的眉头才舒缓了一分，转过头瞥了微雨一眼，声音低沉地跟她嘱咐着。
躺在床上昏睡的谈菀兮依旧没能安稳地睡着，微颦眉头，喉间时不时发出细碎的痛呜与啜泣，紧咬得唇瓣早已留下一个深深的齿印，在微白的唇上留下血迹。
萧汀晔心尖稍稍有些心疼，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抚上谈菀兮苍白的小脸，指腹轻轻勾走她面庞上的一滴薄泪，另一滴却又不受控制地顺着瓷白的下巴上滴落。
“萧公子！”
当萧汀晔的手指移向谈菀兮微皱得眉头时，微雨的一声轻呼止住了他的动作。
他恍过神，急忙从床边退开，仓促地收回落在谈菀兮身上的视线，转向微雨道：“她的嘴上有伤，你记得帮她上药。”
“这就不劳萧公子操心了，我自会好好照顾我家姑娘的。”微雨有些冷脸，对于萧汀晔刚才孟浪的行为有些不满。
萧汀晔沉默着没有说话，柔和的目光深深凝视了谈菀兮一眼后，这才缓缓转过身去，朝着门外走去。“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