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牟凯死死的盯着木扶苏的眼睛，脑中的影像一闪而过，这双眼睛！和当年把自己往死里揍的人一模一样。
“是你！”
一声凄厉的声音响起，拉回两人的注意，木扶苏回头看去只见牟凯惊恐的看着自己。
木扶苏微微勾唇，声音欢快却更加诡异，“呀，想起来啦。不过，想起来也没用，这次可不是以前的小打小闹哦。”
木扶苏轻轻挣开路佐子的手，拿着簪子的手缓缓上扬，悬在半空。正当木扶苏想要刺下去的瞬间。
一声声歌谣响起，木扶苏微微一顿，收回簪子，有些落寞的站到一旁。
牟凯僵硬的转过头的看向一旁的路佐子，整个人抖得厉害。
他想要往后退，可是身体不听使唤的僵在原地，他只能一眨不眨地看着路佐子幽深的瞳孔。
“最后一句歌词是什么？”
牟凯被声音召回了些理智，他颤着声音道，“我，我不知道。”
路佐子冷冷的看着地上的牟凯，“这首歌不是你们写的吗？你怎么会不知道呢。”
牟凯嘴唇泛白，额头冒出细密的冷汗。他的牙齿止不住的打颤，求生欲的驱使让他不断的否认。
“我真的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光影浮现，一声声歌谣再度响起，他们不断的重复着最后一句歌词。
牟凯捂住耳朵，疯狂的挣扎，就像当初在血泊中挣扎的路佐子一样。
可一切都是徒劳。
牟凯再也忍不了折磨，大声喊出最后一句歌词。
路佐子的脸上缓缓露出笑意，手起刀落，送牟凯去往地狱。
鲜血四溅，溅到路佐子的脸上，身上。再加上她手中沾满鲜血的刀，更是添了几分惊悚和诡异。
木扶苏怔怔看着眼前的佐子，只觉得心脏被一个无形的大手狠狠的攥在一起，无法呼吸。
她走上前，轻轻的将路佐子环抱住，一下又一下的拍着路佐子的背，“不怕，不怕……”
可是怎么会不怕呢。
她当时该有多绝望啊。
木扶苏现在想起路佐子当时的眼神还觉得窒息。
眼泪再也控制不住大颗大颗的落下，她哽咽的几乎说不出话来，可还是一遍又一遍的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
路佐子本想推开木扶苏，本想质问她当初为什么要离开。可是，当真的见到姐姐的那一刻，她只剩下了委屈。
手中的刀骤然落下，发出刺耳轰鸣，可是两人都无心去管。
路佐子轻轻挣开木扶苏，转身回抱住她。
路佐子有些委屈的抿抿嘴，红色的血泪像是断了线的红珍珠，不断落下。
“姐姐，我好疼啊。”
木扶苏一声声的回应她，“我知道，我知道……”
缓了许久，两人才渐渐平复下来。
路佐子拉着木扶苏坐到当初的教室里。
仿佛又回到了从前，路佐子上课，木扶苏在一旁陪着她的时候。
路佐子捏了捏木扶苏的手，“姐姐。”
“我在。”
下一秒路佐子有些好奇的声音传来，“当初的礼物是什么？”
木扶苏微微一愣，眼眸低垂。半晌，有些沙哑的声音响起，“已经不重要了。”
木扶苏认真的看向路佐子的眼睛，“乖，我会重新送你一个礼物。”
路佐子一怔，随即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好。”
一阵匆忙脚步声响起，门被人从外面打开。
阮澜烛几人看到木扶苏的那一刻悬着的心，缓缓放下。
木扶苏转头看向阮澜烛几人，用眼神示意几人放心。
却在视线扫到江信鸿那一刻，用力握紧了拳头。
她眼眶发红，死死的盯着进来江信鸿。
路佐子察觉到木扶苏情绪，安抚的捏了捏她的手指。
这才朝江信鸿缓缓蹦去，悬空的腿又是让木扶苏鼻头一酸，连忙别过脸去。
路佐子在江信鸿面前站定，歌谣缓缓响起，昔日的同学尽数出现，完完整整的唱了一遍。
“这首歌是你写的吧。”
江信鸿低着头，心中的愧疚让他不敢直视眼前的路佐子。
路佐子勾出一抹讽刺的笑，“真好听。”
听到路佐子这么说，江信鸿才慌忙抬起头，解释道，“它本来不是这样的。”
“我不信。”
江信鸿缓缓唱起了歌谣本身的模样，在听他唱到“有一天佐子会去到远方的时候。”
木扶苏的眼角缓缓落下一滴泪。
差一点，就差一点，佐子就能去到远方。
歌谣唱完，江信鸿泣不成声。
“对不起，对不起，我该那样做，是我不对。对不起，我要是再有些勇气就好了。”
路佐子同样满脸泪痕，她看着眼前的江信鸿缓缓开口，“你知道最后一句歌词是什么吗？”
江信鸿抬眼认真的看向路佐子的眼睛，“我知道，你会问我。我腿没有了，你的给我好吗。我江信鸿现在会毫不犹豫的跟你说——好。”
路佐子并没有取走江信鸿的性命，反而轻轻应了一声，“好，我知道了。”
周围的人化作星星点点消散在众人眼前。
路佐子的身躯也开始变得透明，零零散散的光点从她身上飘散。路佐子回头最后看了木扶苏一眼，朝她露出一个笑容，随后彻底消散。
木扶苏手指微微蜷缩，不过她这次明白路佐子不会消失。
凌久时手中的照片也逐渐变了模样，变成小时候的路佐子和江信鸿，两人的脸上都挂着天真无邪的笑。
木扶苏将手的簪子放下，走到江信鸿面前，定定的看着他。
“咚——”
木扶苏一拳打在江信鸿的脸上，将他打倒在地。随后雨点般的拳头不断落下，江信鸿被打的毫无还手之力。
“为什么不救她！为什么要走！为什么眼睁睁的看着佐子被欺负。你不是她的好朋友吗！你不是喜欢她吗！为什么！
就差一点，就差一点啊！”
最终，木扶苏被慌乱的凌久时几人拉开。
木扶苏死死的盯着江信鸿，“你要活下去，你要带着佐子的愧疚活下去。当你放下的那一刻，我会出现，取走你的性命。”
江信鸿看着那熟悉眼睛，和如出一辙的狠戾。
江信鸿明白了，他语气坚定，“我会永远记得，倘若有一天忘记，你来取我性命，我绝不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