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你是什么人？
中介带他去看了一间宽敞明亮的办公室，距离地铁站只有3分钟的路程，而且位于32层。
“怎么样，老板？这里的采光非常好。”
的确，透过巨大的落地窗，可以看到最繁华的市中心熙熙攘攘的人群，温暖的阳光洒满了整个房间。
如果是普通人，一定会喜欢这样的办公室。
但对他来说，却并不合适。
“这么好的地段，这么好的环境，只要20万押金，20万元年租。”
“没有私密性。”
5000元押金，5000元月租的办公室，竟然变成了20万押金，20万元年租。
‘真是黑心！’
而且，这个中介根本没有理解他的需求。
‘一点眼力见儿都没有。’
“请稍等，私密性……私密性好的办公室，我这里也有。”
“不用了。”
这个中介以貌取人，而且还无法理解他的需求。
和他浪费时间，毫无意义。
“我再看看吧。”
***
星期二下午。
他跑了两天，看了12家中介公司，腿都跑断了。他走进一家名为“飞跃”的咖啡店，想休息一下。
‘那个女中介还不错。’
今天下午，他去了第二家中介公司，那里的女中介很热情，也很专业。她带他看了五套房，其中四套他都很满意。
‘我以后再去看看吧。’
现在，他只想好好休息一下。
‘这家咖啡店的名字，竟然和今天的龙头股一样，真巧。’
今天的龙头股是【飞跃 245.44 (+20%)】。
所以，当他在街上看到【飞跃咖啡店】的时候，才会注意到它。
他遇到这家与龙头股同名的咖啡店，真的是巧合吗？
‘或许是缘分吧。’
有时候，他会毫无理由地想要放纵一下自己。
今天就是这样的日子。
或许是因为他辞职了，可以在工作日出来闲逛，所以才会感到兴奋。反正他现在时间充裕，就随心所欲地享受一下吧。
他点了一杯美式咖啡和一块蛋糕，找了个座位坐下。他刚坐下，就习惯性地查看了一下自己的账户余额。
【评估金额：2352万元】
看着这个数字，他不禁露出了微笑。
‘先取26万元吧。’
他需要一些现金，用来支付办公室的押金和日常开销。
他在系统里输入了26万元和今天的日期。等今天的交易结束，系统就会自动帮他提交取款申请。
嗡嗡——
取餐铃响了，他去取了咖啡和蛋糕。胡萝卜蛋糕上装饰着一根可爱的胡萝卜。
‘夏妍看到一定会很喜欢的。’
他已经两年多没见到女儿了。
记忆总是会被美化，在他的记忆里，夏妍是一个乖巧懂事，喜欢粘着他的小女孩。
【爸爸，夏妍最喜欢的动物是什么？】
【猫？】
【不对！爸爸怎么不知道？】
她当时委屈得都快哭了，他只好哄她。
【对不起。】
【是兔子，兔子！】
【原来是兔子啊。】
【爸爸以后不许忘了。】
她撒娇地扑进他的怀里，他怎么忍心拒绝呢？想到女儿那双肉嘟嘟的小手，他的心都化了。
‘她现在过得好吗？’
他很想给女儿打个视频电话。以前，他之所以能忍受那份工资微薄，又经常加班的工作，都是因为女儿。
女儿软糯的声音，奶声奶气地叫他“爸爸”，真是可爱极了。女儿四岁的时候，学会了使用手机，经常背着妈妈给他打电话。
‘虽然也给我带来了一些麻烦。’
他想起有一次，他正在开会，突然接到了女儿的视频电话，真是尴尬极了。
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女儿的电话越来越少了。他想起女儿曾经对他说过的话。
【夏妍，你最近怎么不给爸爸打电话了？】
【妈妈不让我玩手机。】
女儿小声地说着，他仿佛还能感觉到女儿的气息，耳朵痒痒的。
他的前妻是个大美女，走到哪里都有人搭讪。
所以，无论是恋爱的时候，还是结婚以后，她都很少接他的电话。但他以为，那是因为她性格比较独立。
她在家的时候，也很少玩手机，经常一个人发呆。所以，他也渐渐习惯了。
‘我以为她是女神，我是被她选中的人。’
他必须习惯周围人羡慕嫉妒恨的目光，习惯那些冷嘲热讽，习惯前妻对他的忽视。
没关系。
‘我以为她就是这样的人。’
