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查看典籍

“这不是小吉吗？又来哥哥这里看丹药方面的书吗？”一个青色帻巾包头白面无须一身儒袍的青年文士放下手中的一根木简对着赵酉吉笑道。北斜城不算小也不算大，大家低头不见抬头见，青年文士对赵酉吉也算得上熟识。

这青年文士名为周恒之，就是北斜城天道书局的店主，自号“金屋主人”，取书中自有黄金屋之意，周恒之收取费用时常对顾客说：“灵石有价，知识无价，客官何故嫌贵。”

许多人讨厌他收那么多灵石，又心黑还要掉书袋，因此便给他取了个外号“黑心鸟人”，“金屋”与神鸟“金乌”同音，“金乌主人”便成了“黑心鸟人”。

赵酉吉暗骂一声“黑心鸟人”，但是脸上还是露出一副天真无邪的笑容道：“恒之哥哥我来查些资料。”

周恒之笑道：“去吧，去吧，选中了就把木简给我，我帮你开启法器。”

见赵酉吉没有动作，周恒之略微有点惊讶道：“怎么，还要我给你检索内容吗？”

赵酉吉常来周恒之这里看丹药方面的书，对于天道书局这方面的藏书已经算是熟门熟路了，开始之时偶尔还要周恒之稍加指引，后来甚至已经比周恒之更加熟悉了，不过对丹药之外的却是不甚清楚了。

赵酉吉道：“我这次需要查询有关金刚舍利的典籍。”

“金刚舍利？这可是有些偏门啊！”说着周恒之在柜台上的一面铜镜上用食指写下了“金刚舍利”四字，随后过了三两息的功夫镜面闪出了蒙蒙清光。

周恒之将放置铜镜的木架转向赵酉吉道：“灵石有价，知识无价，老规矩，三颗灵石。”

赵酉吉拿出三颗灵石放在周恒之面前，然后拿过纸笔，照着铜镜上浮现的书目把目录抄了下来。

“与金刚舍利有关的内容可不算多，用哥哥我帮你开启法器吗？”周恒之问道。

“不用！”赵酉吉有点小小的得意道。

周恒之一愣，马上明白了是赵酉吉自己有了修为可以自行开启法器了，于是道：“哦？那小吉努力练功呦！哥哥还等着吃你炼制的丹药呢！”

赵酉吉一拍胸脯道：“行，你以后的丹药就包在我身上了，我给你打……嗯九九折。”

“九九折？”看着赵酉吉离开的背影周恒之有些哭笑不得，无奈地摇了摇头。

赵酉吉拿记录着有关金刚舍利的书籍名录章节页数的纸笺交给了天道书局的书博士，然后便找了个角落里的位置坐了下来。

过了一会儿，书博士捧着一托盘的木简放在了赵酉吉的面前的桌面上道：“都在这里了，赵小哥你还有什么吩咐？”

“你自忙去吧，我自己慢慢看就好。”赵酉吉客气道。

赵酉吉照着抄录的名录章节页数从托盘中的木简中找出了一根上边刻着《佛门宝录》四字的书简来，将书简放在桌面上的一个玉石刻槽中，然后提聚他体内的法力注入那玉石之中，顿时桌子上一面大铜镜中浅黄色镜面上就浮现出“佛门宝录”四个漆黑大字。

赵酉吉手指在镜面拨动，顿时镜面的文字便不断变换起来，直到目录的灵材属、舍利子目时，赵酉吉敏捷地按定，然后开始仔细阅读起来。

天道书局的典籍都用记录文字的法阵录入了一根一根的木简中。这木简是常青天域盛产的一种灵木——元柘木制成。元柘木算是一种低阶灵材，产量很大，木材非常适合承载低阶法阵，其木材粉碎后调制成纸浆，再加工制成的符纸是制作修士使用的低阶符箓最常用的符纸。

若是筑基以上的修士可以直接将法力注入书简中，用神念直接读取书中内容，可是赵酉吉这样神念只能够内视己身，所以还得老老实实用天道书局的镜子法器来阅读。

赵酉吉看过了《佛门宝录》中有关金刚舍利的记载后，不由得蹙起了眉，《佛门宝录》记载的有关金刚舍利的资料的确比较详细，金刚舍利的由来、品质，甚至修行不同流派佛门功法的大士留下的金刚舍利有什么不同都有详细的记载。可是这些只是能够让人稍稍深入了解什么是金刚舍利，关键的关于金刚舍利本身的用途的记载只有“可用于炼器、施展佛门秘法等”寥寥几个字，有关材质的记载更是一个字也没有。

