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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宁有种乎

极好的人缘奠定了吴广敢于铤而走险,这天押送戍卒的将尉饮了点酒,估计心中苦闷这三天两头的下雨,耽误行程,到达渔阳的日子恐怕是不能定期,作为押送人员死罪可逃,但惩罚是免不了,为此生闷气,看着这些戍卒有的时候有的时候很想教训一顿。

气闷加酒的作用,将尉就容易失去理智,吴广就是挑准了这个机会,故意在靠近将尉的几个戍卒里散步道,“吾等已误期,依法当斩,还是逃走吧。”

将尉虽然酒醉,但是耳朵很灵敏,听闻吴广言逃跑便不开心,听闻吴广还怂恿其他人逃跑,那就不是不开心,而是愤怒了。

一次,将尉警告之。

二次,将尉则是侮辱吴广。

将尉言语已经很难听了,“乌人!”

将尉本来是想骂吴广是鸟人,感觉鸟人都比现在的吴广令人欢喜,鸟儿嘛再叽叽喳喳总也有会鸣叫的时候,也有歌唱的时候,但是现在的吴广实在是令他闹心,准确的言有点担心加闹心。

因为将尉也发现吴广在众多戍卒里的人缘很好,若让吴广劝动,大家一个个都逃跑,那么他到了渔阳可就不只是惩罚了。

第三次是侮辱和打骂。

第四次将尉忍无可忍,扬起鞭子鞭笞吴广,这鞭子打的啪啪直响,吴广没有咬牙坚持,而是故意的喊叫出来,生怕那些戍卒们听不到。

果然那些戍卒们皆私下议论,言将尉太过残虐,这秦人官吏真是坏透了。

这将尉打雷了,手紧紧的握住剑柄,似乎是想立威了,他生怕再有一个吴广,两个吴广,为此噌的一声,拔出剑来。

吴广见此情景,原本还猫着腰,双手护着身体做挨打状,此刻突然跳起,一个箭步上前夺下长剑,这将尉也是没想到吴广会突然欺身上前来夺剑,始料未及,一时间居然有些发愣。

就是这一愣的瞬间,他的眼睛里永远留下了不甘和疑惑,因为他的头颅已经被吴广砍了下来。

或许这事情来的太过突然,等到其余两个将尉反应过来时,其中一个被陈胜杀之,吴广再杀一人。

天空突然下起小雨,雨水和血水混在一起,此时陈胜觉得是时候做一个动员会议了。

陈胜和吴广便召集众戍卒,陈胜走上一高处,居高临下道,“公等在这里遇到大雨,道路难行,皆亦误了期限,公等可知误了期限依秦法要被斩首的。”

这个斩首二字非常有威慑力,原本队伍中还有些嘈杂,此刻完全安静了下来,突然一人发言,认为误期不会就把吾等斩首吧,不然谁给他们戍边。

陈胜继续道,“即便不斩首,但将来戍边死了的十之六七,公等可曾见过戍边人返乡?况且壮士不死就罢了,死就要死的举世扬名,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这几句让下面的人心开始动摇了,尤其是在陈胜言王侯将相宁有种乎时戍卒们皆被激反了,或者说这句话道出了在场的戍卒们的心声。

一出生就是奴仆,一出生就是劳作的命,一出生就是戍边身死的命运,他们真的不甘,他们没有机会识字,也没有机会做官吏,更别言成为王侯将相。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直接让下面的戍卒们沸腾了,于是所有戍卒都曰:“吾等皆恭敬的听从命令。”

于是陈胜吴广便借用公子扶苏、项燕的名义举行起义,以顺应民众的意愿,并设坛盟誓,将杀死的将尉头颅放在祭坛上,祭祀上天。

陈胜身披战袍,自立为将军,说是战袍,不过是找了一块红布披在身上。吴广被任命为都尉。

陈胜吴广在大泽乡起义的事情很快传开了,但是各地郡县起初均在观望之中,毕竟他们不知道陈胜吴广能不能攻城略地。

起义后,要说传的最快的不是陈胜开始攻打大泽乡,而是陈胜那句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这句话传到了藏匿于芒、砀山之间的刘邦耳朵里,听闻后刘邦再也睡不着了,嘴里默默的念着,“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这夜刘季无法入眠,他站在巨大岩石前抬头遥望星空,思绪想穿越时空与陈胜对话。

这些天来刘季一直比较迷茫,他不知道自己的路该如何走,总不能一辈子在大山里当逃犯吧,即便弄点兵器当山贼,那也有被秦军剿灭的一天。

愁,是刘季隐居在芒、砀山内的家常便饭,他也曾询问过很多壮士,没有结果,也托樊哙去找萧何想办法,结果都是一样的无力。

按照萧何的意思只能静观其变,可是今日陈胜的王侯将相宁有种乎给刘季指明了另一条道路,也是一条险路,可是他心理还没有笃定,还不清楚该如何表达自己的想法。

这是一条不归路,所以不到万不得已是不能走的,刘季还是比较清醒的,他在等,等时机成熟,等沛县樊哙送来消息。

等待,疑惑,兴奋,无奈,心慌,等复杂的情绪侵袭了刘季。

对于陈胜而言,他绝对想不到这句宁有种乎给这个时代有梦想的人带来了多大的震撼,又是带来了多少的幻想,又带来了多少的厮杀。

陈胜也没想到,进展的还比较顺利,大泽乡轻而易举被拿下,揭竿而起的军队其实没有多少的战斗力可是在拿下大泽乡后进攻蔪城,还没有打居然就投降了。

这个时候陈胜内心有点迷惑了,难道曾经横扫天下的大秦铁骑就这样的不堪一击吗,还是说吾陈胜真的得到了鬼神的相助。

不过陈胜内心另一个声音警告他,现在还没有遇到能打的秦军,这不过是错觉。

陈胜为了验证这秦军是不是真的不经打,他先找来吴广,询问道,“吾欲向东进攻,不知那里的秦军与蔪城相比,吴都尉以为胜算如何?”

吴广道,“看将军如何用人,派谁去进攻了。”

陈胜想了片刻,他知道接下来的一战很关键,作为刚起义的他如果向外扩张的第一战就战败的话,那么接下来就没法玩了,很可能就此身首异处,为此他也很重视此次带兵的将领。他很想派遣吴广去,但吴广一走就少了一个左右手。

吴广看出了陈胜想派遣自己,反而道,“葛婴,同吾等一同诛杀军尉起义,人也机智,可大用。”

陈胜知道葛婴在起义时立了功劳,起了很大的作用,也看出此人是有能力的,但他有另一层的顾虑道,“葛婴进攻蔪城东,如若成功,威望岂不是超越吾。”

吴广早猜出了陈胜的心思,道,“可留其家人在身边。”

陈胜赞成吴广的做法,他虽想知道葛婴的忠心,但更想知道自己手下当中葛婴是否为不世出的名将,秦军还是不是那个灭六国的秦军。

结果葛婴向东进攻,打起仗来比较卖力,一路所向披靡,铚﹑酇﹑苦﹑柘﹑谯五座城均被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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