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囚禁在玄月山庄
长庆殿内,轩窗沙沙作响,有阵阵凉风透过窗杦缝隙吹进殿内,浸的殿里凉了些。
徐霆钰掩唇咳了咳,将手中的长杆握的紧了几分。
他已经不能聚集内力,很难通过内力判断周围物什。
”整个朝堂恐怕也就你一个人这般清闲了,外面已经乱成一片了。”
熟悉的男声传来,李皓泽落座在他旁侧,他屏退了所有的下人,连廷忠也只能守在门外。
徐霆钰细长的睫毛微微颤动,垂着无光的双眸轻笑着:“臣这般清闲不正是皇上所期许的吗?”
他温顺的倚靠在座椅的软枕上,脸色如纸一般。
“皇上最近辛苦了。”
李皓泽沉沉望了他一眼,端起茶盏对着瓷盏倒了一杯茶水。
他缀饮一口放下茶盏缓缓道:“那个玉银酒的来历你可否知晓。”
徐霆钰眼睫抖了抖,双手摩挲着案几上的茶盏,不小心的触碰还让茶盏晃了几下,茶水溅到了他的指尖。
待他确定位置后,才慢慢的双手捧起了茶盏,似乎盛满水的茶盏很重很重。
“之前在回京路上听闻一些。”
茶水入口,他很快的呛咳出声,剧烈的咳嗽中,他孱弱的喘息着,脸上泛着绯薄的红,很快他从怀中掏出了绢帕捂住了唇。
李皓泽望见那白色绢帕里落下殷殷红色,刺的他眼睛疼。
半晌,他稳住了身形,舔了舔唇,将口中的铁锈味尽量咽干净后,整个人再次端坐在座椅处。
“皇上…应该尽早从处理…这玉银酒…恐怕同臣身上的…毒不大好解。”
他喘息片刻,扶着手里的竹杆慢慢站起身,他一直病着,并未束发,乌云般的长发垂在他的肩侧,单薄的宽袖素衣露出了他白皙的脖颈。
他费力的用竹杆探着物什,直到竹杆接触床面的瞬间,他才停了下来。
俯下身从床榻上拿起了一个银色酒壶递向了李皓泽的方向。
“这是当时阿凝给我的。”明明如珠玉一般的人此时却憔悴不堪。
手中的玉银酒被取下,是李皓泽接了过去。
“就是这小小一壶毒酒居然害了这么多人。”李皓泽感慨道。
“皇上打算怎么处置肃王呢?”徐霆钰薄唇轻启。
李皓泽攥紧了手中的酒壶“朕已经派人追杀他了。”
空气沉寂了片刻,他抬眸望向眉眼疲惫的徐霆钰,嘴唇翕动片刻后终是沉声道:“长风说孟姑娘失踪了。”
徐霆钰黯淡的双眸里终是红了些。
一声锁链的咯吱声惊醒了梦中的孟君凝。
她猛地睁开了双眸,双眼迷蒙中只见一模糊黑影站在床榻处。
顾长明手捧着药碗静静的望着她。
“阿凝该吃药了。”
熟悉的男音瞬间让她脑中变得清醒,让她瞬间认清了自己的处境。
顾长明的声音平郁沉稳乃至没有夹杂一丝情绪。
他用勺子轻舀了下手中乌黑的汤药。
“记得玉夫人第一次把阿凝带到玄月山庄时,我就知道你就是那个让我从小记得的女子。”
他嘴角勾起凉薄的笑意“阿凝可能不记得了,其实我们小时候是见过的。”
“楚大人当时还抱着你。”
顾长明边说着边坐到了床榻之上。
孟君凝想要挣扎坐起身,却除了听到锁链声细碎的声响外,没有半分气力。
“你给我喂了什么?”
“软筋散。”顾长明没有往日的温良,神色宛若黑云压城。
“你到底要做什么。”孟君凝双眼通红咬牙道。
“外面太乱了,我想让阿凝安全些。”顾长明俯下身,肩后的黑发落了下来,磨的孟君凝脖颈不适。
“再说安远侯已经中毒深重了,他保护不了阿凝的。”
他修长的手指轻柔地穿梭于孟君凝如丝般顺滑的黑发间,指尖在她如玉的肌肤上打着圈,嘴里噙着玩味得笑意。
“顾长明!”孟君凝费尽全力才在他的身上砸了一拳,不过她没有气力,这一拳宛若挠痒痒一般。
顾长明的脸色阴沉得吓人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无法言说的冷漠和决绝,让人不禁心生寒意,他轻轻地舀起一勺食物,动作缓慢而沉稳。
孟君凝歪过了脸,避开了他手里的药匙。
“我没病我不喝药,放我出去。”她声音冰冷,厌恶至极。
顾长明再也压制不住心底的怒气“徐霆钰就这么让你心动吗?”
他话音未落,一把掐住的她的肩颈,单手钳住她的下颌,将汤药一饮而尽后,整个人扑倒她的身上,粗暴的撬开她的唇舌,将甘苦的药汁通过唇舌翻涌全部灌进了她的口里。
他能感觉身下人不停的挣扎着惹的他心神更加动荡,乃至手里的力气都加了几分。
温热的红色液体顺着俩人的嘴角缓缓流淌下来,而这一切都是因为顾长明的舌尖被咬住了。那一瞬间,他感到一阵刺痛,但是他还是紧紧的圈住她不放手,直到孟君凝最后一次推开他。
“为什么!”他扔下了身下的孟君凝“他都要死了,为什么你还放不下!“
“顾长明,你到底怎么了。”
孟君凝强撑着坐起身,用戴着锁链的手嫌恶的擦了擦唇角。
“我们当年青州初见,你还是翩翩公子,乃至京城,你的行侠仗义之举也不绝于耳,玄月山庄之名天下尽知。”
她望着眼前陌生的男人“顾长明,你到底怎么了。”
顾长明掐着腰,粗喘了一口气,努力平复心中翻涌的情绪。
“阿凝,外面很乱,只有我能保护你。”
“你只有待在玄月山庄才安全。”
他眸中阴翳渐起,他狠狠地咬了下后槽牙。
“我想不清楚徐霆钰到底有什么好的,你为什么愿意与他在一起,而…”
他眼尾湿红“而不是我。”
京城内纷繁飘零的府邸内,一辆马车从肃王府内疾驰而出,车辙声不断碾压着地上的泥土石块。
肃王在轿子内没有望到,轿子远处一个女子抱着怀中的幼童痴痴的望着他。
似在望夫,又在惆怅自己戏剧一般悲惨的人生。
从未被相公放在心底一丝一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