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你很勇
秦川的拒绝干脆利落，没半点商量的余地。
唐凝贞有些失望，但不免对秦川又高看了几分。
不甘屈于人下，此子，绝非池中之物啊！
她自问阅人经历不浅，但像秦川这么沉稳老练、意志坚定的，前所未见。
“午夜零点，我们出发。”
“我带你进鬼市，你需要保护我的人身安全。”
“可以吗？”
唐凝贞问。
秦川点点头：“有我在，没人伤得了你。”
“那，需要给你准备什么武器吗？”
“不用。”
秦川淡然一笑。
淬体武者，与普通人的差距，是不可想象的。
摘叶飞花，皆可伤人。
掣肘于武器，反而落了下乘。
见他信心十足，唐凝贞也不觉放下心来。
接下来，她给秦川详细介绍了一下鬼市的情况。
鬼市，位于嘉应市西郊区的废弃铜矿，经过多年的改造，曾经的矿场已经成为三教九流的汇聚之地。
鬼市最多的，是办证、刻印、墓葬品、无牌照车、假烟假酒等难以追查源头的东西。
但以为鬼市只有这么简单，那就大错特错了。
鬼市有两大铁律！
法外之地，生死有命！
如此，也让鬼市渐渐沦为罪恶的天堂，汇聚众多牛鬼蛇神，做无数见不得光的买卖。
毒品、通缉犯、人口买卖、活体实验……
这些东西虽然没有明目张胆，但始终如一团阴霾，盘旋在矿场上空，挥之不去。
普通人进去鬼市，极其凶险！
尤其是，女人。
进去三分钟，就可能人间蒸发了，下一次出现在世间，已经成了一具满身针孔的尸体。
这也是唐凝贞即使得到了太极剑谱，也无法进行交易的原因。
她没把握全身而退。
那里，全是不要命的家伙。
“你先休息吧，时间到了，我来接你。”
唐凝贞说完，干脆地告辞。
她还要准备很多东西。
会议室，只剩下秦川，以及一众禁足的公司高层。
秦川盘坐沙发，兀自修炼。
其他人有的下棋，有的看书，有的看电视，谁也不敢来打扰。
时间飞逝。
夜幕降临。
高层们渐渐觉得无聊了，一个个瘫坐在椅子上打着哈欠，苦熬这个夜晚，同时看向秦川的眼神，充满了惊奇。
七八个小时过去了。
秦川从始至终盘坐沙发，纹丝不动，滴米不进，滴水不沾，这份毅力和专注，让众人又敬又畏。
“难怪人家是高手！”
“要让我这样坐七八个小时，非得疯掉不可！”
众人咋舌叹服。
滴滴滴……
时针指向十二点。
会议室大门应声而开，唐凝贞对秦川招了招手。
秦川长身而起，在高层们敬畏的目光中，离去。
……
“不能引人注目。”
“秦先生，麻烦你来开。”
唐凝贞不知从哪搞来一辆破捷达，里程数二十万，边走边喷黑烟。
后排的唐凝贞，开始换衣服，穿了一套几乎把整个人裹进去的风衣，戴上帽子、墨镜、口罩。
一番变装后，她整个人都显得阴沉了，走在路上肯定会引来警察盘问。
事关鬼市，再谨慎也不为过。
秦川还依稀看到了，她风衣下一闪而过的枪管。
唐凝贞照着后视镜，笑着问：“还认得出我吗？”
秦川懒得回答这么无聊的问题。
这么多伪装，就算唐九州来了，估计都认不出来！
“先办我的事，可以吧？”
“然后你要做什么，我再陪你去。”
“最好速战速决，那地方太危险了，我可不想……”
唐凝贞穿上了伪装，却仿佛是卸下了伪装，连话都多了起来。
“放心。”
秦川的回答始终冷静。
没什么能动摇他的心。
鬼市所谓的牛鬼蛇神、魑魅魍魉，于他所见，不过蝼蚁。
小捷达哼哧哼哧，跑得飞快。
凌晨一点，抵达废弃矿场。
沿着几盏老灯映照的碎石小道，穿过荒凉的山林，前方出现了一座简陋的小镇。
说是小镇，倒不如说是个临时聚集点，俱是些石头所筑的低矮平房，昏黄的灯泡一闪一闪，伴随着轻微的电流声，让昏暗的气氛无比压抑。
秦川随便找了个空位，停车，下来。
环顾四周。
平房门口，稀稀拉拉站着些衣着暴露的女人，年龄从二十到三十多不等，表情木然。有的房门紧闭，从里面传来一些古怪的声音。
“兄弟，玩玩不？”
“一百块包夜，随便整！”
远远的，有人招呼问，黑暗中看不清面相。
“我要进里面。”
秦川回答。
那人不再说话。
“走！”
唐凝贞低声说，语气紧张。
周围的女人麻木的表情，让她打心里感到不适。
穿过平房，二人的身影没入矿洞的黑暗。
洞里，到处都是加固的木头柱子，如同迷宫一般，幸好墙上有明显的方向指引。
转过几个拐角，前方豁然开朗！
眼前，是一个灯火通明的大型洞窟，搭着大大小小几十个帐篷，帐篷前面，则是形形色色的摊位。
“朋友，看看吗，刚进的货！”
“玩赌石吗？五十块一把，能开出价值千万的极品翡翠呢！”
“斗鸡！斗鸡！赶紧下注了，今天出战的是……”
洞窟里人声嘈杂。
除了摆摊的人以外，还有几十上百个闲逛的客人，三三两两聚集，好些形貌丑恶，一看就不是善茬。
秦川和唐凝贞一出现，马上吸引了大量的注意。
“嚯，生面孔！”
“这小子白白嫩嫩的，到底什么来头？”
“有女人的味道……”
议论声、口哨声不绝于耳，许多不怀好意的目光，都汇聚在唐凝贞身上。
虽然她伪装得密不透风，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是个女人。
毕竟出入鬼市的男人，没必要伪装得这么过分。
“你看你妈呢？”
旁边，一个赤膊大汉站起身来，阴森地看着秦川，身上的肌肉在灯火照耀下，如同钢浇铁铸。
刚才，秦川看了他一眼，让他很不爽。
现场的人们都笑起来。
赤膊大汉最喜欢惹是生非，这下有乐子看了。
秦川微感讶异，张了张口，似乎想解释什么。
但马上，他就放弃了这个决定。
懒得说了。
骂人先骂娘，你很勇。
他面无表情，走向赤膊大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