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2章 只要有我在你休想好过
秦妩回到了山洞,景昭苒将好好的兔子,撕了一条腿,递到她面前。
“阿妩姐姐,这是我亲手刻的,你尝尝!”
秦妩浅笑,接过来了兔子腿,在心中暗暗地盘算着,刚才烟花炸开的方位。
接下来,就轮到了清风与明月的主场了!
秦妩咬了一口兔子,鲜香四溢,满口流油。
景昭苒压低声音,神秘兮兮的道:“你与我皇兄……”
那漫天的焰花,她可是看的真切!
皇兄与李长乐在一起,可没有费这种心思!
况且,这山中的烟花,可是比她们大齐的那些烟花,要好看许多!
可见皇兄是废了心思的!
这么哄着一个小姑娘,这谁看谁不迷糊啊!
秦妩看着景昭苒,正色道:“公主,我乃是一介平民,根本就配不上殿下!
以后,这种话,不要再说了!”
“是不是皇兄欺负你了?
姐姐别气,我这就去教训皇兄,给你出气!”
相处下来,秦妩发现,景昭苒天真无邪,是一个生性善良的好姑娘!
秦妩并不讨厌她。
“公主,殿下并没有欺负我!”
“是不是皇兄对着姐姐,言行无状,说了轻薄的话?”
秦妩垂眸,似乎并不愿意再提这个话题:“公主,你可看见了方才的烟花?”
见秦妩故意转移话题,景昭苒只以为小姑娘是伤心,所以才想着转移话题,于是便顺迎着道:“嗯,那些烟花好漂亮!
就像是男人那些鬼话,只是说的漂亮,论起来做实事,便就露了馅!
都是些中看不中用的!”
秦妩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真没想到,公主小小年纪,竟然有这般见地!
可说到底,天下是你的哥哥,你这么拆哥哥的台,真的好吗?”
“那虽是我的哥哥,可姐姐也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总不好厚此薄彼?”
“话说回来,这些烟花的确很漂亮,比我看见过的烟花都要漂亮!”
“那是自然,这山里的硝石矿,是皇兄的私产!”
景昭苒说着,眼神暗淡了几分:“只不过这座山,原本并不属于皇兄,而是属于灏彦哥哥的……”
小姑娘的表情,蒙上了一层落寞。
秦妩也似乎嗅到了八卦的气息,大齐皇室子嗣凋零,如今只有景澜殿下一男丁!
传闻朝中的岳贵妃,身怀有孕,如今已经七个多月了!
除此之外,大齐的明帝,偌大的后宫当中,就只有一儿一女。
灏彦——
又是谁?
秦妩诧异:“灏彦……也是你的哥哥?”
“嗯!
我依稀记得小时候,灏彦哥哥对我很好,夏日的时候会给我抓知了鬼儿,秋日的时候,会带我去抓蛐蛐,只可惜……”
景昭苒欲言又止,眼圈却是红了。
景昭苒像是打开了话匣子,将灏彦哥哥的事情,犹如竹筒倒豆子,全都说了出来。
景昭苒与景澜乃是大齐如今的皇后多出。
当初,明帝还是王爷,皇后与岳贵妃一同入府。
皇后乃是明帝当时需要的权贵之女,而岳贵妃则是他的青梅竹马。
二人一同入府后,明帝就提出,若是谁先诞下子嗣,便是王府之中的女主人,他的正妻!
岳贵妃的肚子最先有了动静,可是却在怀孕五个月的时候,被后院当中的野猫惊了,胎死腹中!
随后皇后便有了身孕,诞下了景澜!
同一年明帝登基,皇后母凭子贵,成为了中宫之主!
可明帝却始终没有册封景澜为太子!
当时所有人都说,明帝是想要将太子之位,留给岳贵妃与他的孩子!
只可惜,岳贵妃的肚子,一直没有动静!
直到景澜五岁那年,岳贵妃生下了一个男孩!
灏彦十分的聪慧,只可惜自小身子孱弱,体弱多病。
景昭苒依稀记得,灏彦哥哥身上,总是弥漫着一股药味!
直到那一年,明帝忽然恶疾缠身,缠绵病榻数月。
宫中的御医,不知换了多少方子,却是药石无医。
皇后病急乱投医,从宫外请了一位道长,一番法事过后,那道长说宫中有妖孽转世,因此影响了帝王的气运!
