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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黛玉的中二期

邢岫烟只得令人送走了王福, 自己再让人准备锦缎和宝珠, 她心想偷偷给大叔绣条腰带应该不会瞎。

再则,自从打通经络这后全身通畅,但还是阿飘时懂一点点粗浅的吸收功法到这血身上也有一点点用处,比之从前是好多了。

她让当过尚衣局女官的崔嬷嬷去库里找出近年收集的宝石玉器,寻了月白色的云锦精心裁剪缝制,又将雕花穿孔或镂空的玉石缝制其上。一直做到午膳时,一条精美的贵族男子玉带成形, 让人将简单的饭菜抬到炕上来, 她也顾不得吃。嬷嬷们是宫里派来的,知道她在给圣人做回礼, 稍稍劝了一句, 且也由她。

邢岫烟又取了红色丝线, 绣了“莫失莫忘,仙寿恒昌”。她笑了笑,心想这是《红楼》,才有这意趣,还拍了马屁, 和“万岁万岁万万岁”差不多, 却装逼多了。

下午,她再给绣了一个荷包,一条抹额。

吃了晚饭后, 她再提笔写信, 这次正经许多, 表达了对他的景仰、感激和思念。

次日,她将礼物装在一个小箱子里,并送上自己近一年在扬州和黛玉一起时画的画。

因为看他信中提起了江南风物,这也可让他在画中见见。辛秀妍原是做广告行业的,美术生出身,有画功在的;而后来跟随妙玉学过;做了绣娘之后,顶级绣娘对于画功要求更高,古代画功和现代的美术功底结合,不说大师,但也不俗了。因为一个连画都画不出来的人,又怎么能绣得出栩栩如生的东西呢?

王福一行人果是连年都来不及过,带着邢岫烟的信和东西回京都,其中许多是林家的孝敬。但是年节前林家已经上贡孝敬了,这次不过是借着是邢岫烟送的名义,但是以徒元义的聪明自然知道是怎么回事。

黛玉是多灵透的一个人,邢岫烟忙时倒是没有来找她玩,让她安心给她“皇帝叔叔”准备东西。

到是王福走后,都腊月二十九了,邢岫烟亲自带了过年礼物去了汀兰院。

黛玉倚在炕上看书,却是一本《西厢记》,黛玉也觉此书辞句自有妙处,故事吸引人。

要说邢岫烟阿飘老本行是个“篾片”,古人讲究“女子无才便是德”,不让女子读书,其实多是不想让女子迷进淫词话本里去,产生叛逆想法,害人害己。

邢岫烟和黛玉怎么玩都好,但是不敢和她瞎说耽美爱情,更别说言情了。偶尔在嬷嬷们不在场时打趣提及,当然也不能更深地谈。

黛玉也正值豆蔻年华,羞于让邢岫烟看到她读这种书,将《西厢记》藏于垫子底下,换了一本《唐诗选集》孤本。

紫鹃亲自打帘,邢岫烟带着紫玥和雪珏进来,两个大丫鬟抱着两个大包裹。

邢岫烟笑道:“这倚在暖炕上看书品茶再惬意不过了,妹妹倒是懂得享受。”

黛玉心中微虚,道:“左右闲着,看看诗集而已。”

邢岫烟说:“难怪妹妹有这样的诗才,平日读的便多。我在诗词上的灵性左右还是少上三分。”

黛玉素来也是有气性的,并不服人,在原著中便能看出,若是遇上假谦的人她定不喜欢,但是邢岫烟说的却是真的。一来她的诗才确实逊于她,二来邢岫烟也千真万确有这样的认识,但是邢岫烟的诗也有朴实淡泊的妙处或者偶得逗趣之诗,却也让黛玉喜欢。

因此,黛玉更觉邢岫烟与别人不同,贾府诸姐妹也无一个如她得心意。当然邢岫烟还没有无耻剽窃后世的名人之诗冠上自己的名,不然黛玉倒会服她的“诗才”了。

“姐姐却不说姐姐女红却是少年成名,画功也是不俗,而算术账务技法更绝。”

紫玥带头将包裹放置炕上,笑道:“两位好小姐,你们可不可以别互相吹捧了,这自家人吹自家人,奴婢听着都臊了。”

雪珏、紫鹃、雪雁听了不禁捧腹大笑,黛玉道:“你这蹄子,见嬷嬷们不在,就登鼻子上眼,促侠起我们来了。”

紫玥笑道:“奴婢可就瞧着小姐们捧来捧去,一个是仙女,一个是神女,将奴婢和雪珏两人抛脑后了,我们两人抱着东西,手可酸呢!”

