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结丹之难
因为丹药供应充足，并且有着赵尚明的悉心教导，赵酉吉的修为稳步提升，终于突破到了炼气期四层，达到了炼气中期。
“感觉如何？”看着刚刚调息完毕睁开眼睛的赵酉吉，赵尚明开口问道。
赵酉吉摇摇头说道：“没什么特别的感觉，就仿佛水到渠成一般，似乎没有传闻中突破瓶颈的那种身合大道天地一心的玄妙之感。”
“哼，你一个炼气期的小修士岂能体会到那种玄之又玄的妙不可言的感觉。”赵尚明点了点赵酉吉的脑袋道。
赵酉吉好奇之心大起，当即道：“这么说爹爹有过这种体验了？快说来听听呗！”
“好好好，为父便说说自身从炼气期突破到筑基期的感受。”
“其实炼气期小境界的突破对修为并没有本质的改变，也无非就是法力比起原先更充沛更精深一些罢了。
“而从炼气期突破到筑基期就不同了，这是修士超凡脱俗进军大道的第一步。只有铸就道基者才算是能真正称之为修士，古往今来莫不如此。”
在赵酉吉期盼的目光下，赵尚明顿了顿说道：“从炼气期突破到筑基期之后最为直观的感受便是肉身的变化。”
“怎么会是肉身？突破境界后难道不应该是修为大进法力暴涨吗？”赵酉吉闻言有些不解问道。
赵尚明笑道：“你这个说法显然就是不过脑的，筑基从字面上的意思也能知道这是一个为后续境界打基础的阶段。为什么我们修士服用丹药要按照相应的等阶服用，高阶修士服用的灵丹妙药对于低阶修士以及凡人来说根本无福消受，甚至变成了服下就要毙命的穿肠毒药，其中最重要的原因就是其道基不足以承受药效，修为不足以炼化药力。”
赵酉吉点头道：“爹爹说的是，我服用大云丹进行修炼也需要在您或者师兄的辅助下才能炼化丹药。”
“突破到筑基期后最直观的感受便是肉身变得更加……精纯了。”赵尚明始终找不到一个合适的词来形容这种变化，最终不得不套用“精纯”这个形容法力、元气等无相之力的词汇。
“精纯？肉身如何能精纯呢？”
“具体来说就是突破到筑基期之后肉身的筋肉没有变得坚韧，以及力量并没有比之前更强，气血也并没有比原先更旺盛，反而是耳聪目明、念头通达、反应灵敏、思如泉涌，比起之前整个身心都畅快了三分。”
“这……为什么会有这种如鱼得水之感呢？”
赵尚明闻言点头道：“嗯，如鱼得水，说的好，正是这种感觉。至于具体为什么为会这样父也不甚清楚，总之是肉身与神魂更加契合天地大道的缘由。而且整个筑基期的修行便是去凡胎筑道基，是让自身更加贴合天地大道的过程。”
“随着筑基期修为不断提升，修士的修炼资质会得到很大的改善，最明显的是筑基修士对天地元气的感应和驾驭能力会比炼气期会有极大的提升，因此吐纳运功的效率更是比炼气期超出数倍，甚至修炼到了筑基大圆满会超出炼气期数十倍。”
接着赵尚明语重心长地说道：“筑基期的修为进展与修炼成就会决定修士练功吐纳的效率高低，所以筑基期是天资卓绝的修士拉开与同辈修士差距，一骑绝尘的机会，当然也是资质不足的修士奋起直追，追平甚至赶超前者的机会。这一切自然要看修士自身的勤奋刻苦与一些机缘际遇了。”
“那父亲为什么卡在筑基大圆满无法突破呢？”赵酉吉终于忍不住问出了自己心中一直以来的疑问。
赵尚明苦笑着问道：“你可知金丹期比起筑基期最大的不同是什么吗？”
“当然知道了，修为大进法力暴涨呗。”赵酉吉把之前说过的话又说了一遍。
赵尚明叹了口气道：“哎，让你蒙对了，这回说的倒是没错。”
赵酉吉笑嘻嘻道：“我可不是蒙对的，听说金丹期修士就可以使用法宝了，自身也可以炼制本命法宝，而筑基期修士则不能。法宝这种东西威能强横，可也是消耗法力的大户，没有足够的法力是驾驭不了的。所以我觉得筑基到金丹肯定是修为大进法力暴涨，我原以为炼气期到筑基期也是这样的。”
赵尚明见到儿子聪慧，一直无法突破到结丹期的抑郁之情稍稍疏解了几分，他说道：“嗯，你说的很正确。筑基期修士修炼大成后需要结丹多有难处，其中有公认最高的两个门槛，其就一是凝丹不散，其二则是结丹花费颇巨。”
“那爹爹……”
