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她疯了
翌日一早,陆川就将上京的信拿了过来。
萧霁淮一目十行阅过。
“殿下,上京怎么了?”陆川看着萧霁淮神情严肃,担忧的问道。
“她这是在逼孤。”
萧霁淮把信递给木棠月,木棠月看完只想骂妈。
“皇后娘娘这是疯了不成?把各大官员的夫人女儿都叫进宫里,她这是想干什么?”
“她想替萧兰生和整个公孙家报仇,她想元朝和王朝两败俱伤。”
“还说什么我怀孕了,她现在还不知道你知道所有的事情,这些全是按照她的计划来的。”
“栖梧,你就留在这里,孤要回上京。”
木棠月点了点头,回上京反而会给他添乱。
“对了殿下,父皇昏迷不醒是中了毒。”
“嗯。”
陆川立马收拾好包袱,段成龙和木棠月送到城门口看着萧霁淮离开后才回了府。
除夕之夜,萧霁淮到了上京。
“让江浔来东宫。”
听着萧霁淮的话,陆川立马调转马头朝着另外一个方向去。
此时整个江府载歌载舞好不欢快。
陆川从后门直接进了江府,一路畅通无阻的到了江浔的书房。
“江大人,殿下有请。”
江浔放下手中的酒杯,叹了一口气,“唉,今儿个可是除夕,我这劳碌命啊!”
听着江浔的唠叨,陆川知道他这是老毛病犯了,一把抓住他的衣领将人提溜着飞出江府。
一路快马到了东宫。
“江浔见过殿下。”
“公孙仲清的儿子找到没?”
“没呢,那么点线索,找起来实在费劲。殿下,如今这宫里可是皇后娘娘做主?”
“嗯,怎么?”
“臣的母亲和妹妹还在宫里,这除夕在宫里多少不合适吧?”
“江浔,别给孤装傻。”
“好勒,殿下什么时候动手?”
“今晚。”
村子里,外面火光滔天并不是除夕的烟花,而是那一帮马匪正在洗劫这个村子。
眼看着马匪快到了院子门口,徐野小声地朝着陈枝说道,“你床下有个暗室,带着我母亲进去躲着,我去拦住他们。”
陈枝拉着徐野的手,“这么多人你打不过的,和我们一起躲。”
徐野笑了笑,“那个暗室你们三个躲进去都勉强,我一个大男人怎么躲,别废话了,快进去。”
应岁禾看着陈枝拉着徐野的手,满意的笑了笑,随后她一鼓作气翻出了窗外,朝着后山跑去。
“岁禾!”
徐野一把捂住陈枝的嘴,马匪们看见有个人影跑了出来,“你们几个去屋子里看看有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其他人跟我追。”
院子外面顿时只剩下四个男人,徐野轻轻松松的就解决掉了这四个男人。
“徐野,岁禾!”
陈枝哽咽的说道,眼泪不停地从脸颊滑落滴在徐野的手上。
“你和我娘先躲进去,我去看看。”
大娘也拉着陈枝离开,“你小心。”
徐野照着马蹄印记一路跟了上去。
应岁禾就在后山半腰处被马匪们团团围住,她看了看山下的火光,她这次终于跑快了一些。
为首的马匪看清应岁禾的脸,眼神暗了几分,“这不是太子的侧妃么,在定慧寺没把你烧死啊?”
应岁禾满眼恨意的望向他,“为什么杀我?”
“拿钱办事罢了。我看你也有几分姿色,不如跟了我,就饶你一命。”
“哈哈哈,老大,这可是太子的侧妃!”
马匪的老大下了马,缓缓逼近应岁禾,他用力的掐住应岁禾的脖子,“老子最看不起你们这种假装清高的女子,给别人做妾有什么好的。”
男人伸手扛起应岁禾,将她丢在了自己的马上,“你不是喜欢当妾吗?今日便让你知晓妾应该是个什么模样。”
男人骑着马到了一个最近的屋子,直接将门关上,把应岁禾丢在了床上。
马匪们都在屋子外面守着,只隐隐约约听见屋子里面传来布料的撕碎声和女子的哭喊声。
应岁禾挣扎着哭喊道,“沈季,你放开我。”
沈季挑眉望着身下的人笑了笑,一巴掌打在了她的脸上。
不知道过了多久,应岁禾未着寸缕躺在地上奄奄一息,脖子上淤青可怖。
沈季餍足的站起身来,嘲讽的看了看床上的女人,拴紧自己的裤腰带,“应岁禾,我们的账还没清呢。”
沈季走出屋子,一个马匪阴险的笑着走了上来,“老大...嘿嘿,里面那个我们....”
