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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谎言还用到了他身上

怀里人打了酒嗝,轻颤了下。

顾承璟低头看着她,轻扶着,“回哪里去?”

是回邱宁,还是上海,还是哪里。

“回顾公馆。”

白舒童拍了拍自己胸口,想吐,但是什么也吐不出来,哼了两三声,抓着他,眼边微沁了泪花,有点难受了。尽管顾承璟已经脱了外套,可常服的墨绿军装有排扣还有两个口袋,她靠着难受。

“我要找吴妈妈,要回去了,不喝了。”她软绵绵地说着,声音低,像喃喃。

顾承璟本来要扣她一晚上,好好盘问个所以然,这会儿却见她这样,被一片柔绵在怀里蹭着动着,忽也软了心,有点不忍。

轻将她的发挽到了耳后,“返程吧。”

他于是吩咐船家又绕回夫子庙。

吴妈妈饭足酒酣,见白舒童被抱着下了船,也不知道中间发生了什么,连忙问情况。

“醉了。”

“平时也不太能喝的,今晚怎么喝了那么多?”

“......”

明显是他灌的。

吴妈妈看了一眼顾承璟怀里的白舒童,她闭着眼,手拧着他衣服,脸上红粉菲菲,看起来真醉得不轻。

于是就在后头赶紧快着脚步跟随着。

回程的路上,进了车里,白舒童软绵绵地喊了声吴妈妈,吴妈妈唉地应声而进了车后座,她就靠吴妈妈的身上睡,看似醉得眼睛也睁不开,也靠得很不安稳。

而顾承璟落于前座副驾驶位上,看了一眼前镜,却是见说着醉得不行的人,眼睫轻颤着,偷偷抿唇瞧着有没有到家。

呵,又骗他。

“不许来基地。”

第二天,顾承璟在餐桌前,放下《航空杂志》,对着小侄子顾和彬说,最近队里有航空署还有司令部的检查,不合适他们去乱逛。

虽然他的话是对着小侄子说的,但是白舒童就坐在隔壁,这样看起来就好像是因为她去了一趟空军基地,才有这禁令。

她有一时的怔愣和失望。

顾承璟余光里察觉到了视线。

明明可以解释解释,可谁叫她嘴里半句实话都没有呢。

饭毕,推开了椅子,顾承璟压下了美式大檐帽,就要走出去。

大嫂宋宜君孕后期,身子越发沉,早上没有起早送丈夫上班,睡得晚,也跟着这时候才吃早餐,就问了句,“老三,这一检查,你是不是又得一两个礼拜不回来了?”

他穿着合身的军常服,腰身都劲束在了皮带里,闻声,悬踏了皮鞋转了过来。

微拱着肩胛骨,抄兜站着说,“那倒不是,只是小检查,晚上会回来。”

他稍站了会儿,回答完了嫂子的话,目光浅浅落在白舒童身上。

一般这时候,白舒童都会积极喊着要送他出门,但是今天她嘴边吃着清粥,手里掰着烧饼边,却一动没动。对上了吴妈妈提示的眼神,她还稍微转了头,去和大嫂说话,当做没看见。

是吓坏她了吗?

的确是吓坏了。

昨晚那么心惊胆战,白舒童哪里敢和顾承璟再单独相处。

他有军官特有的敏锐,前后串联了事件,根本不好糊弄。

所以,这会儿,他在餐厅里,主动喊了她。

“不送我吗?”

该送吗?

这个问题,她都得考虑许久。

餐厅里,大嫂宋宜君来回看着他们两个人,笑意浅浅,看着两个人原本无互动,今天冷冰块老三竟然主动松了口,要她送,感情有进展,于是在旁用手肘轻推了下白舒童。

也算是推波助澜给鼓励了。

而且吴妈妈也绕过桌边来旁侧提醒。

她是拖都不能拖,也不能当没看见没听见了。于是她用手绢擦了擦嘴边,轻盈地站了起来,笑,也公式化地说,“顾三哥哥,我肯定得送你啊。等等我。”

而送了出去,在吉普车旁,她站着,他着了吉普车的发动机,手搭在了方向盘上,目光微落在她今日没有浓妆艳抹的鹅蛋脸盘上,问,“一晚上没睡,这么无精打采?”

她眼下有淡淡的青圈,说话的时候都略有气无力。

小白兔哪止吓坏了,是忐忑得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可怎么办。

却是让人不由得更想欺负了......

白舒童垂着眼眸,又抬了长睫看向他,轻应,“天气越来越热了,屋里有小虫子,被吓得没睡好觉。”

“是吗?那我晚上去帮你瞧瞧?”

