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惢心动摇

惢心背着厚重的包裹，里边全都是如懿精心挑选的衣裳，护甲还有一些花种，甚至还带了一些平日里喜欢吃的点心。

至于那些贵重的首饰，还有李玉提前叮嘱过的银票，在如懿强硬的要求下一点儿都没带。

也正是因为身上的包裹很重，惢心的脚步缓慢了不少，将高曦月和魏嬿婉二人之间的对话听了个一清二楚。

她是知道这位高贵妃的，当初和自己的主儿同时进入王府，二人都是格格的身份，脾气虽然泼辣了一些，但是心地却是善良的。

魏嬿婉的名字在后宫中这些宫女之间更是如雷贯耳，大家都在私底下讨论她到底是不是有什么背景？不然怎么可能被皇后娘娘一眼看中，顶了莲心的位置。

因为如懿一直把皇后娘娘视为抢了她正妻位置的敌人，所以她平日里没少和惢心还有阿箬吐槽皇后，甚至言语之中还让她们两个帮忙留意长春宫那边的动向。

就连自己过生辰的时候都要去比一比皇帝给她的礼物和给皇后的礼物到底有什么区别。

阿箬嘴上答应的好好的，可是实际上确实一点儿都没去打探，阿箬可不是个傻子，身为嫔妃莫名其妙的去打探皇后娘娘宫中的事情，若是行为败露了，那么最终受罚的还是他们这些下人。

惢心倒是经常跟在如懿身边，因为性子温厚，所以和其他的那些宫女关系也很好，或多或少也听了几句皇后娘娘宫中的事情。

原本她们这些宫女都是在潜邸伺候的老人，跟着自己的主子来到了宫中，大部分都成了有头有脸的大丫鬟，主子仁厚，等她们到了岁数的时候都会给上一笔丰厚的赏赐，送她们出宫。

或者把那些没有出宫需求的宫女直接留在身边，日后给更大的体面。

皇后娘娘之前听说陛下身边的王钦看上了她的莲心，甚至还明里暗里的暗示过若是皇后娘娘愿意把莲心赐给他当对食，日后定然会将陛下那边的第一手消息及时告诉皇后娘娘。

这种事情在后宫中屡见不鲜。

皇后当时得知此事后并没有一口答应，反而在私底下和莲心好好的聊了一通。

容音知道上辈子的富察琅嬅到底是怎么死的，只是哀叹富察琅嬅把富察家的荣辱和皇帝的夫妻之前看的太重要了，这才昏了头把自己身边得力的莲心送出去，这才给人留了钻空子的机会。

她当然不会重蹈覆辙。

“莲心，陛下身边的王钦向本宫要你做对食，这件事情你如何看？”容音并没有直接说自己的想法，而是先询问了莲心的意思。

果不其然，莲心听到这话之后连忙跪下，整个身子都在发抖，话里话外都带了哭腔，“回娘娘的话，奴婢不愿，奴婢只想要好好的伺候在娘娘身边，求娘娘开恩。”

果然如此。

容音对于这个回答并不觉得意外，她温声开口，“你在潜邸就已经服侍在本宫身边了，这些年来忠心耿耿，你若是不愿，本宫自然不会强逼。”

莲心不可思议的抬头，她知道王钦在陛下身边的地位，本以为皇后娘娘会选择和王钦进行利益交换，可是现在居然……

“但是王钦毕竟是陛下身边得脸的太监，本宫此时拒绝了他，他自然不敢对长春宫有任何怨言，但少不得在私底下为难你。”

容音话音一转，莲心脸上的神色瞬间灰暗了下来，她不知道皇后娘娘如今是什么意思，只能一个劲儿的掉眼泪，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容音叹了口气，魏嬿婉马上就很有眼色的去把莲心扶了起来，“莲心姐姐，你不要着急，先听娘娘把话说完，这件事情是有解决办法的。”还不忘记贴心的给莲心擦了擦眼泪。