他以为，她选择他，是因为爱情。所以，他拼命工作，把赚来的钱都交给她，然后每个月领着微薄的零花钱。
‘事出反常必有妖。’
她以前从来不玩手机，现在却手机不离手，说明她在等某个人的电话。
‘那个人应该是上官正吧？’
像上官正那样优秀的男人，怎么会喜欢他的妻子呢？他的妻子除了长得漂亮，其他方面都很普通，而且还不爱理人……
不对，或许是因为他的妻子手机不离手，所以才让他觉得自己可有可无。
他突然觉得嘴里的咖啡变得苦涩起来。
他一边回忆着过去，一边慢慢地吃着蛋糕。这时，他对面的桌子突然吵了起来。
“哎呀，金记者，这次就帮帮忙吧，求你了！”
“文警官，您就别为难我了。”
“你就帮帮忙吧，这可是个大新闻！”
求人的是警*察，拒绝的是记者？他们在安静的咖啡店里大声喧哗，所有人都能听到他们的对话。
“你就帮我报道一下吧，我保证以后再也不烦你了。”
“文警官，您也知道，我们报社的广告收入主要来自上官集团。”
上官集团？他顿时竖起了耳朵。
他只是来喝杯咖啡，竟然听到了这样的消息？
‘难道……这就是我今天会看到那只股票的原因？’
都说心诚则灵，或许是系统故意把他引到这里来的。
警*察生气地吼道：“你们怎么能为了钱，昧着良心说话？他们可是杀&人犯，竟然还逍遥法外！”
他们还诬陷好人，抢走别人的妻子。
“您小声点。”
“他们就是杀*人犯！”
警*察大声吼叫，周围的人都看了过来。记者站了起来。
“我走了。”
“金记者，我错了，求求你了，帮帮我吧！”
警*察抓住记者的衣服，苦苦哀求。
记者甩开他的手。
“文警官……”
“金记者，求求你了，除了你，我没有人可以求了。”
“我知道，我也欠您人情，所以才一直忍着……”
他咬着嘴唇，说道：“我们社长说了，如果我想继续干下去，就不要再和您来往了。您到底在做什么？”
“金记者，求求你了，我请你喝咖啡！”
“您怎么不为我想想？”
“你只喝咖啡，就想跑？”
“我嫌脏，我自己付钱！”
他从钱包里掏出一张100元的钞票，重重地拍在桌子上，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警*察连忙追了出去，但过了一会儿，他又垂头丧气地回来了。
他抓了抓后脑勺，回到座位上，重重地坐了下来。
“切，真小气。”
他端起记者剩下的咖啡，喝了一口。
“浪费，干嘛剩下这么多？”
然后，他拿起桌上的那100元，放进了自己的口袋。
“啊啊啊啊，真是要疯了！！！”
他抱着头，不停地用头撞桌子。一个服务员看到这一幕，小心翼翼地走了过来。
“那……那个，先生？”
“唉，真是烦死了。”
“先生……”
年轻的服务员唯唯诺诺，战战兢兢的样子，让他想起了自己大学时打工的经历。
‘反正我要打听消息，就帮他一把吧。’
“您没事吧？”
他走到警*察面前，大声问道。
他走近一看，发现警*察的衣服很脏，身上还散发着一股异味，看起来像个流浪汉。
警*察这才抬起头，看着他。
“我当然有事！”
他想起警*察刚才把那100元塞进口袋的样子。
“您吃午饭了吗？”
“……怎么？你觉得我穷得连饭都吃不起了吗？”
的确如此。
但如果他这时候激怒了警*察，就白费力气了。
“快到午饭时间了，如果您不介意的话，我们一起吃吧。”
“我为什么要和你一起吃饭？”
“我对上官集团也很感兴趣。”
警*察的眼神顿时变得锐利起来，警惕地看着他。
但他并不介意。
‘如果对方太容易相信别人，反而不靠谱。’
和傻瓜一起做事，太难了。
他在监狱里见过很多愚蠢的人，他们没有恶意，却总是好心办坏事。
“为什么？”
“我们边吃边聊吧。”
警*察一言不发，只是不停地抖腿，警惕地盯着他。
如果是他，遇到这种情况，也会觉得奇怪。
他看到窗外有一家酸菜鱼饭店。
“我们去那家酸菜鱼饭店吃吧，吃完就走，怎么样？”
“……”
警*察依然一言不发，只是不停地抖腿，目光转向窗外。他皱着眉头，似乎在思考什么。但他的肚子却很诚实。
咕噜噜……
他的肚子发出了一阵巨大的响声，让他都替他感到尴尬。
“咳咳咳！”
