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太子他又犯病了!
“别让她死了。”
“属下明白。”
陆川离开后不久,萧风萧策几人也纷纷离开。萧霁淮拿出一张空白的画卷展开放在了桌上。
不过半个时辰,画纸上跃然出现了一张熟悉的脸。
“孟栖梧,孤要怎么办才好啊?”
过了七天,木棠月连自己的院子都没出去过,现在她身边一个值得信任的人都没有。
这些天外面发生的事情木棠月也不知道,就在昨天萧霁淮已经出发去往边关,今日一早,皇后所选的两位侧妃也进了东宫。
一位是陈枝,还有一位是萧霁淮老师的女儿,应岁禾。
“岁禾妹妹,按照礼数,我们应该去给太子妃请安。”
陈枝亲昵的挽过应岁禾的胳膊,两人之前便是闺中好友,现在一同入了东宫,应岁禾心里多少有点不自在。
“太子妃受伤未愈,殿下说了不许打扰。”
“殿下如今不在,我们如今身为侧妃,也该关心一下太子妃。”
听她这么说,应岁禾觉得也不是没有道理,两人便一同去了木棠月的院子里。
“殿下有令,不准有人打扰太子妃休养。”
侍卫将两人拦了下来,应岁禾本想离开,谁知陈枝拿出了皇后给的令牌。
“此乃皇后娘娘亲赐,皇后娘娘宫务缠身,特让我们过来探望太子妃。”
两个侍卫对视了一眼,最后纷纷让开。
陈枝对着应岁禾笑了笑,“岁禾妹妹,我们进去吧。”
“姐姐怎么会有皇后娘娘的令牌?”
“娘娘可能是为了弥补我吧。”
陈枝这话说的模棱两可,应岁禾想的却是皇后娘娘这令牌是为了弥补陈枝没能坐上太子妃的位置,想来皇后娘娘还是最看重陈枝。
两人进来就看见木棠月站在窗边,一身淡蓝色的蝶戏水仙群衫,青丝随意的披散在身后。
“陈枝拜见太子妃。”
“岁禾见过太子妃,不止太子妃身体可好些了?”
木棠月缓缓转过身来,看着面前两人的装扮,便已经明白两人便是萧霁淮的侧妃了。
“两位妹妹不必多礼。”
听见木棠月的声音,两人这才抬头看向她,她皮肤白皙,几乎看不到血色,那双唇瓣却是不点而赤。
应岁禾感受到木棠月冷冰冰的视线,像是在看一具死尸,脑子里突然冒出这样的想法让她没忍住后退了两步。
“太子妃,前日殿下离开上京的时候还特意嘱咐东宫的人给我们找个好院子呢,今日我一看那院子,果真是极好的,里面种的全是我喜欢的花。”
陈枝笑呵呵的说着,应岁禾却悄悄扯了扯陈枝的衣袖,陈枝恍若未闻。
“两位妹妹无事便离开吧。”
陈枝还想在说什么,却被应岁禾拖着离开。
子渊阁又恢复了往日的安静。
她凭窗而望,水润的眸子里结满了愁绪,像一朵幽幽绽放的白昙,清冷又疏离。
萧霁淮这一去便是半年,在回上京的路上又遇到流民和马匪作乱耽搁了一个月。
萧霁淮回到上京的时候已经入冬,上京城也飘起了大雪。
“殿下,我们已经提前几日到了上京,不如先去吃点东西再进宫?”
萧霁淮想到这一路他们快马回来也没好好吃过一顿饭便同意了。
“咦,那里怎么新开了一家食肆,义阁,名字不错,看起来人还挺多,我们去那一家。”
听见段榆景的话,萧风也看了过去,“还真是新开的,我们也去试试。”
门口的伙计很有眼力见的上前打了招呼,还让人把马牵到马厩去了。
“你们这儿什么时候开张的?”段榆景拉过了一个年轻伙计。
“我们开张半年了,公子,你们先进去吧,等会东家要来了。”
“你们东家厉害啊,能在上京开这么久,还是有点实力的,不会是哪个世家公子或是富商吧?”
段榆景说完这话,面前的伙计憨厚的笑了起来,“哈哈哈,公子,这你可就猜错了,我们东家是一个女子,听说长得可漂亮了。”
“女子?你们没见过?”
