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选定新娘
执刃殿内灯火通明，除了三位长老，其他的人都在殿中。
后山的三位，就是来看看那两位无锋刺客的。
无锋专门给宫门培养的新娘，他们也很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
宫紫商神色肃穆的端坐在殿上，双眼紧紧的看着即将入殿的新娘。
身为唯一一个拿金牌的新娘，云为衫第一个进殿。
多年养成的习惯，一跨进殿门，她便隐晦的打量起四周的环境。
林清玥和宫远徵站的位置最靠近殿门。
所有人都是侧身站立，唯有宫远徵背对着门站立，为身前的少女，挡住了夜间凉风。
他的手在少女的腰侧虚扶，心神也一直停留在少女的身上，半分没有分给别人。
云为衫的目光在林清玥的身上，短暂的停留了一瞬。
这位林姑娘，到底是什么来头？能和宫远徵直接定亲，还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将最嚣张的徵宫宫主，收服的服服帖帖，果真是好手段。
宫尚角站在中间，面无表情、神色淡漠的目视前方。
宫子羽站在最里面，不同昨日的神采奕奕，现在的他神色萎靡，竟带着一丝凄苦之相。
待目光移到前方时，云为衫脚步一顿，险些踩到自己的裙摆，脸上的表情也在刹那间有了些许变化。
为什么是宫紫商坐在执刃之位？宫鸿羽呢？宫唤羽怎么也不见了？
联想到刚才宫子羽的表情，云为衫心头猛跳，那就只有一个可能了，昨天晚上宫唤羽、宫鸿羽全都出事了。
云为衫的一举一动，宫紫商看得清清楚楚。
从她一入殿，宫紫商的目光便没有离开过她。
上官浅有宫尚角看着，她不担心，她最需要提防的就是这位云姑娘。
看着眼前这位迅速恢复正常的美貌少女，宫紫商的警惕心升到了最高。
这位无锋刺客，不是个好应付的。
林清玥好奇的打量着殿内的新娘，那晚匆匆一瞥，她没怎么看清这些姑娘的长相。
如今一看，个个长相气质都不俗。
但云为衫、上官浅的确是最特殊的两人。
云为衫虽然表现的很温婉，却在不经意间会流露出凌厉的气息。
上官浅比云为衫更加的温婉，但明显温婉的过了头，反而显得假，不像大家闺秀，反而像风月场所的人。
察觉到林清玥打量的目光，上官浅微微侧过身，对着她浅浅一笑，柔中带着媚。
林清玥微微一愣，望着她竟一时忘了移开目光。
一只手遮住她的眼睛。
宫远徵微勾嘴角，笑容似笑非笑，眼中的冰寒，让人望而生畏。
上官浅却丝毫不惧，眼底的笑意反而更深了。
这宫远徵可真有趣，她对这林姑娘的兴趣也越来越大了。
林清玥颇有些无语的掰着宫远徵的手。
宫远徵不为所动，直到上官浅收回了目光，他才放下了手掌。
林清玥看到的便是微低着头的上官浅，不用猜也知道，肯定是宫远徵做了什么。
对于其他新娘，林清玥的兴趣也没那么大了，她扯了扯宫远徵的衣摆，示意他低头。
宫远徵不解，但还是乖乖低下了头。
林清玥凑到他的耳边，轻声问道：“我这样说话，你哥哥他们听的见吗？”
轻柔的气息吹拂在耳边，宫远徵的耳廓瞬间红了一片，他的目光缓缓下移，落到了近在咫尺的红唇上，一时竟失了神，忘了回答林清玥的问题。
林清玥见他发呆，回身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宫尚角，又不敢将嗓音提高，只能凑得更近些，问道：“你哥哥武功那么高，他听得见我这样说话吗？”
她的声音非常的轻柔，几乎到了风中就消散，却异常清晰的从宫远徵的耳边，吹到了心头。
宫远徵慢慢的回过神来了，看了一眼相距不远的哥哥，心下一横。
“听不见，我哥哥的武功没那么高。”
宫尚角，“......”
我谢谢你，我的好弟弟。
雪童子，“......”
抱歉，宫尚角听不听得见我不知道，但是我听见了。
林清玥心中有些怀疑，但看了看始终面无表情的宫尚角，也就信了宫远徵的话。
“我就是想问问，你们宫门选新娘的标准是什么？”
宫远徵有些懵，他也不知道啊，他还未成年，没接触过这么事啊。
“我听闻，是从与宫门交好的世家选的。”
“与宫门交好的，都是武林世家吗？那新娘都会武功？”
“不是，也有一些商贾、乡绅之家。”
宫远徵有些好奇，“你问这个做什么？”
“我看这殿中的新娘气度相貌都上佳，有些好奇。”
宫远徵的语气颇为不以为然，“想要与宫门联姻，得到宫门的庇佑，他们自然是将家中最貌美的女儿送过来。”
听了宫远徵的话，林清玥的表情立刻淡了几分。
他的话让她觉得，这殿上的少女，不过就是一群待价而沽的商品。
宫远徵敏锐的察觉到林清玥的情绪变化。
“无锋在外面行事猖狂，他们这么做，对这些女孩其实未尝不是一种保护......”
