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皇帝骊山召见
却说邢岫烟因为见着袭人, 夜里反而没有多想黛玉那点子已经过去的事, 只想着袭人,或者说九成是华珍珠。不然,原来的袭人眼里都是宝玉,哪里会这样看她这么多眼?
当时大叔带着她,而她又被赵嘉桓抱着大腿,四鬼一起时光倒流穿回来。她与大叔是重新联系上了,但是从来没有想过, 他们两在这个时空能另寻到身份。
华珍珠成了袭人, 邢岫烟忽觉得自己真的挺幸运的,邢岫烟生活在外面, 生活条件不如荣府的大丫鬟, 但是平民和奴婢到底不同。而且她有机会学习跟着妙玉学习琴棋书画, 秦嬷嬷教她的刺绣还让她外挂加身了一把。
赵嘉桓呢?他会如何?她们都成为红楼配角,赵嘉桓成为什么人?他现在过的怎么样,会不会对她不利?
上午,她依水在亭子中凭栏而坐,忽有苏清过来求见, 为掩人耳目, 邢岫烟近前多用嬷嬷丫鬟,两个懂武功的太监不过是守在院中。
苏清递上一个信封,说:“刚刚宫里送来的信。”
邢岫烟收回神思, 打了开来一看, 正是他的字迹。
【骊山秀园】
邢岫烟刚来京都, 不知秀园具体在哪个方位,但想她到底是闺中小姐,大叔愿接见她何必这样送封私信来,召她拜见就是。她总有父母的,她是直说好,还是撒谎好?
邢岫烟左思右想,还是和刑李氏禀报自己要外出,邢李氏问她去哪。
邢岫烟只说:“圣人传召。母亲不要声张,圣人怕是喜欢低调处事。”
邢李氏又惊又喜又忧又怕,叮嘱准备,邢岫烟只道:“母亲莫要准备了,让苏清、赵全、赵嬷嬷、崔嬷嬷、紫玥、雪珏陪我过去就成。”
邢岫烟带着嬷嬷丫鬟乘了两辆马车,而苏清和赵全则骑马和十个化装的锦衣卫一起,迤逦前向骊山。
赵嬷嬷和紫玥陪着邢岫烟坐在主人车上侍候,京都内城到骊山也有一个多时辰的车程,车上垫了厚厚的被子,也准备了点心茶水。
秀园建在骊山北麓,是太宗时期修建的皇家园林,或者说这是帝王园林,没有皇帝的准许,便是皇子也不能在这里度假。
而骊山南麓到是普通的庙宇,迎四方客。京都近郊也就这边的风水好,有一座好山。不然就是要去见识那西岳的气势了。
颠簸得她还在育的胸都痛起来。
邢岫烟不满:“跑这么快,赶投胎呀!停车!”
赵嬷嬷只得让来接人的车夫停下,邢岫烟任由赵嬷嬷给她戴上帷帽,虽然她特烦这种东西。
邢岫烟跳下马车,跑到路旁扶树呕吐,来接人的锦衣卫不禁心虚,他们从来没有护卫过女子。
为圣上办事,当然要快。
不过,女人真的太弱了。
看吧,那小姐一吐,几个丫鬟下车来也跑到一旁吐去了,邢岫烟就着崔嬷嬷递来的水漱了漱口。
邢岫烟又要去方便,丫鬟嬷嬷随去把风,磨磨蹭蹭老半天,消磨着锦衣卫们的耐心。
过了莫约有两刻钟,她才慢悠悠地因为没有其它选择的回了马车,结果是接着颠。
到达骊山脚下,秀园大门之外,拱圣军守卫在入口,锦衣卫队长出示令牌,这才放马车进入。又转乘太监抬来的软轿。
邢岫烟原以为来了这里就是去拜见皇帝大叔的,但是王福迎了她去沐浴更衣。
邢岫烟在山腰‘御汤阁’前下了轿,掀了帷帽,只见占了秀丽的山脚山腰,宫室连着宫室,亭台接着亭台,廊腰缦回,檐牙高啄。
而园林中植满各种花奔,正值仲春,开得桃李纷飞,一片热闹。
这里的硬件也不下于那“神仙府境”了,而软件更高一些,因为有人服务。在当年,皇帝大叔只能差使她一人逗他开心。
王福领着她们进去,已经有八个侍浴宫女过来服务,邢岫烟却说自己来,让人放了衣服,都退出去。
古代的温泉池呀,所以说日本人这么爱“泡汤”也是中国学去的。骊水的温泉得到充份的利用,建了这个御汤。
红楼世界,还是挺向往唐代的嘛,怎么说杨贵妃泡过的汤,她今天也能泡一泡了。
她脱下了衣服,绾上了长,步入温泉之中浸下,她不禁深深呼吸了一口气。
舒服!这赶投胎一路的后遗症终于得到缓解。
邢岫烟捧着池子里的花瓣玩,心想这泡了花瓣澡别和小燕子吸引蜜蜂似的。
小燕子泡过花瓣澡,她是还珠格格,她现在也泡上了,今天来见大叔,是不是努力一把就能当公主了?
