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给青雀的礼物
“阿耶阿娘，岩哥哥需要一些沉香。”
李丽质把首饰盒推给长孙无垢继续说道：
“所以阿娘放心收下，丽质的钱财足够买一些上好的沉香。”
“沉香？”
长孙无垢呆了一下，下意识的伸手接过，等反应过来的时候梳妆盒已经被她搂在怀里。
看到李世民和李丽质揶揄的看着她，长孙无垢难得的有些尴尬，连忙转移话题。
“丽质，阿娘有一块两尺多长的千年沉香，如今也很少用到。”
“你舅舅那里有一块更大的，阿娘和他讨来。再加上宫里的一些贡品，王公夫人手里的存货。”
“应该能勉强凑出一些，你先带走，阿娘继续帮你找寻。”
李世民听着听着笑呵呵的站了起来，自信的摆摆手说道：
“不用如此费事，朕前阵子听闻婆利国有一棵三千多年的沉香巨木，朕让他们砍了送过来。”
“他们如果不愿意的话，朕让敬德亲自去一趟就好了。”
“陛下，臣妾觉得不妥。”
长孙无垢仔细想了想，轻轻地摇摇头，面带严肃的回应：
“沉香金贵，运输过程需要多加小心一点，陛下派一些仔细的将领去，才能更放心一些啊。”
“观音婢说得对啊，敬德让他打仗行，这些细活...”
李丽质瞪着好看的桃花眼听了半响，越听越不对劲。
前面阿娘说的还算正常，后面怎么就聊上砍人家树了？
而且阿娘您这个连连摇头谨慎的样子，女儿都以为您是大发善心了呢。
原来是害怕运输问题啊！
连敬德伯伯都要动用了，这婆利国看来是上辈子犯了天条了。
“阿耶阿娘，岩哥哥没有说要千年沉香啊。”
李丽质慌忙打断，眼瞅着阿娘阿耶已经在聊大唐军神李伯伯的身体状况了。
李伯伯倒是天天喊想要上战场，但是为了一棵树真不值得啊。
婆利国主看到李伯伯恐怕会被吓死吧...
“不要千年的？万年沉香阿娘也没有见过啊。”
“阿娘，岩哥哥说只要最普通的，十年份以上就可以。”
李世民与长孙无垢面面相觑了一下，李世民实在没忍住，有些不确定的问道：
“十年沉香？是准备盖房子用吗？需要多少棵？”
也难怪李世民不理解，沉香在初唐的时候就是贡品。
多数是婆利、罗刹国、林邑国这些国家朝贡进奉来的。
能被小国当贡品的沉香，最次等的也得是千年沉香。
李世民赏给大臣后，据说少数大臣用来制香，多数都牛嚼牡丹盖房子，或者干脆打碎糊墙了。
至于十年沉香，李世民也只是听闻过，还真没见过。
用十年沉香？朕丢不起那个人，多看一眼都掉面儿！
“阿耶，岩哥哥特意叮嘱我，千万别扛着一棵树回去，他害怕。”
李丽质苦着脸，心想岩哥哥果然料到了，难怪要特意叮嘱我。
这事交给阿耶来办，沉香的单位果然是按“棵”来算的啊。
“不行”李世民挥挥手态度坚决：
“要的不多，还不要千年的，真以为朕穷吗？朕一定给他找到一份上好的沉香。”
“陛下，臣妾记得二月初罗刹进贡了两座‘沉香山子’，虽然不足千年，但胜在形似假山，有‘生生不息’之意。”
长孙无垢忽然想到二月初的贡品清单，只是那时她身体抱恙，并没有执掌后宫，不知道这两座‘沉香山子’最后赏给了谁。
李世民低着头稍稍一想，露出确有其事的神情。
“两座沉香山子，朕给了承乾一座，剩余一座赏了青雀。”
长孙无垢愣了一下，微微皱着眉看向李世民说道：
“陛下对青雀太过溺爱，一共两座山子，既然给了承乾，就不应该再给青雀。”
长孙无垢近些年来一直在劝导李世民不可溺爱李泰，但李世民总是忍不住。
青雀确实很优秀，才华横溢，聪明绝伦，优秀程度也远超同龄人。
他自幼酷爱读书，家中藏书万卷，书法、绘画样样精通。
李世民喜爱他无错，但身为一个帝王万万不能溺爱一个皇子，这样会给下面的臣子传导一个错误的猜想。
“观音婢，你知道朕没有这个意思的。”
李世民脸上泛起苦笑，他完全明白长孙无垢意思。
这些事情只有观音婢能和他说，大臣中也只有长孙无忌曾经隐晦的提过一次。
其余的大臣对此如避蛇蝎，从不敢当面提起。
只是他确实没有这种想法，在李世民的想法里，喜欢并不代表认可。
他喜欢青雀与喜欢丽质，小兕子并无差别。
只是青雀身为皇子，身份有些敏感。
长孙无垢轻轻叹了口气，神色认真严肃的拉住李世民的手。
“陛下，臣妾是知道的。只是下面的人并不这么想啊。”
“青雀是我的儿子，臣妾何尝不想让他陪在身边，但是他现在长大了，该是离开的时候的了。”
李世民有些犹豫的皱着眉，不知在想些什么。
“陛下，以前你总说，因为丽质要嫁人，你不舍得青雀再离开你，但现在丽质不嫁了，陛下不可再用这种理由敷衍臣妾。”
李丽质还在一旁若无其事的玩手手呢，忽然就中了一枪，她弱弱的抬起头露出委屈的神色。
谁说我不嫁了...丽质只是暂时不嫁啊...
李世民闻言愣了愣，抬头看了看无辜的李丽质，又转头看看呼呼大睡的小兕子。
忽然摇摇头笑了起来：
“是朕的错，朕就听观音婢的话，择日令魏王李泰去鄜州封地赴任！”
“陛下圣明。”长孙无垢笑盈盈的看着他，心里悄悄叹了一口气。
作为母亲又何尝愿意自己的孩子远赴他乡。
只是她敏锐的察觉到，随着李泰的年龄越来越大，越来越多的重臣家公子哥，开始慢慢围绕在李泰身边，隐隐以他为主。
长孙无垢相信这些人现在是没有别的心思，但是事情未来会怎样发展，谁也不知道，一定要防患于未然！
不能怪长孙无垢谨慎，这种事情可是有前车之鉴啊。
青雀啊，原谅阿娘！
阿娘刚当上秦王妃的时候，也没想到后来变成皇后啊！
有些事情是真的身不由己。
想起李世民玄武门之变后，数年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长孙无垢就有些心疼。
夫君这个皇帝可没有那么好做，为了摆脱杀兄屠弟的名声。
夫君从未懈怠，只求能做一代名君，去堵住悠悠众口
一心只为创造大唐盛世，只求后世能给他一个公正的评价。
......
“阿耶阿娘，岩哥哥的沉香...”
李丽质眨着布灵布灵的桃花眼，迷茫的看着阿耶阿娘。
她实在有些不明白，自己只是来给阿耶阿娘送个礼物而已。
怎么就把阿兄给送到鄜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