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临走之际
秦颂出来站在走廊上,身后大雪飘扬,犹如飘了满天的鹅毛。
他就静静站在那里,风吹去他的发丝,从后面看着格外孤寂。
身后跟着小福子看着自家主子不去休息,在这里站了这么久。
他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也只是看见正在下的大雪,没有什么可看的。
他跟在主子身边这么年,多多少少也能猜透一些主子的心思,比如他现在知道自己主子心情不好,再比如他现在所看方向,应该是花香居的方向无疑。
自从夫人房中出来,自己主子在风雪中已经站了快半刻钟了,就这样静静站了,沉默不说话,就是铁打的身子也经不住,他向前将斗篷披到秦颂身上。
“主子,夜已经深了,若是再站在这里,恐会着凉了,不如去文姨娘房中歇息,明日还要进宫去请辞,今夜好好生休息。”
“她已经睡了,去了岂不打扰。”
他低头自己系上带子,口中却在问:
“小福子,你是一个女人总想让你去另一个女人房里,半分醋意都没有,这是为何?”
小福子哪里知道这些女子的心思,但他知道秦颂口中的“女人”是指谁,他又不能胡说,总怕说错话,只能劝慰道:
“主子,奴才还未成婚呢,哪里知道这些,人人都说女人心海底针,要是真能猜到,那奴才那本事可算是大了。”
虽然这样说着,他也帮着秦颂分析。
“奴才虽然不懂这些,可奴才知道一个人若是对一个人好,那她总归是知道的,就是铁打的心都会被焐化了。”
他这话一语双关,跟在秦颂身边的奴才,怎么也有讨好主子的本事。
除了文姨娘刚入府时候爷不太在意,可没过多久,侯爷对文姨娘的好,那可是全府皆知,多少人都羡慕不过来。
侯爷这样身份的人,若是真对一个人好,可这女子可是上辈子烧了高香了。
秦颂也在想,她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天下有多少人能值得他这样,可她总是对自己淡淡的,总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她可曾喜欢过自己?把他当作是自己夫君?分明他不日便要离开,一去便是几个月,甚至是几年也未曾可知,她也未曾挽留他在自己房里。
“那你觉得本侯对文姨娘如何?你实话实说便是。”
小福子没有思考也能脱口而出。
“那自然是顶好的,侯爷对文姨娘的好那自然是不用说,可是全府皆知的。”
秦松脸色已经沉着,小福子说完把自己的话在脑子里转了一下,觉得也没什么话说错了,但思及文姨娘对侯爷不冷不热的态度,他接着道:
“奴才觉得文姨娘约莫是觉得将军平日太过严苛了,文姨娘可能是胆子太小,见了侯爷心生畏惧,不敢多加亲近。”
秦颂皱眉,心中想着,莫不是真的他太凶了,文南星一直对他有畏惧之心?
“你是觉得本侯太凶了?”
小福子可不敢这么说,但他的表现足以证明了一切,他低着头,不敢一言。
他呼出一口气,只道了一声“罢了”便没了所言。
临走出关之日,老夫人和全府的人有身份的人都出城相送,这日的雪好似停了,天空难得放晴,
士气昂扬的兵整齐划一排开,蓄势以待。
百姓夹道相送,有的眼含热泪,送自己的家人出征边塞。
秦颂下马,来到老夫人身边辞行,看着自己即将出征的儿子,老夫人也是心疼不已。
自己看大儿子和丈夫便是死在战场上,每次看到这样的场面,她总是心不安,生怕秦颂这一去便回不来了。
双手颤抖地抚摸着秦颂的脸,边疆苦寒,环境坏得比较京城更甚,到那不知道受什么苦,想到这,身形便颤了颤。
“陛下好歹让你开春再走,这风雪这么大,路上要遭多少罪,答应母亲,你要好好地,平平安安地回来。”
“好,儿子答应母亲。”
方苁依在一边抹泪,眼中满是不舍,这一去便是诸多意外,她伸手抱住秦颂。
“将军此行一定要珍重,妾身在侯府等着侯爷平安回来。”
“二哥哥。”
秦家的几个姐儿也来了送行,此前秦颂将府中的事务交予秦珍和方苁依打理。
一个主内,一个主外,府内还有老夫人坐镇,对于他们两个的办事能力,他甚是放心,唯一放心不下的是文南星。
与其他人辞别后,他来到文南星跟前。
“侯爷,前路遥远,珍重自己的身子。”
秦颂最后一次将她揽入怀里,身上的盔甲坚硬,他只能虚虚揽着她,只对她说了两个字“等我”。
最后一次抚摸上她的肚子,眼中满含期许,做完这些,他便转身骑上那高头大马。
秦颂坐在马上,一身戎装威风凛凛,一杆银枪煞气逼人,冷风吹动着他头顶盔甲上的红樱,他面色不改,夹道两旁百姓高声欢呼,护送军队出城。
他望向送行的人中,待回过头,毅然决然出了城。
“大军随本侯征战启程。”
大军随着秦颂前往边塞。
侯府归于平静,文南星依旧在府中安胎,日子也过得平静而安详。