沈季一巴掌打在了他的脸上,“东西搜干净了吗?还有没有活口?”
“都搜干净了,没有活口,老大,那里面那个.....”
沈季再次一巴掌打在了他的脸上,“这个不行,去找一套女子的衣服来。”
马匪接连被打了两巴掌,脑子还没反应过来,“女子衣服?”
沈季瞥了他一眼,马匪立马点头。
沈季再次走进了屋子,应岁禾已经盖好被子,她双眼紧闭静静的躺在床上,脸颊白的没有一点血色,秀发凌乱的铺开,沈季走近在床边坐了下来,拉过她的手,“岁禾,我给了你机会的,在定慧寺我就放你们离开了,你为什么还要出现我眼前?”
应岁禾没有回答的话,沈季也没有动怒,自顾自的说着,“岁禾,我们从小就定了亲啊,可你父亲就是看不上我,宁愿把你送去做妾也不让你嫁给我,我很难受。你父亲一定没想到你进了东宫太子都没动过你吧,哈哈哈。”
沈季说到这儿,应岁禾才偏过头看向他,“沈季,我父亲为何退亲你真的不知道吗?父亲何时嫌弃过你家境清贫?”
“可是他害死我娘。”沈季声嘶力竭的大吼着。
“沈季,你真是个疯子。你娘是病逝,父亲没有害她。若不是你娘贪得无厌拿着祖父的信物去找我父亲,我父亲又怎么会见她?”
“父亲退亲完全是因为你娘,他从未看不起你。”
看着应岁禾生气据理力争的模样,沈季忽的笑了起来,“哈哈哈,岁禾,我好怀念你这个模样。”
“岁禾,这些事都过去了,现在没有任何事情能阻止我们在一起了,以后我们就好好一起生活。”
“你真的以为事情都过去了吗?沈季,你告诉我,谁让你杀我和陈枝姐姐的?”
“这些事你还是不知道的好。”
应岁禾拉过沈季的手,担忧的说道,“你不说,总有那么一天我也会不明不白的死了,你不杀,有的是人杀,你瞒着又有什么意义?你刚才不是说我们要好好生活吗?”
沈季垂下双眸,应岁禾抬头轻轻地吻上他的唇角,“告诉我。”
“陈大人。”
“哪...哪个陈大人?”应岁禾话里全是不敢置信。
“陈可。”
“可他是陈枝姐姐的父亲,怎么会?”
“岁禾,我没有骗你,他给了我一百金。”
一百金不止杀这两个人,还有一个....
应岁禾紧闭着嘴巴,两行清泪瞬间滑过脸颊,“陈枝姐姐若是知道,她该多难过啊....”
陈枝从小就敬爱他的父亲,成为上京第一才也是以他父亲为目标而努力。
应岁禾实在想不出陈枝知晓真相会如何。
沈季抱着她,不停地安慰她,等到感受到怀里的人哭到睡了过去,他才小心翼翼的将人轻放在床上,走出了屋子。
听见关门声,睡着的应岁禾立马睁开了双眼。
逃她是逃不掉的,若是沈季死了,有些事情会不会就简单很多呢?
没一会儿沈季抱着一套崭新的衣服回来,看见还在熟睡的应岁禾,他没有叫醒她,只是安静地坐在一旁看着她。
此时徐野也回到了家,他按计划敲了敲木床,陈枝打开木板爬了出来,又小心的将徐大娘拉了上来。
“岁禾怎么样?”
徐野摇了摇头,“我顺着马蹄印在那附近找了一圈都没看到人,雪下的大,很多印记都被掩盖了。”
“岁枝,你妹妹可能已经....”
“不会的,岁禾虽然看起来傻傻的,但她聪明着呢,不会有事的,不会的.....”