一番掐算过后,那妖孽正是灏彦哥哥!
那道士甚至扬言,只有将那妖孽,送去灵鹫山的圣池洗涤,才能够让他脱胎换骨,重新为人!
于是,灏彦哥哥便被送出了皇宫!
却没想到,马车跌落山崖,灏彦哥哥至此生死不明!
秦妩听着小姑娘的话 ,没有注意到,景澜何时回到了山洞里。
听见了灏彦的名字,景澜瞬间眸色幽暗,脸色更是阴沉下来。
“昭儿,你胡说八道些什么!”
景昭苒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低垂着头,弱弱的道歉:“对不起,皇兄!
都是我不好,我不应该提起灏彦哥哥的……”
看见景昭苒悲伤难过的模样,景澜还是狠不下心来责备她。
只是温声哄着她:“过去的事情,不要再提了!
这些话,若是传入父皇耳朵里 ,只怕又要惹的他老人家动怒!”
“皇兄,我知道错了……”
“时候不早了,早些歇下!”
离开了山中,秦妩便与景昭苒告别:“叨扰公主,已经有几日了,我若再不回去,姑母该担忧了!”
“阿妩姐姐,你不能在这多待几日吗?
我与你相见恨晚,还想与你多呆呆!”
一道惹人厌恶的声音,自背后响起:“公主别任性了,姜姑娘在军中,也实在是不方便……”
景昭苒回头,便看见了不知何时出现的李长乐,侃侃而谈:“再说,军中都是男子,姜姑娘在这里,也着实的不方便!”
景昭苒像是老母鸡护住小鸡崽儿那般,把秦妩护在自己身后。
“我说哪来的一股臭味,原来是你在说话!
李长乐,你别以为你爬了皇兄的床,就把自己当成了物儿!
阿妩姐姐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你在这儿指手画脚?
你算是个什么东西!”
李长乐吃瘪,景昭苒的脾气,她是知晓的,尤其是在她算计了她,成功爬了景澜的床之后,他们二人彻底的闹掰了!
“公主就算是不把我放在眼里,也总该要顾及殿下的颜面?
我是殿下的人,再怎么说,日后公主也要唤我一声嫂嫂!”
“呸,李长乐,就你也配!
我告诉你,只要有我一日在,你的日子就休想好过!
你不过是用了下作手段,成功爬床的贱人罢了!
皇兄若是想娶你,还用等到今时今日?
你倒是日日上赶的伺候,如今皇兄连个名分都不想给你,你还做什么春秋大梦,做我皇嫂,你也配!”
景昭苒字字珠玑,落了李长乐的面子。
李长乐精致的面容上,表情亦是扭曲的。
秦妩拖拽着景昭苒的手,硬生生的将人带走。
“公主消消气!”
“阿妩姐姐你是不知道,这李长乐,多不是个东西!
我把她当姐妹儿,掏心掏肺,她却把我当攀龙附凤的台阶,跳上去也就罢了,还不忘记回头踩我两脚!
就这女人,甭想着顺顺利利的嫁给景澜哥哥!
只要有我在,她休想过一天好日子!”
李长乐与景昭苒之间的恩怨,秦妩倒是打听了一些。
当时,李长乐利用了性情单纯景昭苒,爬床之后,竟然还想算计她,想让她嫁给府上痴傻的弟弟!
若不是小樱偶然听见了李长乐的计划,景昭苒就遭了算计,只能委身嫁给李家的那傻子!
这也是景昭苒死活都要针对李长乐的原因!
说到底 ,也是李长乐自食恶果罢了!
秦妩没有与景澜辞别,便直接离开了军中,景澜回到军中的时候,早已人去屋空!
他看着手中精致的白玉簪子,心里空落落的。
说不出的难受滋味。
“皇兄,你在干什么?”
景澜来不及将那簪子,藏于身后,被景昭苒一把抢了过去。
“羊脂白玉温润通透,这发簪,做工真是不错!
皇兄,这是要送给李长乐的?”
景澜从小姑娘手里,将簪子拿走:“这枚簪子,名为纯!
李长乐配不上!”
只此一句话,景昭苒便了然于心:“那这簪子,便是送给阿妩姐姐的?”