一众主子丫鬟更是捧腹大笑,黛玉咬了咬贝齿,说:“今日你笑话于我,总要叫我抓到你的错处,好笑回来。”

紫玥作势求道:“小姐饶命!”

邢岫烟却笑着让雪珏也将东西放下,然后令人打了开来,却是一件关外白貂裘,具有素极纯美的华丽。这件价值只有稍不及徒元义亲猎的多张雪狐皮子拼成的裘衣。关外的貂皮和关内的是不同的,黛玉触手一抚就知东西好坏。

黛玉微微一笑:“姐姐又将宫里送来给你的东西送来给我,今日邢婶婶来了,你还是留给她吧。”

邢岫烟道:“母亲那有,还有一件凫靥裘留给她。母亲的年纪也不好穿这般颜色的。宫里给了我一件狐皮的,想必知我们姐妹两人,又给了一件关外貂皮的,好让我送来予你。你瞧,一面是纯白的皮裘,另一边却是大红宫中贡锦,过年时,翻过来披就好,这针脚极好,就是为了两面都可披。”

黛玉倒也不缺好东西,但是她刚刚抽条,现在身段穿的这样名贵新的裘衣倒是还没有,见了也极喜爱。

又有她准备的一套胡服,当然不是后金那种样式,而是和唐代女公子常穿的相仿,端是别有意趣。她们的成衣铺子也要迎合南方市场,大多是淑女装和很仙的裙子,没有这样胡服。

黛玉也极喜爱,但要她穿,她现在却是不敢的,因为从未见过别人穿。

两人说了一会儿子话,邢岫烟现黛玉坐垫底下的书角,不禁打趣伸手掏了出来,黛玉啊一声叫,大为慌张。而邢岫烟看了书名《会真记》,不禁挑了挑眉,清咳一声再轻轻将书反着放在另一边,说:“妹妹又不用考科举,怎么还读《中庸》?真是无趣。”

黛玉脸不禁羞得通红,却是丫鬟在场,又不得不圆过去,说:“闲时略略读了读。”

邢岫烟却吩咐双紫双雪丫鬟们出门去,让准备午膳,她要在这边吃饭,她们姐妹两人自己玩。

黛玉见她支开双紫双雪还道邢岫烟要教诲于她,没有想到她只将这书递还给她,说:“原来妹妹爱看话本,我倒你只喜欢诗词呢。”

此时是隆冬,但是因深闺之中,如今虽有邢岫烟做伴,黛玉也正值十三四岁年纪,也就是中二时期。黛玉读这《西厢记》中“流水落花春去也,天上人间”、又有那“如花美眷,似水流年”总有几分心旌神摇,春心拨动。这就和90年代中二期的少女看到台言时迷进去一样的道理,并不因人的出身和年代不同而有本质区别。

邢岫烟也是有过中二期的,现在长得一副倾国倾城貌还不中二,实是她性子已经养成。

黛玉不禁羞急了,说:“但教姐姐看了,姐姐就来笑话于我吧。”

邢岫烟不禁想到原著中黛玉行酒令时说了《牡丹亭》《西厢记》中的诗句被宝钗拿住了错处,一阵教育。而林黛玉大概因为心虚,当时再见到刘姥姥应是怕宝钗当众提起她的短处而转移话题注意力、掩饰心虚说笑,一张利嘴逗趣抄冷饭叫刘姥姥“母蝗虫”。

邢岫烟相处下来,却知黛玉傲性是有的,但是心地却很善良,当时不知她有皇帝叔叔,她只说是个绣娘,她也待她真心细致。原著中香菱不过一个丫头要学诗,她也倾心相授,不以她的身份而有轻视。

邢岫烟却没有装,说:“我笑话你做什么,这种话本儿我早看过了。我不但看过,我还能编。”

林黛玉不禁愕然,说:“邢姐姐怎么……也会看这些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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