上京做生意的女子不在少数,可有女子把生意做这么久还这么大的真是屈指可数了。
“东家每次来都戴着帷帽,我们哪能看见,我都是听说的。”
“那本公子还真想认识一下。”
“还吃不吃了?”萧霁淮突然出声说道。
“吃吃吃。”
段榆景话刚落,一辆马车就停在了义阁面前。
马车的装饰很简单,也看不出来是哪家的人。
马车上先跳下来了一个婢女,随后一个戴着白色帷帽,穿着一身广袖的白色水波裙披着妆缎白色大氅的女子弯腰走了出来。
萧霁淮的视线始终放在女子腰间的那枚玉佩上面,那是大婚第二日他送给孟栖梧的。
“东家好。”伙计殷勤的打着招呼。
“嗯。”木棠月点了点头,又看向门口的四个男人,“这是?”
“回东家,这几位公子是客人。”
木棠月颔首,“天冷,几位公子还是早些进去吧。”
从她说第一句话,萧霁淮就确定她就是孟栖梧。这半年多他以为看不见她就可以忘记自己那来的突然的情谊,直到再次看见她的第一眼,他早就溃不成军。
“陆川。”
陆川走近萧霁淮身侧,“去看看太子妃在做什么,你亲自去。”
陆川刚想说马上派人去看,结果就听见自家主子要自己亲自去,看来今天是吃不上这里的饭咯!
段榆景和萧风早就走了进去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萧霁淮直接路过他们跟着木棠月上了二楼。
“公子,你的朋友在那儿。”木棠月指了指楼下的段榆景他们的位置。
“我知道。”
“那公子是故意跟着我?”
听着她一口一个公子装作不认识自己,萧霁淮自嘲的笑了笑,这不是自作自受咎由自取吗?这就是他想要的结果,现在得到了怎么他却一点开心不起来?
萧霁淮不答反问,“姑娘贵姓?”
“公子何意?”
“姑娘贵姓?”
木棠月心中已经不耐烦,也不想和他纠缠下去,出工的时间本就有限,“孟。”
听见“孟”字,萧霁淮伸手想要拿开她的帷帽,木棠月迅速后退了一步。
萧霁淮却没有给她机会,直接握住她的手腕,“冒犯了。”
木棠月动作究竟没有他快,帷帽落下的那一瞬间,萧霁淮整个人愣在了原地。
“孟栖梧。”
木棠月面露不悦,从他手中抢过帷帽。
“你到底想做什么?”
“孟栖梧,你不认识我?”萧霁淮仔细观察着她的神情。
“呵,我为什么要认识你?是个男人我就要认识一遍?”
萧霁淮眼中闪过一丝不可置信,确定她不认识自己没有撒谎,萧霁淮顿时慌了起来,他用力的握住木棠月的胳膊,木棠月吃痛的挣扎。
楼下段榆景和萧风看见萧霁淮和一个女人拉拉扯扯,顿时坐不住,立马跑了上去。
两人走近一看是孟栖梧,萧风顿时放心了,他二哥怎么会无缘无故和一个女人拉扯?
“二嫂,这家店是你啊!”萧风向木棠月笑着说道。
二嫂?木棠月挣扎的动作一顿,看这年级不会是萧风吧?木棠月又看了看拉着自己的男人,这厮不会是萧霁淮吧?
靠,不是说还要过几日到上京吗?这宫人画的像和本人一点也不像啊,太抽象了吧?
不过我幸好早有准备....
“你是萧风?”
“对啊,你和二哥在这聊什么呢?”
木棠月看向萧霁淮,尴尬的笑了笑,“前段时间不小心摔了一跤。很多事情都忘了。”
在萧霁淮离开后的第三个月,木棠月的院子“解禁”了。
“太医怎么说?”
木棠月不动声色的将自己的胳膊收了回来,“太医说这是正常的,也许过一段时间就好了。”
萧霁淮不放心,直接将木棠月拉着下楼上马一气呵成回了东宫。
陆川刚准备出宫,就遇见回来的萧霁淮。
“陆川,叫太医。”
陆川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他是越来越看不懂自家主子了,在边关的时候,半夜经常坐在那里发呆,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木棠月直接被萧霁淮带回了他的寝殿,她被萧霁淮拉着坐了下来。
萧霁淮在木棠月身旁坐了下来,他盯着她,声音又冷又硬,“怎么摔的?”
