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挡我者,杀
慕容起清楚,方才的惨败,皆因自己疏忽大意。
但饶是如此,以目前自己手中的力量,仍旧可以轻松碾压李平安。
方才的滚木雷石纵然可怕,但势必已然是李平安的所有底牌了。
所以在重新整备军队之后,慕容启便毫不犹豫地下达了再次进攻的命令。
只不过这一次,慕容启也变得谨慎许多,不再要求军队快速冲锋,而是排成阵列蠕行,缓缓向着山坡顶处的营地逼近。
此遭显然亦如慕容启所预料,直至军队行至营地的五十步外,山坡顶处的营地之中,竟再无任何动作。
此刻,慕容启甚至已经能够清楚地看到依旧端坐在营地之中的李平安。
慕容起冷笑:“李平安,纵使你诡计多端,但现在你还有什么手段吗!”
“我知你手上可用之卒不满百人,而虽中你奸计,但此时我手中依旧有近一镇的兵力,宰你如宰狗一般!”
“你若是识相,变速速跪下投降,我可留你全尸!你若不识相,我定将你生擒而后好生折磨,让你生不如死!”
然面对慕容启的叫嚣,李平安却只是淡然一笑,似是根本未将对方的威胁放在眼中。
而后李平安淡淡笑道:“你怎知我手上仅余百余人?若是不然呢?”
慕容启当即哈哈大笑:“整个京师之中无一人愿帮你,你刊用者,也仅仅府上的几十名护卫与家丁,你以为你的底气我不知吗?”
李平安摇头苦笑,淡然回道:“我以为,你不知!”
旋即李平安一挥手,慕容起顿时听到自己军阵左右响起一片整齐划一的脚步声。
他转头望去,旧件从两侧的阴影之中,赫然各自隐出多达数百的甲士。
这些人皆身着甲胄,手持兵刃亦或是弩箭,目光森然可怖的望向自己。
看到这一幕,慕容启顿时大惊。
“怎……怎可能?这些兵卒是哪来的?绝不可能!”
不仅仅是慕容启,就是他身旁的几百名禁军士兵,在看到这一幕后,也纷纷开始乱躁起来。
虽在夜幕之下无法看清,但他们也能大概推测出,突然出现包围在自己两侧的兵卒少说也有近千人。
兵力三倍于几,都是精兵亮甲,且方才一役已然打的他们斗志锐减。
此刻,许多士兵心中已然萌生退意,甚至开始下意识的收缩阵型。
便是慕容启,此时野心提到了嗓子眼,惊愕有惶恐的看向李平安。
然而接下来的一幕,则是直接如洪水猛兽一般击溃了慕容启的心理防线。
因为他赫然看到,原本端坐在座位上的李平安,竟忽然站起身来,继而翻身上马,目光森然的看向他。
“你……你不是已于四年前瘫了?怎……怎会……”
四年之前,李平安随父征讨敬安王萧尚坤,李平安为先锋,亲率八百亲卒冲入数万敌战之中。
李平安一马当先连斩数十叛军,并冲垮敌军阵列。
却不料正在此时,叛军一只床矢忽至,郑重李平安后脊,李平安当即坠马。
后虽经无数名医诊治,却都无力回天,最终落得一个瘫痪的下场。
此事人尽皆知,甚至为探虚实,灵武帝还亲自试探过李平安,在确信李平安的确残废之后,方才心念稍安。
但此时,李平安怎么就忽然摇身一变,变成了一个正常人了呢?
但即便是个正常人却也无可厚非,真正可怕的是,李平安可是拥有以一敌百的战力。
在数年前平复七王之乱时,李平安曾创造过十战十胜,数百人冲垮敌军数万的战绩,在整个大梁,李平安之武力无人能望其项背。
所以在李平安瘫痪之后,灵武帝父子方才安心些许,不再如之前那般忌惮李家父子。
但是现在……
几乎就在李平安翻身上马的一瞬间,那些仍在勉力硬撑的禁军士兵们,顿时心态崩溃,呼啦一下作鸟兽散。
李平安冷漠凝望慕容启,道:“我若不瘫,官家父子如何能对我放下戒备?”
“只是我父本以为,我装残废,他交出兵权,又遵从他的旨意退婚庆国公府,是我李佳宇楚家交恶,能换来官家父子的心安。”
“却不想他们仍旧不知足,一人害死我父!”
“既是如此,我便也没有再伪装下去的必要了!”
“今日我李平安向我父在天之灵起誓,终有一日,我要踏破京师,用的官家父子的狗头,来慰藉我父在天之灵!”
言罢,李平安抓起插入地上的长槊,振臂高呼:“给我杀,一个不留!”
继而李平安便化作一道残影,极速向着下方的慕容启冲杀过去。
而此时在李平安的身后,几十名早已枕戈待旦骑兵,也同时如离弦之箭一般,向着前方的禁军溃兵冲杀而去。
慕容启见状,连忙转身奔逃。
只是他的战马早在方才的滚木雷石攻击中被碾成肉泥。
而他又身负重甲,纵使夺路狂奔,去也显得无比缓慢。
此刻,如排山倒海一般的喊杀声,以及四面八方甲胄和冰刃发出的碰撞声,如此神咆哮一般拼命的挤进慕容启的耳朵里。
慕容启更慌了,他有今日之官职,全赖其父的荫蔽,其本人根本没有任何战场搏杀的经验。
此刻他已被吓破了胆,但也就在此时,他只觉得身后隆隆的马蹄声渐近。
慕容启奋力回头张望,却见一只硕大马头已然抵近自己跟前,而一只明爽爽的长槊,也恍若流星一般向自己刺来。
慕容琪只觉胸口一凉,透心的凉,随后整个人便被一股巨大力量原地撅起……
大风坪之上,在点点篝火与惨淡月光的映衬之下,李平安手持长槊将慕容起高高举起,奋声高呼:“挡我者,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