警*察尴尬地咳嗽了几声，然后站了起来。
“走吧。”
“好的！”
他们来到咖啡店对面的酸菜鱼饭店。现在已经过了午饭时间，所以店里没什么人。
他们刚坐下，他就点餐了。
“老板，来一份大的酸菜鱼。”
“来2瓶啤酒！”
警*察补充道。
“大中午就喝酒？”
“关你什么事？这顿饭是你请客吧？”
“为什么？”
警*察愣住了。
“因为你刚才说……啊！”
他根本没说过要请客。
还没说。
“跟你开玩笑的，你给我提供情报，我当然要请你吃饭。”
“你想让我给你提供情报？”
“嗯。”
警*察皱着眉头，一言不发。
他犹豫了一会儿，问道：“你是什么人？”
“你还记得两年前，强明工程那起七百多万元的挪用公款案吗？”
强明工程是他之前工作的那家公司。
“当然记得，那些挪用公款的家伙，都该死！”
“我就是那个犯人。”
警*察猛地站了起来。
“……我不会和罪犯一起吃饭。”
“我是被冤枉的。”
听到“冤枉”这两个字，警*察的屁股又坐了回去。
“冤枉？”
“我认为这件事和上官集团有关。”
“噗！哈哈哈哈……”
警*察突然大笑起来，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没错，如果是上官集团，那就不奇怪了。不过，七百多万元对大资本来说，也太小儿科了吧？”
“是啊，为什么偏偏是七百万呢？”
他只是随口一问，并没有指望警*察会告诉他答案。
看到他没有退缩，警*察也收起了笑容，叹了口气，活动了一下脖子。
“照你这么说，我们现在算是受害者联盟了？”
“您受到了什么伤害？”
“……我不想说。”
警*察的脸色突然变得阴沉起来，他也不好再追问了。
“菜上齐了。”
这时，服务员端着两碗热气腾腾米饭，还有一盘酸菜鱼，走了过来。警*察拿起勺子之前，从包里拿出一份文件，递给他。
“给你，反正我有备份，你别想耍花招。”
“谢谢。”
“谢什么？这是你付饭钱的代价。”
他一边吃饭，一边仔细地翻阅着文件。文件里记录了上官集团二公子一年前的酒驾事件，以及其他一些违法行为的证据。
看来，警*察做了不少调查工作，虽然文件看起来有些简陋，但也有一些照片和图表作为证据。
‘这些证据还不够。’
虽然文件里列举了一些上官集团违法行为的证据，但都只是间接证据，没有直接证据可以证明他们的罪行。
‘难怪他想找记者曝光这件事。’
即使是一件小事，只要引起了公众的关注，警方就会重新展开调查。
更何况，这还涉及到大家族的谋杀案，肯定会引起轩然大波。
‘问题是，媒体不敢报道。’
他们当然不敢得罪上官集团，毕竟，上官集团是国内排名前十的大家族。他仔细地看完文件，然后合上了文件夹。
“这份资料不错。”
“我可是干了这么多年的警*察，如果我有搜查令，我连他们家的碗筷都能翻出来。”
这份资料的质量，已经超出了他的预期。他很想把这个警*察招募到他的团队，于是试探性地问道：“您下班后还要做这些调查，一定很辛苦吧？”
“……”
警*察没有回答，只是大口大口地吃着米饭。他的表情有些痛苦，咀嚼的速度也慢了下来。
“您没事吧？”
“……什么警*察？我年初就辞职了。这帮该死的家伙，真正的罪犯抓不到，却只会欺负好人。有钱无罪，没钱有罪，真是世风日下！”
他深有同感，因为他就是因为没钱，才被冤枉入狱的。看来，他们很有可能成为志同道合的伙伴。
“那您现在做什么工作？”
警*察看了他一眼，没有回答，继续埋头吃饭。
看来，他现在没有工作。他身上的味道太重了，不像是有工作的人。
“这份资料，应该还有后续吧？”
警*察的嘴角微微上扬。
果然，他不会轻易亮出底牌。
‘真是个老狐狸。’
这个警*察不仅调查能力强，而且还很谨慎。
他很欣赏这个警*察，想把他招募到自己的团队。
‘如果没有洞察之眼，我肯定不会相信他……’
但他拥有洞察之眼，所以不用担心。
“警官……”
“我都说了，我不是警*察了。”
“要不要和我一起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