“为父便是没有把握凝丹不散。咱们宗门在培养子弟这方面还是舍得下本钱的。凡是宗门弟子修为臻至筑基大圆满都可以在通过审核之后向宗门申请一笔用于结丹的灵石，这笔灵石大概是宗门计算的金丹修士结丹时消耗灵石的一半。这笔灵石可不是一个小数目，因为不少结丹修士都是尝试了两次甚至三次才结丹成功的，这些都是要计算在内的。再算上宗门其他种种福利，这笔灵石足够宗门弟子首次冲击金丹期境界了。”
赵酉吉道：“反正咱们不缺灵石，那父亲多尝试结丹几次积累积累经验不就成了。”
赵尚明闻言板起脸训斥道：“真是胡说八道，结丹大事岂能儿戏？”
赵酉吉被一缩脖子，身体稍稍后倾，偷眼看向赵尚明，发现父亲并未真正动怒，这才干笑一声说道：“爹爹，我说的有什么不妥吗？”
“当然不妥，你这孩子真是无知者无畏，以后说话不可再如此轻浮了。我告诉你，劝别人多次尝试结丹是对这位修士修炼资质赤裸裸的否定，甚至可以看做你这是一个修士的恶毒诅咒。”
赵尚明这一番话显然把赵酉吉吓到了，他有些不知所措说道：“我……我不是故意这么说的，为什么会这样。”
“因为金丹修士结出的金丹也是有着不同品质的，而修士只有在第一次尝试结丹时才能成功结成最圆满的上品金丹，而只有结成上品金丹的修士才有可能突破到元婴期。”
赵酉吉有些难以置信道：“难道就没有结成中、下品金丹的修士能突破到元婴期吗？那岂不是只要没有修成上品金丹仙途便要就此断绝？”
“倒也不是没有结成中下品金丹的修士突破到元婴期，只不过也是后来花费巨大代价将自身金丹品质提升到了上品金丹罢了，还是逃不出只有上品金丹才有可能突破到元婴期的结论。结丹就好比在一张画纸上作画，成竹在胸一气呵成自然是最好的，涂涂改改大都是越描越黑。一旦出现大的差错整张画卷就废了，需要花费巨大代价漂白画纸。”
赵酉吉恍然大悟道：“作画，这倒是形容得惟妙惟肖，怪不得宗门只是特别资助门中弟子第一次结丹。”
赵尚明道：“你说的没错，宗门肯定是要把资源拿去培养那些有希望冲击更高境界的弟子。而为父之所以迟迟不肯走出那一步，便是为了能够再多一些把握。”
接着赵尚明叹气道：“哎，毕竟我在筑基的修炼过程中因为一些原因不得已采取了一些急功近利的方法，走了捷径。这也导致我在达到筑基大圆满之后试图更进一步时隐隐感到自己的修为并非圆满无缺，似乎存在着一丝瑕疵。这就像你的鞋子里进了一粒小石子，平时走两步路并不觉得有什么异样，可是一旦要长途跋涉，它就可能把你的脚磨得满是水泡。而结丹的过程不但困难而且还有着不小的风险，按照为父面前的状况恐怕只有不到七成的几率能够结丹，结成上品金丹的把握更是一成都没有，那凝丹不散的门槛为父心里实在是没有把握啊。”
“凝丹不散到底难在何处？”赵酉吉问道。
赵尚明并未直接回答，而是取来一张纸递给赵酉吉，然后说道：“你把这张纸用力团成一个球。”
赵酉吉按照父亲的吩咐用力把纸张揉成了一个球。
“松开你的手。”
赵酉吉依言松开了手掌，那揉成一坨的纸立刻膨胀了不少。
“你尽量试试让这团纸紧致一些，不要再次膨胀开来。”
赵酉吉心道：“这纸球一松手定然还会再次膨胀开，需要用些其他的手段了。”
赵酉吉正好看到了面前的水杯，眼珠一转当即取来水杯，倒出一些水将纸球打湿，然后再揉搓两下，一伸手，一颗湿乎乎的纸球便出现在他的掌心。
赵尚明摇摇头有些无奈道：“你这个机灵鬼伶俐虫，居然想到了这个方法。让你看看我的办法吧。”
说着赵尚明重新拿起一张纸，团成一团在掌心揉搓了数下，之后赵尚明摊开了手，只见他手中出现了一枚被压合的极为紧密结实的小纸球，接着赵尚明把纸球丢在桌面上，那纸球居然“噔”的一声弹了起来，一连蹦跶了好几下才停了下来。
赵酉吉见到那个从桌面弹起的纸球面色变得有些凝重，他有些沉重的说道：“我明白爹爹的意思了，您这是简单模拟了一下结丹的过程。我大概能体会到想要做到凝丹不散有多么的困难了，这本质上是要改变体内法力存在的形态啊。”
赵尚明和蔼得笑道：“小吉你的路还很长，你如今也进阶到了炼气期四层，倒是可以分心兼修一下玄阳离火决了。你要做好准备，为父过一段日子打算送你入宗门修行一段时间。”说罢赵尚明便起身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