“看来这《佛门宝录》只是粗浅地介绍佛门宝物的典籍啊。”赵酉吉想到。

之后的典籍便没有《佛门宝录》这样系统地介绍佛门宝物的了，都是一些对金刚舍利有记载的游记、札记、轶闻录等。倒是这些记录让赵酉吉从侧面了解了金刚舍利的一些性质和用途。

比如《玄真逍遥游记》中记载了一件用金刚舍利炼制的佛门法宝——金刚浮屠，这金刚浮屠是用六位佛门护法金刚的金身舍利炼制的一件浮屠塔，浮屠塔有六层，每层中供奉一位护法金刚的金身舍利，金刚浮屠本身可以化成六层高塔镇压敌人，还可以短暂从中幻化出六位护法金刚的金刚法相来对敌，可谓是一件厉害之极的法宝。

还有一部轶闻录中记载了一位高僧给一个魔道强者佩戴金刚舍利制成的串珠百年，消去其魔性使其皈依佛门的轶闻。

最有用的记载的是《天庭轶闻集》的一篇《北俱芦洲魔族轶闻》中记载：魔族的修罗部族中多闻部的一位强者在魔性失控时，直接生服了一枚金刚舍利，不但压制了失控的魔性，还借此突破晋级了。

赵酉吉看过了这些记载后不由得心生疑惑，佛门中人对金刚舍利的使用大致有三个途径，一是直接供奉起来：二是制成能够召唤出舍利主人生前力量的宝物：三是修为不够的僧人通过消耗金刚舍利的力量可以越阶施展一些佛门秘法。其中没有一例是佛门中人通过炼化舍利子提升自己实力的，反倒是魔族以及魔道中人有直接炼化舍利子提升实力的先例。

赵酉吉心中暗自讶异：“魔修通过炼化与自身相克的佛门高僧遗骸舍利反倒是可以如服用增长修为的丹药一般能提高自身修为实力。”

“至少从魔修可以通过舍利子提升修为来看，这金刚舍利是有炼制成淬体丹药的可能的，不过李大哥可不是魔修。”赵酉吉心道。

还有一点赵酉吉可以肯定，金刚舍利并非完全是佛门大士肉身精华的结晶，其中还拥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力量——佛性，赵酉吉在《玄真逍遥游记》中看到其作者玄真子在游记中提出了这个词。正是因为舍利子拥有佛性，那些舍利子炼制的宝物才能显化其主人生前的一些威能。

通过对佛性的思考，赵酉吉心中渐渐形成了一个结论：“看来这金刚舍利并不能简单当做骨殖类的材料炼丹入药，如何祛除金刚舍利中的佛性，保留其肉身精华，是能否用其炼丹的关键。佛性还有别于佛门法力，不知到底是什么力量。”

看完有关金刚舍利的记载之后赵酉吉想起了赵尚明给他布置的课业，他心中已经有了一些思路：“用龙虎淬骨丹作为改良的原始方应该是非常合适的，现在应该是要弄清魔修是如何通过舍利子提升修为的，模仿这一途径或许可以得出一个合理的丹方。”

“或许这个丹方可以叫——金刚淬骨丹。”赵酉吉为这个还在构想中的丹方起了个名字。

肚子里已经咕咕叫了起来，赵酉吉看了看窗外已经高高升到正当空的太阳，不知不觉已经到了临近正午的时候。赵酉吉将书简放回托盘中，叫书博士来把这些书简收走，自己则回到了明心堂中。

在后院里赵酉吉正好遇到了宋万，急忙上前道：“宋翁，您研究那枚舍利子有什么眉目了么？”

宋万苦着脸道：“老夫全无头绪，无论是用什么火灼烧这金刚舍利，它都没有一丝一毫要融化的迹象。不知佛门火化这些佛门大士遗留躯壳用的是什么火？老夫修出的三味真火居然也无法融化这金刚舍利，到时候炼制丹药该如何炼制啊？”

赵酉吉讶异道：“三昧真火也是无用？”

三味真火可是太上老君他老人家日常炼丹用的，就是神通广大的齐天大圣遇到三味真火也要退避三舍，虽然宋万的三味真火远远不及太清道祖他老人家炼丹的仙火，可是这金刚舍利比起大圣爷爷的金刚不坏之身就更是有如云泥之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