若是宫门安全，那自然就是一种保护，但宫门真的安全吗？
想起那位中毒的姜离离，林清玥心情更加不悦了。
“这些落选的新娘，你们会怎么做？”
宫远徵打量着林清玥的脸色，斟酌的字句说道：
“看她们家族的意思，愿意接回家的，我们会备上厚礼送她们回家。”
“有些若是不愿回家，我们会安排她们，嫁给与宫门交好的其他世家。”
林清玥的脸色更不好，但是她也无可奈何。
在这个年代，女子的地位就是如此的。
这些新娘被送出家门的那一刻，命运就已经不由自己掌握了。
不论是被宫门选中，还是宫门安排嫁给的其他世家，都无从知晓自己所嫁之人究竟是中山狼，还是无情兽。
被送回家的，真的就一定好吗？
能被送出来一次，就能送第二次。
想起自己劝说宫紫商的话，想起自己如今的身份，一股悲哀突然从心底蔓延开。
她能回到林家吗？她真的还能回林家吗？
朝廷法度、封建礼教，真的能让她顺利回到林家吗？
又恐又慌的情绪袭满全身，如果朝廷不允，无论林如海辞官与否，她永远是宫家妇。
天、地、君、亲、师。
在这个时代，就算有再多的不甘、再多的不忿，她们也只能隐忍下来。
察觉到林清玥心情急剧变化，宫远徵立刻握住了她的腰，他的面上是不加掩饰的焦急。
“玥儿，你怎么了？”
林清玥只觉得自己腰间的手烫如烙铁，但是她挣脱不了，也不敢挣脱。
这里只有她一人，父母亲人远在千里之外，谁能给她撑腰？
“我没事。”
机械的回答着宫远徵的话，清亮的声音显得有些空洞。
宫远徵却感到一阵恐慌，内心彷佛破了一个洞，被风刮得生疼。
虽然林清玥就在他的身侧，他却觉得林清玥离他好远好远。
远的他根本无法抓住。
他茫然无措的看向宫尚角。
宫尚角面无表情，我武功不高，我听不见。
他已经选好了上官浅，现在就等着宫子羽选了。
宫子羽站在云为衫的身前，勉强提起一些精神。
他本不想来选新娘的，但是宫紫商派来的人说了，这次所有新娘，都会被安排与其他世家联姻。
他如果不参加，那就等着下次自己出宫门，自己去找。
他想了想，还是来了执刃殿.
看着眼前的云为衫，想到自己的母亲，想到那晚想要逃跑的少女，他道：
“你还愿意嫁入宫门吗？你若是还想出去，我便放你出宫门。”
云为衫脸上的表情险些维持不住。
却发现宫紫商是新的执刃后，她就在心底下了决定，一定要成为宫子羽的新娘，留在宫门。
万万没想到手到擒来的事情，却在宫子羽身上出现了变故。
她勉强笑了笑，“我自然愿意留在这里。”
宫子羽脸上带着悲戚，“你不要勉强自己，若是真的想要出去，我现在就去求执刃，放你离开宫门。”
云为衫真的有些绷不住了，这宫子羽到底怎么回事？那天还拦着她离开，现在又拼命的让她走。
宫子羽脸上的悲戚更重了，他想要继续劝说云为衫，宫紫商打断了他的话
“好了，子羽，云姑娘既然愿意留在宫门，那就让她留下吧。”
她看着宫子羽的脸色，话中有话，“想要离开宫门，也不是没有机会。”
宫子羽也想起了现在的宫门新规，不再劝说云为衫，默默的退回了宫尚角的身侧。
新娘已经选定，傅嬷嬷对着宫紫商行了一礼，便带着所有新娘回到了女客院落。
宫子羽看着云为衫的背影消失在殿外，他上前一步，对着宫紫商有些不自然的行礼。
“执刃，若无事，我便先回羽宫了。”
宫紫商颔首，“不急，还有一事要说一下。”
她拍了拍手，三个身形高大，神情肃杀的男子突然出现在了大殿，直直的跪在殿前。
“今日，雪重子帮我们挑选了三位红玉侍卫，现在你们便各自领回宫吧。”
她看向林清玥，“清玥妹妹，现在没有红玉侍卫是女子，已经在训练了，暂时就先让......”
“不用，我会保护好玥儿的。”
宫远徵直接开口打断了宫紫商的话。
宫紫商暗暗翻了白眼，想起晚上的那碗饺子，心中怨念更深了。
她没好气的回道，“好，那徵宫的两个红玉侍卫都跟着你行了吧。”
宫远徵没在理会宫紫商，直接看向宫尚角，“哥哥，你先挑吧。”
宫尚角随便选了一人，“你以后便来角宫吧。”
那人立刻来到了宫尚角的身后。
剩下的两人自觉的跟在宫远徵的身后。
宫子羽的眉头微蹙，他身后的金繁则有些脸色发白，他看着宫子羽的背影，眼中全是忐忑不安。
“姐、执刃，我们羽宫没有红玉侍卫吗？”
宫紫商看向宫子羽的目光带着复杂，“子羽，金繁是后山，最年轻的红玉侍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