洗净身子后,王福让宫人送上衣服来,由嬷嬷和丫鬟们服侍穿戴梳妆。
月白和淡青交杂的云锦长裙,衣襟袖口银丝滚边,其间绣着繁复的花纹,一身软烟罗罩衫,下裙也是多层软烟罗细褶皱的裙子。一条粉白色的腰带束腰,显得身姿窈窕纤巧,再有一条红色的宫绦系了上来,宫绦两头坠着两上青色的剔透玉佩。再有嬷嬷们给她梳了飞仙髻,雅致而价值连城的珠钗插在头上,一条多宝珠串抹额,青色和白色的带垂在上。耳垂明月铛,颈上佩戴了多宝兰花璎珞,珠玉流苏华美夺目,手腕上则被带了一双玉镯,最后穿着一双绣着银色莲花的绣花鞋。
出了御汤场,又乘小驾抬往北角,到了园门口下轿,赵贵正守在门口。
“奴才赵贵给邢姑娘请安!”
邢岫烟听说是赵贵,知道这人可是东厂的厂公,名义上地位落于司礼大太监之后,实际上却权柄重大,他和西厂太监李德全是御前侍候的人。现任的司礼大太监王公公是老圣人时留下的人,目前新圣人对王公公在其它方面用的也还顺手也就没想换人了。
邢岫烟道:“赵公公快别客气,从前我有眼疾,是以一下没认出公公来。”
赵贵伏低身道:“姑娘吉人天相,这大病之后就是大福了。”
难道这皇帝大叔的近侍是暗示皇帝大叔决定封她当公主了?
邢岫烟笑道:“借你吉言了。”
赵贵说:“折煞奴才了。圣人正在藕香园内,姑娘进去吧。”
邢岫烟探了探头,说:“能劳烦公公带个路吗?”
赵贵说:“圣人有旨,让您自己进去,奴才无令不敢擅闯。”
邢岫烟只好提了多层纱裙,自己进去,但见此处廊腰缦回,两边植满牡丹,正蜿蜒开在青石子小路两旁,花圃中彩蝶翩翩,香风阵阵袭来,煞是美妙。前方忽见一个莲池,正值三月下旬,池中莲花只有从水底新长出的叶子。小湖对面一个高亭,只见栏杆上背着她斜倚着个月白长袍的人影。
邢岫烟不禁提裙加快脚步,上了亭台台阶,高声喊道:“大叔!”
“大叔……给皇帝叔叔请安!”
徒元义背对着她,长腿搁在长栏杆凳上,手中提着一个酒壶。邢岫烟见人不采她,不由得奔上三步,才觉不对,这人一身白色丝袍,更衬托得青丝乌青亮,如瀑垂于后背,只束了一半墨,用一条天青色的带系住。
大叔有小半白,哪有这么黑的头,但见他缓缓转过头来,龙眉凤目,俊美绝伦,清贵脱俗,一双眸子向她看来,让她感觉满山开遍了鲜花,黑白的世界瞬间生出色彩。
邢岫烟就是在现代的电视上,也没有见过如此美男子尤物。
这……这是谁呀?
她盯着他头上的带,是她送给大叔的,怎么会在他头上。
难道?
她那遥远的本职工作——耽美小说作家的本能复苏。实在是这姿色的冲击力强大,一下让她想到了慕容冲,大叔的苻坚形象也挺符合的。大叔当年让她当篾片,不爱听种马/吊丝称霸,也不爱七彩玛丽苏,单单端着架子说纯爱的可以一听。难道因为他也是金屋藏“骄”的主?
“你是……大叔……皇帝叔叔……”
徒元义尚来不及给一个鼓励和孺子可教的微笑,只听她说:“……的男宠?不,爱人?”
徒元义别说笑脸了,他是脸全然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