雪越下越大,东宫内地上的积雪被染成鲜红色。
萧策现在住在公主府,没进宫倒也安全,萧霁淮看着眼前的女人,还算她有点良心。
“淮儿,你这么看着母后做什么?”公孙沅愔神色无辜的看着他。
“母后今日血洗东宫是想干什么?”
“本宫收到消息,说东宫进了刺客,本宫这才派刘统领和杨统领过来。本宫也没想到,太子竟然在东宫,若是提前知晓的话,本宫绝不会插手东宫之事。”
萧霁淮冷笑了两声,“母后当真以为有了禁军就可以为所欲为?”
“本宫是按宫规办事,何来为所欲为?”
“禁军乃天子亲掌,牝鸡司晨,惟家之索,母后以为呢?”
公孙沅愔一巴掌拍在桌上,“萧霁淮,别以为你是太子就能这么和本宫说话。先皇在位时,若是没有我公孙家,这元朝姓萧还是姓孟还未可知呢。
这是你们萧家欠我们公孙家的,本宫如今只想拿回来,何来牝鸡司晨之说?”
“呵,母后每年都那么诚心的为元朝百姓祈福,也不知母后是真的在拜佛祈福还是在拜自己的欲望。”
“淮儿,只要你站在母后这边,兰生和公孙家的事情母后都既往不咎,储君还是你不好吗?”
“母后真的可以做到既往不咎吗?大权在握,翻手可杀万民,覆手可救苍生,在权势背后,母后真的能做一个合格的君王吗?”
“萧霁淮,你还真是本宫亲生的儿子啊!你说的没错,只要大权在握,本宫即天下。”
“真是疯了。”
“本宫就是疯了,在公孙家被诛,在兰生死的时候,本宫就已经疯了,萧霁淮,你可尝过永失所爱的滋味?孟栖梧她死了,死在孟广的手上,她还怀了孟广的孩子,这些你都不知道吧?他们兄妹二人早在王朝宫里就苟且了,这些你都不在乎吗?”
萧霁淮眉头紧蹙,眼中闪过一丝不耐烦。
“母后疯了,还请父皇定夺。”萧霁淮朝着里间恭敬地说道。
“哈哈,萧承他....”
公孙沅愔话还没说完,里间就传来了一阵咳嗽声。
“咳咳。”陆川扶着萧承走了出来,公孙沅愔在看清萧承的那一刻不自觉的后退了几步。
“怎么....怎么会?”
“沅愔,朕对你很失望....来人,皇后癔症复发,永禁凤仪宫。”
公孙沅愔被带走,萧霁淮上前扶着萧承坐了下来。
他打量了周围躺地上了无生息的侍卫,淡淡说道,“父皇这次可死心了?”
“淮儿,朕错了。为了一个女子,整整错了十四年。”
“父皇若早些醒悟,这些侍卫也不会白死,儿臣还要处理剩下的事情,父皇早些回宫歇息吧。”
萧承望着萧霁淮决然离开的背影,眼眶微红的叹了一口气。
在位十几年,还是没能让自己成为一个冷血的的君王,还因为他的优柔寡断造成了如今的局面,萧承心中自责愧疚。
萧霁淮雷厉风行,当晚就将和公孙沅愔勾结的几大家族全部入狱。
“陆川,陈枝和应岁禾找到了吗?”
“定慧寺已经被烧成了灰烬,里面确实有两具女子的尸体,不确定是不是两位侧妃的。”
“让人在定慧寺附近的村子都找一遍。”
“是。”
都督府内,木棠月趴在窗边看着天上的烟花,这里的人仿佛根本不担忧王朝的人打过来,除夕的氛围依旧很浓。
“铁蛋,你能看到上京怎么样了吗?”
【太远了木木。】
“那你知道陈枝和应岁禾怎么样了吗?”
【定慧寺已经被烧成废墟,陈枝现在很安全,应岁禾应该也算安全吧。】
“什么叫算?”
【说来话长,这件事其实是这样的.....】
“好狗血的走向,岁禾现在和那个疯子在一块儿也算安全但会受点苦。”
【木木,你之前说的话还作数吗?】
木棠月笑着摇了摇头,“那不过是我的气话,我想做便能做成吗?光是开一家食肆已经让我耗费心血,真让自己去争那里权利,我怕自己死无全尸。我是没那个脑子,不是所有的穿越者金手指都是高智商,也有我这样的普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