景澜一言不发,素白的手指捏着簪子,微微用力,骨节透着青白,心中有一种莫名的失落涌动。
“皇兄,你是不是喜欢阿妩姐姐?”
景澜没有说话,眼神累的失落,足以说明一切。
“你知道阿妩姐姐为何离开?”
景澜困惑,满是诧异的看向景昭苒:“为何?”
“阿妩姐姐虽然是一平民百姓,却是一个对感情忠贞不二的!
她唯愿一生一世一双,也不愿意皇孙贵胄为妾!”
景澜的手,用力的攥紧了手中的簪子。
“皇兄,澜城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景澜抿唇:“什么怎么一回事?”
“澜城外百姓,人心惶惶,你又将军队驻扎在了距离澜城百十里开外的山中!
城中到处弥漫着一股一样的气息,不准百姓生火取暖,难道不是因为皇兄在澜城做了些什么吗?
你做这些事情,父皇都知晓吗?”
小姑娘年纪不大,问出的问题,却十分的刁钻。
景澜平静的面色,维持不住,有了短暂的心虚,却都被景昭苒尽收眼底。
“皇兄,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父皇?”
景澜思忖再三,最终踌躇道:“大齐与大雍朝,只怕是要开战了!”
景昭苒一惊:“这怎么可能?
皇兄,边关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为何大齐与大雍朝维持了那么多年的和平来往,就忽然间要打仗?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大雍朝不像以前那般安分了,他们联合了回鹘汗国,不止一次的来大齐边界挑衅,甚至是放火烧了两次杀了不少人!
我咽不下这口气,于是便与大雍朝兵戎相向!”
“皇兄,你怎么可以这样!
你离京之前,父皇与你说,万万不可与大雍朝发生冲突!
霄贤王妃为了贤王叔,终生未嫁,每年都会来大齐,给贤王叔焚香守灵,斋戒沐浴!
甚至是把大雍朝的盐和粟,引进到了大齐,改善我们的生活!
你若是开战,岂不是让大齐失信?
这样子,岂不是叫世人对我大齐,指指点点!
让我们成为背信弃义之辈!”
“可是,这一切都不怪我!
是大雍朝屡次来犯,我不过是防卫罢了!”
“既然如此,皇兄为何不把澜城的情况 ,如实禀告父皇?
这件事情理应由父皇做主!
皇兄……”
“父皇为了灏彦的事情,生了心疾,这几年,身体越来越差,精神更是一年不如一年!
我也是想为父皇分忧,我已经命人研制出来了新型的兵器,对抗大雍朝,绰绰有余!
这件事情,我可以妥善的解决!”
“战争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如今,澜城的百姓犹深陷地狱,叫苦连天!
皇兄,这些你都看不到?
再者说,咱们与大雍朝,这些年一直都是和平相处,怎么他们就忽然间挑衅,屡次来犯!
皇兄,你到底有什么事情,隐瞒着我们!”
景澜的眼中,闪着不耐烦:“够了!
昭儿,你一介女流之辈,自然是目光短浅!
大雍朝野心勃勃,想要吞并大齐 ,统一九州大陆!
我大齐,自然不是那甘受委屈 ,任人拿捏之辈!
父皇年迈,身子又不好,我替父皇分忧,乃是为人子应该做的!
你若是真心为父皇着想,就应该知晓,什么时候该守口如瓶!”
景澜的语气之中,带着十足的强势,不容置疑。
景昭苒被他凌厉的眼神,吓了一跳,从小到大,皇兄对她都是极好的,甚至是从未训斥过她一句!
今日,景澜的尖锐,疾言厉色,让景昭苒有一些接受不了。
皇兄……
似乎跟以前的皇兄,不太一样了,是从何时起呢?
景昭苒细细思忖, 好像是从李长乐的事情之后!
景澜就像是变了一个人!
见景昭苒的眼中有泪,景澜叹了一口气,语气随即缓和下来。
他颇为无奈的道:“岳贵妃一直为了灏彦的死,耿耿于怀!
这些年,与父皇一直憋着一口气!
如今, 灏彦的死 ,都成为了父皇与岳贵妃的心魔,若是大齐与大雍朝的战事,再传到父皇耳朵,你认为他还能活几日?”
景昭苒不置可否,沉默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