“路滑。”
“啊!”木棠月突然被他抱了起来,萧霁淮颠了两下,小心放了下来,“怎么轻了这么多?”
“轻了吗?我怎么觉得还胖了。”
萧霁淮微微抬眼看向她,似有若无的冷笑了一声,“为什么不给孤写信?”
木棠月现在真的觉得他有病,她昨天刚看完自己之前的记事本,就他那态度,自己写什么信?
“殿下事务繁忙,臣妾不敢打扰。”
“呵,你是真的不敢打扰还是巴不得孤不在才好?”
“殿下说的什么话?殿下走了大半年,可给我写过信,可念过我半分,我连殿下的行踪都不知道,我如何给殿下写信?难道殿下忘了走之前和我说过的话吗?自然,我现在是元朝的太子妃,不是王朝的公主,殿下说什么便是什么吧,此次是我的错,我这就回去禁足思过。”
木棠月说完转身就要离开,萧霁淮率先直接将她抱入怀里,闻着那熟悉的香味,萧霁淮感受到从未有过的满足感。
“栖梧,孤不是那个意思。”
木棠月没说话,只想听他接下来会说什么。看完之前的所发生的事情,加上如今的状况,木棠月明白了,她现在就是要刺激萧霁淮,让他承认直面对自己的感情,不然这以后隔三差五来一出,她可受不了。
可木棠月等了半天也没等到萧霁淮说话,这就完了?
木棠月伸手抵在他的胸口,用力的将他推开,“殿下什么意思我明白,殿下放心,以后你说什么我便做什么。殿下先洗漱一番吧。”
这时太医也来了,一看见萧霁淮,立马行礼。
木棠月直接路过太医,离开了萧霁淮的寝殿。
“殿下,之前太子妃滑倒就是孙太医看的。”
“把当时太子妃的情况仔细说一遍。”
“是。”
木棠月回到子渊阁,拿出了自己的记事本和萧霁淮的画像。
“这真人和画像真是差了十万八千里啊,这画得这么抽象,我就是拿着画站在他面前我也认不出啊,你说呢铁蛋。”
【确实挺抽象的。】
“你刚才为什么不提醒我那个人是萧霁淮?你这半年是越来越懈怠自己的工作啊。”
【木木,你知道的,我是弹性工作制。】
“有你这么弹的?人家都是延长下班时间,你呢,延长上班时间,还提早下班,中间还长时间摸鱼,你是在我孤军奋战。”
眼看木棠月是真的生气了,铁蛋立马开始撒娇,【木木,别生气了,求求你了,不要生气。】
木棠月闭上眼睛没说话。
【木木,别生气了,我给你一个好东西。】
“什么好东西?”
【木木,你别生气了嘛!】
“什么好东西,给我看看,我再决定要不要生气。”
【你现在不是想逼一把萧霁淮让他承认自己的感情嘛,我有一颗读心丸,对你肯定有帮助。】
“管多长时间?”
【两个时辰。】
“行吧行吧,给我吧。”
木棠月桌上凭空出现了一颗绿色药丸,看着怪好吃的...
萧霁淮听完太医的话后对木棠月奇怪的行为也不再怀疑,换了衣服后他去了御书房。
“儿臣参见父皇。”
“淮儿,怎么提前到了?朕和你母后还说去宫门接你呢。边防的事情都办好了?”
“边防已经全部更换,父皇放心。”
“淮儿,你之前说的那件事朕觉得还是不妥。那孟栖梧随时王朝公主,可她毕竟是你发妻,总归是有点情分在的。”
萧承作为一个帝王,做事优柔寡断凡事讲究情面,但萧霁淮便汲取他父皇的教训,完全是果断狠厉,但在这件事上,他确实犹豫了。
“父皇,儿臣只是做了对元朝最有利的选择。”
“可你想过孟栖梧的下场吗?”
“父皇可还记得自己儿时读过的史书?”
“朕当然记得。”
“父皇,你知道儿臣读完史书所想是什么吗?”
“什么?”
“为君者,万物皆可弃,唯有黎明百姓不可。儿臣或许会失败,也想过自己的结局,或许是穿着破烂的囚服身处腐臭的牢房进行遥遥无期的羁押,又或许是直接一刀毙命,储君风光一去不复返,这些儿臣都想过。
可是儿臣不能让元朝的百姓因为失败过上低人一等的日子,只有约束本心制衡各方势力或许儿臣才能成为一位合格的储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