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少年歌行（23）

李凡松诚心邀请，“既如此，若是两位哪日路过望城山，务必要上山去坐坐。”

“那就这么说定了。”

李莲花道，“听闻望城山风景如画，我们还真想去瞧瞧。”

四人聊天的功夫，登天阁内雷无桀和守阁人打得如火如荼，阁外萧瑟和司空千落也在过招。

萧老板不想过早暴露自己，将踏云用到极致，见时间差不多索性就停下脚步。

“想不到几日不见，司空姑娘的武功竟精进若此。”

“那当然。”

“长得也更漂亮了。”

“......”

司空千落俏脸一红，高兴的同时带上一丝羞意。

就在此时，两人身后的登天阁再次亮起灯，十四层已过。

得知楼上闯阁的是雷无桀后，司空千落和萧瑟一起回到了酒楼内。

飞轩起卦，将手中三枚铜币抛向空中，掐指推算。

如此反复，待最后一卦起，天空突然阴云密布，风云自动。

桌前几人纷纷看着这异象，惊讶有之，震惊也有之。

最后一枚铜币即将显示时，萧瑟伸手按住了它。

飞轩已满头大汗。

“为何？”

“如今只剩两种卦象，我想先求问先生，若这次还是三面桃花......”

“若仍是桃花，那此卦便是用九，见群龙无首。”

“是吉，还是凶？”

“大吉，天下共治，群龙无首。观望者时机一到，可一化龙，直飞九天。”

“那若是桃木剑呢？”

“大凶，龙死荒滩，血流三万里。”

萧瑟沉默片刻，“好。”

话音一落，他就将手中铜币抛出窗外，天外异象也随之消失。

“我从不信什么天道，只信我自己。只是我心中还有一丝迟疑，觉得自己是不是该做一个决定，但是又没有勇气，所以才胆怯来求一求天道。但是刚刚我忽然想明白了，所以这卦算不算，也就不重要了。”

飞轩郑重抱拳，“多谢。”

“不客气，我也不是全为了你。”

此时的萧瑟似乎抛去过往，显得意气风发，“毕竟若是真折了望城山的八成天道，我还真怕那赵玉真提剑来砍我的脑袋。”

一卦结束，众人互相道别后走出酒楼，刚好遇见从登天阁下来的雷无桀。

“萧瑟，李兄，沐姐姐！咦？千落师姐也在啊？”

“你怎么又下来了？”

“我刚跟大师兄打完，他让我下来先休息，明儿再去。”

“这么听来，你还赢了？”

雷无桀尴尬挠头，“惭愧，惭愧。”

司空千落拆穿，“雷无桀，你这三脚猫的功夫怎么可能赢得过大师兄吗，定然是他放水了是不是？”

“怎么会呢，大师兄说他全力以赴了。”

雷无桀说的自己都不信了。

“这次先放你一马。等你入了门，我再好好跟你比试比试。”

司空千落看向沐瑶，“沐姐姐，今日我还有事，改天去找你玩呀！”

“好啊。”

司空千落提枪而去，头顶的马尾一晃一晃的，身姿中透着女孩少有的飒爽。

萧瑟收回视线，“行吧，就听你大师兄的话，正好李兄和沐姑娘想要品尝下这雪月城的美酒，带你们去喝一杯。”

“好嘞！”

有人带路，一行人在天黑前到了目的地。

“萧瑟，我身上可没钱啊。”

“放心吧，今晚的酒不用钱，用缘分。”

“用缘分？”

雷无桀有些摸不着头脑，只能跟着萧瑟往里进。

沐瑶望着头顶的“东归酒肆”，心里对这家酒楼老板的身份有了猜测，转头时就见李莲花看向另一侧屋顶。

“花花，怎么了？”

“这老板还挺有趣的。”

进门的萧瑟和雷无桀也看见了屋顶上的人，那是一个身着青衫的中年男子，留着胡须，半披着头发，身体正倚在一处悠闲打盹。

“这是酒肆老板？哪有酒肆老板把自己也喝醉了的？”

雷无桀疑惑，“这点小酒，还喝到屋顶上去了。”

屋顶上的人动了，“不过是暇情而已。”

萧瑟看向上方，“我这位小兄弟想求饮一杯，不知今晚可有缘分？”

“哦？那另外两位呢？”

“他们的酒，我请。”

“一醉年年今夜月，这酒，与你们今夜都有缘。”

青衫男子看向夜空，“还差最后一抹月光。”

说罢，他将坛中之酒引出，在空中形成一道水流，随内力而动。

“欲梦清虚桂子飘，一杯浊酒向天邀。何人恁爱今宵月，也上楼头弄玉箫。”

楼上之人边吟诗，边让空中酒水肆意而舞。

沐瑶惊讶，“用内力牵引水流，让它凭心意而动，这么厉害的吗？”

“不仅仅是内力牵引。”

萧瑟解释，“这是秋水决。”

敢情还是门武功。

青衫男子收势，酒水再次落入坛中，人也到了凉亭里。

“喝吧。”

他斟满四杯酒，“这是最好的风花雪月，几位尝尝如何？”

四人齐齐落座，端起小碗喝了一口。

“怎么样？”

“舒凉如风，柔美如花，寂静如雪，怅凉如月。”

“好酒能品一味，碉楼小筑的秋露百号称能品三味。我这酒能品四味否？”

“在我看来，人间百味也不过如此了。”

“寂静如雪，怅凉如月，这酒水透露着一股子小家子气，我不喜欢。”

雷无桀不是很理解，端起小碗，“我喜欢那种炽热如火的酒，不过嘛，你倒都倒了，我就试试。”

红衣少年一饮而尽。

“这酒......这怎么回事？”

雷无桀顿时感觉体内一阵气血翻涌，似有火灼。

青衫男子一派闲适，“感觉如何？”

“你到底是谁，这又是什么酒？”

“我是一个酒肆的老板，这是我的风花雪月。我现在问你，这第二碗，你还要不要喝？”

雷无桀感受到了酒的不同，并不是他最初想的那样，二话不说端起第二碗喝了下去。

紧接着第三碗。

体内火灼更加明显，全身力气似是无处发泄一般，这下不止是发丝，就连眼睛和四肢也变成赤红之色。

少年站在院内，双手握拳，周围所有酒坛被这股内力牵引升至半空，随后被震得砰砰碎裂，酒水四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