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大道虚空
原本沉重的砚台下方有了香灰之后吴柏霖轻轻一推砚台就往前滑了一小节距离，赵酉吉终于明白炉渣、炭灰起到的作用。
赵酉吉恍然说道：“是这样啊，果然是起到了药引的作用。沸血散本身没那么容易爆燃，即使能烧起来也是只是冒烟而已，混入了炉渣和炭灰后沸血散变得一下子就能燃烧殆尽。”
“小吉你觉得这伏火方有什么值得关注的吗？”吴柏霖问道。
吴柏霖觉得赵酉吉不慎被炸伤下次注意一些就好了，没必要专门向自己请教。
赵酉吉兴致勃勃道：“当时丹炉的盖子被炸飞了，炉盖都把我的屋顶击穿了，我就想着这伏火方是不是能发挥一些其他的作用。”
“小吉你知道什么是爆炸吗？”吴柏霖问道。
“宋翁翁和我说过，天地元气的剧烈变化就能引发爆炸，各种天地元气中火元气和雷元气最为酷烈，容易引起爆炸。”
“你想要把它用在斗法上，可这不好实际运用啊，除非是出其不意埋伏对手，不然谁会老老实实挨炸啊。
其实据我所知大多数火法和雷法也不是依靠爆炸杀伤敌人，说实话这远不如符箓好用啊，关键是各种杀伤方式的符箓已经非常齐全了，你这伏火方只有爆炸很容易就能提防的。
而且成本问题也必须要考虑到，我看这些伏火方中最便宜的沸血散的成本就要小十块灵石了，更别说那几个七八品的丹药了。”
赵酉吉的思路已经很奇葩了，但是吴柏霖居然还顺着他的想法思考了下去。
“我们不一定要靠爆炸杀伤敌人啊。”
“那你这伏火方靠什么对付敌人？”
“炉盖啊！”
“用炉盖崩人？这倒是一个有点意思的想法。不过你小子还是给我好好修炼，没事多研究研究丹道，少去捣鼓这些歪门邪道，耽误了修行有你后悔的。而且这伏火方也是很危险的，别一不小心就伤到自己，知道了吗！”
“是是是，吴师伯，我知道了。”赵酉吉笑呵呵的道。
“你给我严肃点，别嬉皮笑脸的，真是没大没小，我发现我真是给你脸了，你跟你爹也敢这样吗？”
赵酉吉尽量把咧开的嘴往中间缩了缩，干咳一声说道：“咳，师伯那我先走了，您老忙着啊，我会注意安全的！”说着赵酉吉就起身溜了。
赵酉吉离开丹堂之后径直去了药堂，他打算买些炼制沸血散的药材回去试试看。赵酉吉在明心堂时就已经做过一些有关沸血散爆燃的研究，所以这次他的目标更加明确，一是压缩成本，二是要改进配方。
毕竟原本的沸血散配方是为了激发炼体士气血之力的，爆炸只是意外，赵酉吉要调整药物比例配制出一个专门用来爆炸的配方。
“我要丹铅五两、雪华赤蕊花粉二钱、烈阳石五两、火硫石五两，再来一块五两的火龙木。”赵酉吉在柜台前对药堂的弟子说道。
这是沸血散的部分配方，原本的丹方中的箭木毒还有食人妖树的木粉都不是伏火方必须的，把食人妖树木粉换成火灵木的木粉后爆燃效果更好。
“师弟，这里是卖药的，火龙木我们可没有。”
“那就先给我前边拿几样。”
“你对一下单，没问题我就给你去拿药。”说着药堂弟子递来一张记录着赵酉吉要的药材和相应重量的纸笺。
赵酉吉扫了一眼道：“没问题。”
柜台后边的药堂弟子又把药单递给后边专门负责抓药的弟子。不一会抓药的弟子托着一个木质托盘走到前面来把托盘放在赵酉吉面前道：“齐了，给他上秤看看斤两吧。”
“行，师弟忙去吧。”说着接待赵酉吉的药堂弟子把每种药都当着赵酉吉的面称重。
“这位同门，没问题我就给你包起来了，一共三十二块灵石。”
“三十二块！”一听要花这么多灵石赵酉吉顿时心疼起来。
“没错，我都给你算好了，清清楚楚。”药堂弟子指着药单说道。
确实，赵酉吉看了药单，每种药物的花费都算的清清楚楚写在了名目后边，一共三十二块灵石。
“行吧，你给包好吧。”说着赵酉吉黑着脸取出了灵石。