“本宫派人打听了，你家人在宫外给你定了亲，这件事情你也是知道的，如今你已经够了出宫的年纪，本宫会为你备上一份嫁妆，风风光光的送你出嫁。日后既不会被夫家看不起，王钦也没有资格再去接触你，你可愿意？”

富察容音这是把所有的可能性都给她想好了，莲心虽然没有伺候过自己多长时间，但是毕竟之前也是跟着富察琅嬅的大宫女。

莲心万万都没想到自己居然还有这样一个好结果，下意识的就要磕头谢恩，“奴婢若是走了，谁来伺候娘娘……”

她这时候还担心皇后娘娘身边是不是会没人伺候，容音笑了笑，“本宫知道你是个好的，在你出宫之前就让嬿婉暂时顶了你的位置，你好好的教她。”

这就算得上是把这件事情给定下了，也是间接把后续“富察皇后”落水的这个可能性给抹杀掉。

莲心本身就是个忠厚的宫女，上辈子能够做出那事情也是被逼无奈，这时候感念皇后娘娘的恩德，自然全心全意的带着魏嬿婉熟悉长春宫的一切。

短短几日，魏嬿婉就已经成为了长春宫的大宫女，她聪慧还有手腕，长春宫上下被打理得井井有条，而且每天还抽出时间跟皇后娘娘读书认字，当下的日子过得不知道有多好。

莲心大婚出宫的那一天，皇后娘娘给了非常丰厚的嫁妆，还亲自送亲，不知道羡煞了多少从潜邸出来的“心”字辈的宫女。

惢心也在那个羡慕的行列中，她一直跟着自家主儿，主儿虽然也心地善良，但是她早就已经过了出宫的年纪，主儿却从来都没有提过这件事情。

甚至……惢心不知道自己感觉的对不对，阿箬明里暗里欺负自己，主儿心里其实都有数，但是并不打算整肃规矩，每次都是不轻不重的训斥阿箬几句，夸她性子温和。

后来阿箬找了个由头投奔了宫中的其他娘娘，硬是求那位娘娘将她从主儿的手里要走了。

而且，主儿好像知道陛下身边的李玉对她有爱慕之情，但却从来都没有主动提起过，反而在和李玉有接触的时候都会派自己过去。

最重要的是主儿好像是在利用自己拉拢李玉为她所用，帮她探知陛下那边的消息。

惢心背着两个巨大的包裹，摇摇晃晃的跟在如懿身后，眼圈有些发红。

魏嬿婉缓缓的看了一眼惢心的背影，声音不大不小，但却足以让惢心听清楚，“奴婢不敢善意揣度娴妃娘娘的想法，但是我们娘娘和贵妃娘娘都是心善的，知道体恤下人，娘娘前些日子还派奴婢去打听莲心在宫外嫁人之后过得好不好，还送了很多东西过去呢。”

高曦月虽然没有害人的打算，但也没有什么人都帮，她听到皇后娘娘的消息立刻笑了出来，微微的挺直了身子，长舒了一口气，与有荣焉的开口，“那是，娘娘是多好的人，本宫的茉心也就是不愿意出宫，不然本宫也会为她备上一份厚厚的嫁妆，绝对不会让她吃这种苦。”

魏嬿婉笑着回答，“怪不得茉心姐姐总和奴婢们都说贵妃娘娘心善，和皇后娘娘越来越像呢。”

“像嘛？”高曦月对魏嬿婉的好感也是直线上涨，动作麻利，嘴还甜，“皇后娘娘说前些日子教你读书，读得怎么样了？”

惢心还想继续听，可是二人就已经走远了，低声呢喃，“皇后娘娘竟还会特地教一个宫女读书……”

如懿大步流星的在前面走了好一会儿，发现惢心并没有跟上来，“惢心。”

惢心猛然的回过神来，立刻小跑步的跟着如懿向冷宫的方向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