“不不不,吴妈妈会帮着看的。这小事,哪用顾三哥哥操心啊。”

她赶紧摆手拒绝。

实际是,她后半夜酒醒,记起他喊了她童童,她吓得一整晚都没能好好地睡觉,就怕第二天早上他又追问。

吴妈妈那,她一句都不敢提。

没人知道她同顾承璟在邱宁、在广州城、在上海时发生的事。她吃着早餐,忐忑着,已经做好了坐以待毙的准备,而他老半天都没有再提,甚至也没有再叫她童童。

她抬了眼眸,看着眼前人,扒拉在了他敞篷的吉普车门上。

趁机大胆地问,“顾三哥哥,昨天晚上,我喝了不少,应该没说什么胡话吧?”

一张素白无暇的脸凑近,顾承璟黑瞳微蹙,反而吊儿郎当地反问,“什么胡话?你提示提示?”

“如果没有,那就没有。”

顾承璟看着车边狐狸一样的娇俏人,有点后悔,当初教唆她对人不要实诚,现在是在上海被渲染了一番后,一点也没有拿真心来待人。

谎言还用到了他身上。

他轻勾了笑,也没多说什么,伸手捏了她脸颊,像是惩罚似的,用力,轻悬,在上头留下了自己的红印子,满意了,然后才踩了油门,出了公馆。

干嘛呢。

被吓了一晚上的白舒童揉着被掐的脸蛋,想着既然没有听见什么胡话,怎么要捏她的脸,还捏得那么疼。她慢慢地看着车出了顾公馆铁门,才有惊无险地回了屋里,打算回二楼房里补眠。

吴妈妈吃完早餐上屋,翻昨天的日记,竟然是一片空白,不由分说地就将她挖了起来。

“怎么一天比一天还偷懒了,这一个字都没写,还睡?”

“怎么睡得着,事都没成,昨天一晚上和顾三在船舱里,那么大好的时机竟然什么也没做。这等曼露小姐来了,你能不能成事的呀。”

日记是留日后给白曼露看的,得事无巨细地写上,晚一会儿都可能将事情给记差了。而且白舒童昨天后半还醉了,能不能记完整都是个问题,吴妈塞了日记本到她手里,复述她醉酒后的小细节,要求她也一并写上。

“好,我现在就写。我找个地方写。”

白舒童从被窝里钻出来,打着哈欠,应承着写,寻着缝隙,就去了书房。

她打算偷偷在里间的红绒沙发里补眠。

有几次考试,她都在这里看书,没人打扰。

她斜靠在上头,太阳暖洋洋地斜进来,从窗外照在她的脚面,脚上已经是新的鞋子,是昨晚顾承璟给的,白色漆面,隐隐反着光。

合脚,尺寸分毫也不差。

“他是怎么知道尺寸的,看一眼就知道了?鞋码在脚底,他怎么判断的。”

“这得给多少女朋友送过鞋子礼,才得出来的经验啊。”

“真是浪荡风流的军官。”

她轻垂了视线,看着看着,微嘟囔,拄着脸轻轻靠在沙发边睡着。

外头的人不知道有人在里间,进来了书房外间打电话。

白舒童其实也就是半梦半醒的状态,听着话。

“老三,你怎么关心起了白家的银行来了。我查了,的确在去年,也就是政府要迁都洛阳的时候,他们来了一趟南京来找老爷子。具体说了什么不知道,但老爷子有提过,因为战乱原因,为了安全起见,让人转移了些白银到香港的汇丰银行。应该就是他们帮的忙。”

“这些钱我看账上都没记录,应该是老爷子怕有心人查,消去的。是的,白家也在香港成立了间银行,还成立了置业公司,做着饭店、房地产、赛马会投机。我们也有股份。”

“你是说,他们用了老爷子的资产?好,我会再查一查,也再探探老爷子的口风。但,等等,你还要娶人家女儿呢,背地里调查亲家,是不是不地道。”

“哦,行,我知道了。我问问。”

电话挂了之后,顾家大公子顾明伦又往香港去了电话,接线的时间很长,空白了很长一段时间。

足以让白舒童的睡意消散,把剩下的话都听了清楚。

“查查白义昌在香港的银行情况,看看是不是挪了老爷子托付的资产。”

“顺便也查白义昌现在上海的资产。两年前,他们华侨银行遭了民众抢兑提款,资产抵掉了那么多,都残喘了,老爷子究竟帮没帮。”

“事情别告诉老爷子,有任何情况,直接同我说就是。”

......

书房的门关了,白舒童在里间的沙发里,紧紧捏了日记的纸页。

为什么顾承璟忽然要查白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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