药堂弟子麻利地用麻纸把那几种金石类的灵药分别包好，雪华赤蕊花粉则装入了一个瓷瓶中。
“还有火灵木没有买就花了三十多块灵石了，这怎么压缩成本啊！三十块灵石都能买一张筑基初期级别的剑气符了。”赵酉吉有些沮丧地想道。
剑气符是封存了剑气的符箓，筑基初期级别的剑气符激发之后能在一瞬间打出一道与普通筑基初期剑修一击相同威力的剑气。
“其实也不是非要火灵木不可。”
回到屋中赵酉吉解开手中的一个小包袱，包袱中包着四五块黑黝黝的木炭。这是赵酉吉从丹堂弄来的品质不错的木炭，这种木炭都是由一种灵木烧制成的，用它烧火炼丹火力足，并且非常稳定。
赵酉吉看着眼前的木炭得意道：“火力足，火焰稳定说明这木炭材质均匀嘛。我真是个天才！一块灵石没花就把事办成了。”
接下来赵酉吉又愁眉苦脸起来，这些矿石和木炭都需要粉碎才行，他又有得忙了。
“我真是贱！老老实实听吴师伯的话不就行了吗？又花钱还又得受累！”赵酉吉一边用碾子碾碎烈阳石，一边骂骂咧咧的。
木炭还好，质地很脆，不用力自己都掉渣，可是烈阳石以及火硫石就难处理了，烈阳石质地较硬，不好弄碎，火硫石质地倒是软，可是这东西容易燃烧，因此不能用力碾压，尤其是不能直接用锤捶碎。
还好这事情不算紧急，赵酉吉可以慢慢来，明日还有极为重要的讲道，赵酉吉就早早收工洗漱睡觉了。
宗门讲道的目的是要告诉这些炼气期的弟子们如何做一个修士，告诉他们要怎么在修仙界生存下去。
因此有些时候介绍些修仙界的情况，让这些弟子要了解修仙界的势力分布，好歹能够明辨敌我，有时讲一些修炼、修法术的常识，有时讲一些有关丹药，炼器，符箓，法阵等方面的内容，还有讲妖兽，讲斗法，最重要的部分是讲述一些修士修炼的基础理论。
之前陆长老讲了三位一体论，这次则是由宗门的一位元婴长老讲道，可见此次讲道分量之重。
讲道的是悬空山掌峰长老张钰，而讲道的内容是《天地元气溯源》。
“天地元气对我等修士的重要性就不必老夫多说了吧。我等修士无论是炼气士还是炼体士都是要吐纳天地元气的。可究竟什么是天地元气？这天地元气如何产生？我等修士时时刻刻耗用，也取之不尽用之不竭，似乎无穷无尽，这是什么原因？今日由老夫为尔等解答。”
张钰长老是一位留着三绺长髯精神矍铄的老者，花白头发在脑后挽了一个发髻用丝带系着，仙风道骨十足，他先用一连串的问题就成功引起了听讲弟子们兴趣。
“老夫先说说天地元气是如何产生的吧。这要先从大道虚空说起。我等所在的九岭域是人界的小小一域，人界是我们生存的一个大世界。
人界之外便是大道虚空。何谓大道虚空？从字面上来说就除了宇宙大道其余都不存在的无尽虚空。我等所修所悟的道也有大道小道之分，大道是寰宇皆准之道，小道则是人界自己衍生出的道。人界的道到了别的世界可就不一定灵了。”
“大道虚空名为虚空其实不然，大道虚空中其实处处弥漫着澎湃如无尽汪洋一般的元力，元力便是天地元气的本源。人界的天地元气便是大道虚空中的元力在人界的界域之力的作用下形成的。因此天地元气可以看做一种特殊的元力。”
“有些人可能好奇了，我们能够吐纳天地元气，那么能不能直接汲取元力来修炼呢？不能！就好比人只能吃五谷杂粮才能生存，五谷杂粮和草都是植物，但人消化不了草，只吃草会饿死的。”
“只有修为达到了体内自成天地的境界才能炼化元气为己用。”
“或许有人知道这个是什么境界，达到这个境界的修士被称作——金仙！”
“元力是如何转化为人界五花八门的天地元气的呢？”
“自然是因为人界自行衍生的诸多小道，也就是老夫所说的界域之力，人界的地盘自然是人界做主嘛，元力再牛也要低头。”
张钰长老风趣的讲道引起了底下的一阵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